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沐云派玉佩

作者:依绫一辈子 更新时间:2025/8/19 15:01:41 字数:4367

“啊——”弦儿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喑哑,眼皮似乎还黏着没睁开,“原来在床上睡觉,是这种滋味啊。

“好啦,这种舒坦日子以后有的是。快起来拾掇拾掇,咱们该上街了。”林枫轻轻推开门,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却又透着温和。

“啊……那、那好吧。”弦儿的声音里裹着不情愿,像是打心底里怵着街上的热闹——或者说,是怕了人多的地方。谁又说得清,这些年他在那些车水马龙的繁华地,受过多少旁人看不见的委屈。

“别怕,有我在呢。”林枫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掌心的温度轻轻落下来。

弦儿仰头望着他,睫毛颤了颤。心里悄悄想着:他竟能看穿我这点心思,还这般护着我……真是个好人。

“嗯!”一股踏实的暖意顺着心口漫到脸上,弦儿眉眼都亮了些,却又小声问:“那……会不会很远啊?”

“不远,我抱你去。”林枫的声音听不出波澜,却让人安心。

“我、我自己能走的。”弦儿下意识地挣了挣,声音细若蚊蚋。

“傻丫头,你瞧瞧身上这袍子,怎么走?”

弦儿这才低头去看——宽大的衣袍拖曳在地,边角几乎堆成了团,手脚都被裹得严严实实,连指尖都露不出来,哪里迈得开步子。

林枫没再多说,伸手将她的衣袍仔细掖了几道,免得拖沓碍事,随后俯身一抄,便稳稳将人抱了起来。

弦儿猝不及防被抱起,下意识地攥住了林枫胸前的衣襟,脸颊“腾”地烧了起来。衣袍被掖得妥帖,再没了拖沓的累赘,可鼻尖萦绕着的皂角清香,还有隔着衣料传来的沉稳心跳,都让她浑身发僵,连呼吸都放轻了。

“好了,咱们出发。”

弦儿轻轻应了声“嗯”,声音里还带着点没散的羞气。她悄悄抬眼打量着身上的衣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小声问:“做新衣裳听说要等好几天,这几日……我都有穿着这样的衣服嘛”

“嗯?怎么,不喜欢这袍子?”林枫低头看她,眼底盛着笑意,连声音都染了几分温软。

“没、没有!”弦儿慌忙摆手,小脸上满是急巴巴的认真,“这衣裳上还有淡淡的香呢,弦儿可喜欢了。她咬了咬下唇,声音放软了些:“只是……只是这样的话,我这几日都没法帮哥哥洗衣、打理院子了。”话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辩解,更多的却是怕成了累赘的不安,尾音轻轻打着颤,像怕再被嫌弃似的。

林枫低头瞧着她那副紧张得攥紧衣角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纵容:“傻丫头,急什么。”他顿了顿,脚步稍缓,眼底闪过一丝神秘,又道:“再说了,今儿去的可不是寻常街巷。

“街巷还有什么特别的讲究?不都差不多么?”弦儿仰起脸,语气里带了点小小的得意,“我在朱雀城可是见过大场面的呢!”

林枫被她那副小模样逗得朗声大笑:“哦?那全是武人开的街巷,你见过吗?里头啊,可个个都是高手呢。”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眼底闪着促狭的光,像是在故意吊她的胃口。怀里的弦儿果然被这话勾得睁大了眼,先前那点小得意顿时被好奇盖了过去。

“武人?全是高手?”弦儿的眼睛倏地瞪圆了,先前那点小得意早抛到了脑后,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林枫的衣襟,“他们……都是好人吧”。

“武人?全是高手?”弦儿的眼睛倏地瞪圆了,先前那点小得意早抛到了脑后,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林枫的衣襟,声音里带着点怯生生的期盼:“他们……他们都是好人吧?”

“放心,都是心善的。”林枫笑着安抚,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又道,“而且这些武人啊,可不光只会舞刀弄枪,他们都是修为帝境的高手哦”,“哦对,尤其是崔婆婆,一根针,一缕丝线,在顷刻间就能织出一件衣服来。”

弦儿听得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微张着,像是被这话惊得忘了反应。睫毛颤了几颤,有什么话在舌尖打了个转,终究没说出口,只定定地望着林枫,眼神里混着震惊、好奇,还有点不敢相信的茫然。

“瞧你这一脸茫然的样子。”林枫屈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笑着解释,“习武之人分六个境界,从低到高是普境、凡境、帝境、仙境、尊境、圣境,再往上便是神境。每一境呢,都得打通三道筋脉才能进阶,当然境界越高的人实力自然越强,至于神境嘛,据我所知当今就一人接近,却总是差一步之遥。”

弦儿越听越糊涂,小脑袋轻轻摇着,眼底蒙着层雾似的茫然,仰头问道:“那哥哥……你是什么境界呀?”

“我嘛——”林枫拖长了调子,低头望她时眼里藏着点狡黠的期待,随即朗声笑道,“暂时,保密。”

弦儿小嘴一撅,带着点孩子气的不满:“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嘛。”

“看,我们到了。”只见街上完全没有朱雀城热闹,甚至连人都鲜有见到。

林枫抱着弦儿,拐进一条窄窄的巷道。尽头立着块旧木招牌,“霓裳坊”三个墨字透着温润,倒比寻常武人铺子多了几分雅致。

“崔老板,给这小娃裁几套合身的衣裳。”他扬声唤道。

屋里闻声转出个鬓角染霜的老妪,见了来人眼睛一亮,连忙撩起门帘招呼:“是无公子啊!可有阵子没来了,快里头坐。”她目光落在弦儿身上,笑着咂咂嘴,“这娃娃瞧着真乖。”

崔婆婆手脚麻利地搬来张矮凳,又端出个黑漆盘,里头放着几支褪色的软尺:“无公子先坐,我给娃娃量量尺寸。”她说着便要上前,弦儿却下意识往林枫怀里缩了缩,小手攥得更紧了些。

“别怕,崔婆婆的手艺是这街上最好的。”林枫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又对崔婆婆笑道,“她怕生,我抱着量便是。”

崔婆婆会意,笑着点点头,软尺在弦儿身上轻巧地绕了几遭,嘴里念念有词:“肩宽一尺二,腰肢纤细得很……这小模样,穿水绿和月白定是好看的。”她量完便转身去翻找丝线。“要定制几套?”崔婆婆捻着软尺问道。

“4套襦裙,2套丝绵袄裙”林枫想了想,又添了句,“顺带按她的尺寸,再做件道袍。”

“成,你们稍等片刻。”崔婆婆应着,转身从竹篮里拣出几束彩丝。

只见她指尖翻飞,各色丝线眨眼间便穿入针眼。随后手腕轻扬,那枚银针竟脱手飞起,在空中划出灵动的弧线,丝线随着针影穿梭交织,像有条无形的游龙在半空舞动,转眼便见布料上隐隐浮起细密的针脚,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动作。

弦儿看得眼睛都不眨了,小嘴微微张着,连先前的拘谨都忘了。

不过片刻功夫,一件衣裳已悄然成形。

那银针在空中打了个旋,稳稳落回崔婆婆掌心,线头轻轻一抿便隐入布中。她抬手将新成的月白衣衫抖开,布料垂落时竟泛着层柔光,针脚细密得像天然生成,根本不像是织出来的,倒像是从云霞里裁下来的一般。

崔婆婆将月白衣衫轻轻搭在臂弯,又从架上取下块水绿色的料子,指尖捏着银针在空中虚点几下,丝线便如附骨之疽般缠了上去。不过三两下的功夫,衣襟处已绣出半朵含苞的玉兰,针脚密得连光都透不过,花瓣边缘却带着自然的卷翘,像刚从枝头折下来似的。

“老婆子这手艺,还入得了眼吧?”崔婆婆回头冲弦儿笑,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得意。

弦儿忙不迭点头,小手扒着林枫的衣襟,眼睛直勾勾盯着空中飞舞的银针,忽然觉得先前在朱雀城见的那些绸缎铺子,竟都显得寡淡了。

不过片刻,七套衣裳已齐齐码在木案上。崔婆婆从中拣出那件月白色襦裙,笑着对弦儿道:“小娃娃,来把这换上吧。穿着那身宽大袍子,定是不自在的。”

她将襦裙递过去,布料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领口绣着几缕银线勾勒的流云,看着轻便又雅致。

弦儿双手接过衣裳,指尖触到温润的布料,小步跑到屏风后。

等她再走出来时,月白襦裙衬得小脸愈发莹白,先前被大袍子掩住的灵秀气全透了出来。她悄悄抬眼瞧了瞧林枫,又飞快低下头,小手不安地绞着裙摆,倒比刚才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憨。

见林枫还在望着自己,弦儿抿了抿唇,小步走到他身边,轻轻提着裙摆转了个圈。月白的裙摆在空中划出柔和的弧线,银线流云随着动作仿佛真的流动起来,裙摆下的兰草暗纹也若隐若现。

她抬眼望着林枫,眼里带着点期待,声音软软的:“怎么样,哥哥?”尾音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像怕自己转得不好,又像在等一句肯定的话。

“嗯,很漂亮。”林枫笑着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里满是真切的暖意,“咱们弦儿穿什么都好看,这身尤其衬你。”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带着温和的力道,看着她因这话而亮起来的眼睛。

“这些衣裳,该付多少银钱?”林枫问道,指尖轻轻理了理弦儿肩头的衣料,目光落在崔婆婆身上。

崔婆婆放下手中的针线,抬眼道:“十两黄金。”

话音未落,林枫已从怀中取出个暗纹锦袋。袋口轻启的瞬间,几锭金元宝的弧光闪了闪,他随手拿出10两黄金,放在柜台,动作轻缓却利落,仿佛只是递过寻常物事。

“点收一下。”他语气平淡,目光已转向弦儿,见她正盯着案上的黄金发怔,便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走了。”

出了布庄,林枫牵着弦儿往街里走。先到街角的鞋铺挑了几双鞋,月白软缎面的绣着浅兰,青布底子纳得细密,正合弦儿的脚码。掌柜用草绳捆好递过来时,弦儿摸着鞋面上的针脚,眼里亮闪闪的。

往前再走几步,便是家花赞铺。林枫拣了几根素银簪子,有的缀着米粒大的珍珠,有的刻着小巧的兰草纹,都做得精致又不张扬。他拿起一支带流苏的,轻轻插在弦儿松挽的发间,流苏垂在颊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这样就齐整了。”林枫替她理了理鬓发。

弦儿抬手轻轻按了按发间的流苏,又拢了拢裙摆,站在铺子门前的铜镜前转了半圈。月白襦裙衬得她肌肤莹润,素银簪子垂着细碎的珠光,映得眉眼愈发清亮。先前那点怯生生的局促散了大半,举手投足间添了几分娇憨的灵气,望去竟真像位养在深闺的小郡主,眉眼间藏着说不出的明媚。

林枫看着她在镜前踮脚打量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深了些,伸手接过她怀里的包袱:“走吧,该回去了。”

“好!这回我要自己走回去!”弦儿仰起小脸,声音里裹着雀跃的劲儿。她踮着新鞋的鞋尖往林枫身边凑了凑,小手精准地抓住他衣襟下摆,像是攥住了满满当当的安心。

到家时,夕阳正把西天烧得通红。熔金似的霞光漫过屋脊,将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一路蜿蜒着,像两条轻轻依偎的墨线,随脚步慢慢挪向门内。

林枫进屋时,眼角余光瞥见弦儿先前穿的那件破旧不堪的衣裳,此刻竟还在床角叠得整整齐齐。“弦儿,这衣裳早该换了,丢了吧?”他拎起衣角,布料粗糙得刮手。

弦儿正踮脚往窗台摆那支新簪子,闻言回过头,小脸上没什么波澜,只轻轻点了点头:“好。”

林枫便要将旧衣往门外的竹筐里送,指尖却触到内里一块硬物,边角圆润,他顿了顿,反手将衣裳下摆撕开道小口——“叮当”一声轻响,一块羊脂白玉佩从破口滚落在地,日光斜斜照上去,玉面上流云似的纹路。

林枫缓缓俯身拾起玉佩,指尖触到玉面的温润时,眉峰微蹙:“这上面……似有灵气流转。”他闭上眼,凝神细感那道若有若无的气息,心头却莫名涌上一阵熟悉,像在哪处见过的旧识。

弦儿被那声“叮当”引了过来,小脑袋凑到林枫手边,盯着玉佩上模糊的纹路歪头道:“这上面画的,是什么符号呀?”

林枫猛地睁眼,将玉佩举到眼前细看。玉面虽被磨得有些光滑,那些浅淡的纹路却在日光下渐渐清晰——他瞳孔骤缩,忽然眼睛一亮,呼吸都急促起来:“沐云派!这是沐云派的玉佩!”

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震颤:“这灵气……是沐钰晚的!是她设下的护持之气,专门用来护着你的!”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头看向弦儿,眼神里翻涌着震惊与急切,语气陡然变得尖锐:“为什么?你怎么会有这个?你认识沐钰晚?!”

那近乎疯狂的追问像惊雷炸在耳边,弦儿被他陡然变了的模样吓得浑身一颤,小手攥紧了衣角,往后缩了缩,眼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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