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力量……那能是为了什么呢?”士道喃喃自语,完全沉浸在了折织提出的惊人观点里,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眉头紧锁,仿佛要将这个谜题彻底看穿。
士道的全部注意力都投向了内心的推理,对外界的感知瞬间变得模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喇叭声猛地响起!
“士道君!小心!”
几乎是本能反应,折织惊呼出声,同时迅速伸出手,一把抓住士道的手腕,用力将他从即将迈下的马路牙子拉了回来。
一辆轿车带着风声,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背呼啸而过。
“呼……好险……”士道惊出一身冷汗,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闯了红灯,走到了车流前。
他心有余悸地看向折织。
“谢谢你,折织!我完全没注意到……”
话未说完,他就对上了折织的目光。
只见她微微鼓起了脸颊,那双和折纸相似却蕴含着完全不同情绪的眼眸里,带着明显的担忧和一丝小小的责备。
“真是的,士道君,”她的声音里带着后怕,又有些无奈。
“就算要想事情,也要好好看路呀!刚才多危险!”
这略带嗔怪的语气和鼓起的脸颊,让她平时温柔稳重的形象多了几分罕见的生动与可爱。
士道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的紧张和后怕奇异地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和歉意。
“对不起,对不起!”他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保证不会再走神了!我们继续走吧,这次我一定看路。”
这个小插曲暂时打断了沉重的话题,却让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地缓和了一些。
士道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暂且压下,决定先专注于眼前的路和身边的人。
经过刚才那惊险的一遭,士道总算把心思从复杂的谜题里暂时抽了出来,注意力回到了身边的折织身上。
士道想起折织之前提到有急事,不禁关切地问道:“对了折织,你刚才说有事要处理,这是要去哪里?如果顺路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走。”
折织略微犹豫了一下。
按照组织的纪律,任务细节本不该向外人透露。
但看着士道真诚而关切的眼神,再想到士道早已被卷入漩涡的处境,以及时香前辈那句“按你自己的判断行事”的授权,她觉得没有必要对士道刻意隐瞒。
“我是要去……和一个线人碰头。”她选择了坦诚,但措辞依旧谨慎。
“说是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情报?”士道的神经立刻被触动了,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是关于SSS,还是昨天爆炸案的?”
折织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也带着一丝不确定。
“具体内容,我也不清楚。给我的指令只是拿到地址,前去接头,对方会当面告知。”她顿了顿,补充道,“或许有关,或许……是别的重要事情。只有到了地方才能知道。”
这个回答让士道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一种直觉告诉他,折织要去获取的情报,很可能与他正在追查的事情紧密相关。
他看着折织,语气变得认真:“折织,如果……如果情报涉及到SSS或者可能发生的危险,可以告诉我吗?我不想再看到像昨天那样的事情发生了,我想帮忙。”
他的直白和恳切让折织微微动容。
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最终轻轻点了点头:“……好。如果情报确实与你关心的事有关,我会酌情告诉你。但是士道君,”她抬起眼,语气带着一丝提醒,“你要答应我,不要冲动行事。很多事情,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和危险得多。”
“我明白。”士道郑重地点头。
“谢谢你,折织。”
两人达成了暂时的共识。
然而,现实却有一言难尽……
两人沿着街道走了好一阵子,周围的景物从商铺林立的闹市逐渐变为更显安静的住宅区。
士道看了看时间,感觉已经走了远超预期的时间,不禁有些疑惑地开口:“折织,我们是不是……走了很久了?那个地址,很远吗?”
“应、应该快到了吧……”折织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确定,她再次低头,仔细核对着手中那张由灵力构成的纸条上的地址,脚步却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眼神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糟了……这个“七丁目”到底在哪一边来着?刚才那个路口,是不是应该左转而不是直走? 内心的小人已经开始焦急地打转。
她悄悄抬眼看了看身旁一脸单纯的士道,脸颊微微发烫。
怎么办……难道要告诉他,我……我其实根本看不懂地图,也是个路痴吗?明明刚才还一副很可靠的样子分析了那么多……
士道敏锐地察觉到了折织的异样。
折织时不时停下脚步,蹙着眉环顾四周,又对比着纸条,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完全没了之前分析SSS时的冷静。一个大胆的,甚至有些可爱的猜想冒了出来。
“那个……折织,”士道试探性地问道,语气非常温和,生怕伤到她的自尊心。
“你该不会是……不太认得路吧?”
“诶?!”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折织的身体轻轻一颤,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
她下意识想把纸条藏到身后,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有些自暴自弃地小声承认:“……对不起。我、我好像……确实有点分不清方向。即使看着地址,也……”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也低了下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看着她这副与〈恶魔〉代号和精灵身份形成巨大反差的模样,士道非但没有觉得麻烦,反而觉得眼前的折织更加真实可爱了。
士道忍不住轻笑了一下,连忙安抚道:“没关系的,这很正常!很多人都这样。要不……让我看看地址?”
折织红着脸,乖乖地将纸条递了过去。
士道只看了一眼,便恍然大悟:“啊!原来是这里!我知道,就在前面不远,拐过下一个路口就是。我们刚刚好像不小心走过头了一点点。”
他指着前方的某个方向,语气轻松而肯定,然后看向折织,眼神温暖:“走吧,这次我带路。跟着我就好。”
这一刻,向导和追随者的角色悄然互换。
在士道这个“人形导航”的带领下,两人总算拐进了正确的小路。穿过几条安静的巷弄,一栋与周围现代住宅格格不入的建筑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是一座颇具年代感的日式大院,灰瓦白墙,木制的门廊显得有些斑驳,却透着一股沉静的气息。透过低矮的篱墙,隐约能看见院内精心布置的假山和一方小小的水池,竹筒叩石(添水)发出规律的“叩”声,更添几分幽寂。
“就是这里了……”折织对照着纸条上的地址,确认无误,但心中却升起一丝异样。这地方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不寻常。
两人互望一眼,整理了一下心情,走到那扇厚重的木门前。士道抬手,有礼貌地叩响了门环。
“您好!请问有人吗?”
“打扰了,我们是前来碰头的。”
……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他们重复呼唤了几次,门内依旧一片死寂,只有竹筒规律的“叩”声回应着他们。
“好像……没人在家?”士道皱起眉,感到有些不对劲。既然是约定好的碰头,对方怎么会不在?
折织的警惕心也提了起来。她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推了推门扉。
门,竟然没有上锁,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更浓郁的草木清香混合着陈旧木材的气味扑面而来。
院内比从外面看更加雅致,但也更加寂静。
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就在他们完全踏入院子的那一刻,旁边假山的阴影里,突然窜出一个雪白色的身影!那是一只毛色光亮、体态优雅的雪貂,它用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两位不速之客。
“啊,好可爱……”折织身为女孩子,对这样毛茸茸的小动物几乎没有抵抗力,刚才的紧张感瞬间被惊喜冲淡了一些。
折织下意识地弯下腰,伸出手,想轻轻抚摸一下那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家伙。
“等等,折织!”士道觉得有些蹊跷,想出声阻止,但已经晚了。
就在折织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雪貂那身光滑的皮毛时,异变陡生!
“咔哒!”一声极轻微的机括声响!
嗖!嗖!嗖!
数道寒光猝不及防地从假山的不同方向激射而出!是苦无!它们划破空气,带着致命的锐响,直取弯腰的折织!
“危险!”士道瞳孔猛缩,几乎是出于本能,他猛地扑上前去,一把抱住折织,用自己的后背作为盾牌,带着她就地向旁边滚去!
苦无擦着士道的衣袖和后背,“笃笃笃”地深深钉入了他们刚才所站位置的地面或是身后的木柱上,尾羽仍在微微颤动。
瞬间,幽静雅致的庭院,变成了布满杀机的陷阱!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