“嗯……天亮了啊。”
士道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翻身，脸颊却同时蹭到两片截然不同的柔软。
左边是饱满得几乎要溢出来的温热触感，右边是带着淡淡皂香与少女体香的光滑肌肤。
士道猛地一僵，意识瞬间清醒大半，试探着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左侧的“软枕”。
头顶立刻传来十香带着睡意的、奶乎乎的哼唧声。
“嗯……？”
又碰了碰右侧的“温玉”，耳边则是十三略显沙哑、带着点起床气的抽气声。
“哈……？”
士道呼吸一滞，飞快睁开眼 天花板的吊灯款式陌生，身下的床铺也比自己房间的宽。
他缓缓、缓缓地转动脑袋，左边，是十香紫水晶般的眼眸骤然睁大，紫色长发凌乱地铺在枕头上，睡裙的领口因为刚才的翻身，不小心敞开了些，露出惊心动魄的沟壑。
右边，十三黑色的齐肩短发蹭着他的脖颈，她同样刚醒，眼神还有些迷茫，白皙的脸颊泛着晨起的薄红，身上那股清爽的体香正丝丝缕缕往他鼻腔里钻。
下一秒，两个少女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士、士道？！你怎么会在我……我们床上？！”十香的声音瞬间拔高，脸颊唰地红透，手忙脚乱去拉睡裙的领口，眼睛瞪得像受惊的小鹿。
13也彻底清醒了，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士道紧贴的肩膀，又看了看中间挤着的士道，眉头瞬间蹙起，带着起床气的嗓音又冷又懵。
“五河士道，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我和十香的被窝里？”
士道自己也懵了，看看左拥右抱的局面，又看看两个同样一脸“你怎么闯进来”的美少女，大脑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地喊。
“我、我怎么知道啊？！我昨晚明明回自己房间了啊！”
十香急得快要哭出来，抓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个粽子，只露出双水汪汪的眼睛。
“可、可是你现在就在这里啊！……”十香话说到一半，想起刚才脸颊旁的触感，脸更红了，声音也细若蚊呐。
13则是撑起上半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士道，睡裙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13眼神复杂，既有被冒犯的愠怒，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
“你自己梦游？”
士道欲哭无泪，他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左边是身材傲人、满脸羞愤的十香，右边是体香沁人、眼神冰冷的13，士道夹在中间，感觉空气都要凝固成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琴里！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啊！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士道被吼得魂都快飞了，本就因左拥两位美少女而心脏狂跳，此刻更是慌不择路。
士道手脚并用地往后挣，想从床上爬起来，谁知腿被滑下来的被子死死缠住，整个人失去平衡。
“咚”的一声，以一个近乎滚地葫芦的狼狈姿态从床上摔了下去，还结结实实撞到了床边的矮柜，发出“哐当”的闷响。
士道疼得龇牙咧嘴，睡衣皱成一团，头发也乱得像鸡窝，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滚”出了房间，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士道刚连滚带爬冲出卧室，脑袋还因之前的撞击嗡嗡作响，整个人晕乎乎的，完全没看路。
“咚”的一声闷响，士道结结实实撞在了一个柔软的身躯上。
等他懵懵地抬头，才发现自己把七罪抵在了走廊的墙上。七罪本抱着手臂，像是要去客厅找水，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吓得浑身一僵，绿色发丝都惊得颤了颤。
七罪看着眼前头发乱糟糟、睡衣歪到一边，还保持着“壁咚”姿势的士道，瞬间想起昨晚浴室的混乱与羞耻，脸颊“唰”地涨成番茄色，眼里盈满怒气与委屈。
“变、变态士道！”七罪的声音又急又尖，带着哭腔的指控脱口而出。
不等士道张嘴解释，七罪已红着眼圈，卯足力气，一脚狠狠蹬在士道肚子上！
“嗷！”士道被蹬得猝不及防，往后踉跄着退去，好巧不巧，后背“砰”地撞开身后没关严的卧室门，整个人再次摔回房间，砸得地板闷响。
房间里，十香抱着枕头正想探头，看见士道“啪叽”摔回来的狼狈样，吓得“呀”了一声。
13坐在床边，刚整理好睡裙，看到这幕，眉峰挑得更高，眼神明晃晃写着“你怎么又回来了”的无奈与嫌弃。
……
上午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五河士道拖着步子走进教室时，浑身都散发着“被生活反复碾压过”的颓废气息，眼下的青黑比昨天被七罪揍完还明显，活像只熬了三天三夜的熊猫。
旁边一道清冷的视线就黏了上来。
时香坐在斜后方，黑色短发衬得侧脸线条愈发利落，时香瞥了眼士道蔫蔫的样子，薄唇动了动，声音没什么起伏，却难得带了点活人味。
“你这家伙……还没死透啊……”
士道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连吐槽的力气都欠奉光是回忆昨晚被十香、七罪、13轮流洗礼，还有琴里的惩罚，士道就觉得脑壳疼，只想把脸埋进臂弯里补觉。
“喂喂，五河！早上好啊～”
没等他趴下，胳膊就被人猛地搂住。
殿町那张写满羡慕嫉妒恨的脸凑了过来，热气喷在士道耳边，语气酸溜溜的。
“我说你这家伙……到底用了什么魔法？连夜刀神同学都主动跟你搭话了！”
士道被他勒得肩膀生疼，偏头躲开，有气无力地问。
“你手里拿的什么？”
殿町眼睛一亮，像是终于等到了正题，把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往士道面前一递，语气充满了重大决策需要挚友参谋的严肃。
“正好想问你意见！五河，你看！”
杂志彩页上，几个穿着不同制服的美少女摆着姿势，旁边印着小字。
「护士？巫女？女仆？」
士道愣了愣，发出疑惑的单音节。
“……啥？”
“读者投票决定下期彩页！”殿町把杂志往士道方向推了推，眼睛亮晶晶的。
“护士、巫女、女仆……你喜欢哪一套？我都快纠结死了！”
士道看着彩页上笑容甜美的女仆装少女，又瞄了眼旁边穿着护士服、气质清冷的模特，脑子还没从“修罗场后遗症”里转过来，被殿町那“非选不可”的气势一压，下意识就嘟囔。
“呃……那、那女仆……？”
话音刚落，殿町的眉毛“唰”地抽动了一下。
“怎、怎么了？”士道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
“我、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女仆控啊！”殿町夸张地往后退了半步，手捂心口，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
“抱歉了五河，我宣布，我们之间的友情，到此结束！”
士道：“……”
士道无语地挠了挠脸颊，转身就往自己座位走，连辩解的欲望都没有。
“啊喂！你要去哪里啊五河！”殿町连忙追上去，绕到士道面前，把杂志“啪”地拍在桌上。
“什么嘛，你也太认真了吧？女仆控和护士控就不能和平相处吗？你不觉得这样的世界也很棒吗？”
很显然，殿町是坚定的“护士派”。
士道无视掉凑过来的殿町，把书包往桌洞里塞，只想赶紧趴一会儿。
“女仆？”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困惑，时香放下手里的书，视线从杂志彩页上移到殿町脸上。
时香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下，漆黑的眼眸里没什么情绪，却让殿町瞬间像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女神！女神不仅跟他说话了，还主动问他问题了！
殿町的脸“唰”地从耳根红到脖子，手里的杂志都开始发抖，脑子里瞬间炸开烟花，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嘴此刻像被胶水粘住，半天挤不出一个字，只能盯着时香的脸，眼神发直地“啊、啊”了两声。
“喂，殿町？”士道趴在桌上，从胳膊缝里瞥了他一眼，无奈地提醒。
“时香问你话呢。”
“哦、哦！对！女仆！”殿町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毕生的热情都倾注在这两个字上。
他慌忙把杂志摊开在时香面前，手指着彩页上穿女仆装的少女，声音都在发颤却格外亢奋
“夜刀神同学你看！这个就是女仆！穿白色的围裙，还有带蕾丝的发带，袖口和裙摆都有花边，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她们一般都是‘主人主人’地叫，会端茶倒水、收拾房间，还会用甜甜的语气说‘欢迎回来’。简直是二次元的究极浪漫啊！”
“你看这张！这个女仆还戴了猫耳发箍，手里端着小蛋糕，是不是超可爱？还有这个黑色的女仆装，又酷又甜，反差感拉满！”他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连额角都冒了汗。
时香顺着他的手指扫过杂志，眼神落在那些缀着蕾丝的围裙和蓬松的裙摆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时香指尖轻轻点了点彩页上女仆手里的托盘，语气依旧冷淡。
“这种装扮……行动起来不方便，托盘里的东西也容易洒。”
在她眼里，这种华而不实的衣服，还不如自己的显现装置利落，更别说端着东西战斗了，简直是“累赘”。
殿町却没听出她的嫌弃，反而更兴奋了。
“这就是女仆的魅力啊！重点不是方便，是那种‘被照顾’的感觉！你想啊，累了一天回家，有个穿女仆装的女孩子笑着递水，说‘主人辛苦了’，是不是瞬间就满血复活了？”
“……无聊。”时香收回目光，重新拿起桌上的书，指尖捻着书页的动作顿了顿，却没再往下翻。
她眼角的余光悄悄扫过杂志上的女仆装，耳尖竟悄悄泛了点淡红，只是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士道趴在旁边，听着殿町的女仆安利大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哪是介绍，明明是在趁机抒发自己的二次元执念。
士道刚想吐槽，就见殿町突然凑到时香身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
“夜刀神同学，你……你要是穿女仆装，肯定比杂志上的还好看！你要不要试试？”
时香拿书的手猛地一顿，抬头冷冷瞥了殿町一眼，那眼神像淬了冰，瞬间让殿町的热情像被泼了冷水，立刻缩了缩脖子，讪讪地闭了嘴。
“我对这种没用的装扮没兴趣。”时香淡淡开口，重新低下头看书，只是这次，士道分明看到她翻书的速度慢了半拍，连指尖都有点发紧。
殿町碰了一鼻子灰，却半点不气馁，反而凑到士道身边，压低声音兴奋地。
“五河你看到没！时香同学刚才没直接拒绝！她只是说‘没兴趣’，不是‘绝对不穿’！有戏！”
士道：“……”
他只想把脸埋得更深一点，这现充的日子，连二次元同好都要拉着精灵搞事情，真的没个头了吗？
坐在士道身旁的鸢一折纸，却将两人的对话从头听到了尾，一字不落。
只因士道此前说想休息，她便一直安静地没有打扰。而这段对话里，一个关键信息也落入了她耳中。
士道喜欢女仆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