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儿身子猛地一蜷,双手的死死扣住发疼的腿,倒抽冷气的瞬间,“啊——”的一声终于忍不住破口而出,在寂静里撞得人心尖发颤。林枫被这声痛呼惊得猛地睁眼,瞥见她蜷缩成一团、双手紧抱着腿的模样,瞬间便知是抽筋,他动作放得极轻,缓缓伸手托起了弦儿的腿,轻轻的揉捏着,帮她舒缓疼痛。
“哥哥,疼!”弦儿的声音裹着委屈,还带着没散的颤意。
林枫指尖的动作顿了顿,喉间滚出温软的安抚:“弦儿乖,再揉会儿就不疼了,今天就不……”话到嘴边突然顿住,他飞快压下眼底翻涌的心疼,语气沉了沉:“等缓一缓,我们就开始今天第二课——拳法。”
歇息了一会儿,弦儿一步一瘸的跟着林枫走到院中。
“今天练习拳法,要在昨天扎马步的基础上加一个动作,就是出拳”林枫话音刚落,便亲自站定,双腿分开与肩同宽,缓缓下蹲成马步。他腰背挺直如松,双臂环抱于胸前,掌心向上,仿佛抱着一团无形的气。
"看好了,"他沉声道,目光如炬,"出拳时,不是光用手臂的力气,要从脚根发力,像抽鞭子一样,把力传到腰,再送到拳头上。" 话音未落,他右拳猛地向前送出,带动全身微微一颤,拳风呼啸,吹的远处的树枝树叶都在摆动。 弦儿看得目不转睛,赶紧依样画葫芦。可他刚一发力,重心就有些不稳,马步晃了晃,出拳也软绵无力,像是在推一团棉花。
"不对!"林枫眉头微蹙,走了过来,用脚轻轻踢了踢他的后腿,"脚跟再往下踩,扎稳了!腰要拧转,不是光胳膊动!"
他伸手按住弦儿的腰,亲自带着他感受发力的轨迹。“再来一次,慢一点,感受力的传递。”弦儿咬着牙,按照林枫的指点,再次尝试。这一次,虽然动作依旧生涩,但拳头上总算有了一丝力道,不再是轻飘飘的了。 林枫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嗯,有点意思了。就这么练,先打一百拳,什么时候每一拳都能像我这样稳,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弦儿深吸一口气,摆好架势,开始一拳一拳地练了起来。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衣衫,腿也开始发酸,但她没有停下,只是默默地重复着那个动作。
“轰隆”,突然一声巨响,眼前掀起了一阵浓烟,待浓烟散去,只见眼前的一棵树已然倒下,剩余的树干已经裂开,冒着许许白烟,不知那一瞬间这棵树经历了什么。
弦儿先是一脸惊愕的愣在了原地,不一会儿缓过神来,转过身一脸兴奋的跑到林枫面前炫耀着说道:“哥哥,你看我做到了,我把一棵那么大的树打倒了!我是不是天才呀!”她望着林枫眼中满是希望林枫夸奖她几句。
“你要是再不出来,这傻丫头真把自己当天才了,如果她得意坏了,我可是要找你麻烦的。”弦儿一脸懵的环顾四周,不知林枫是在与谁说话,突然不远处想起一声粗犷的声音,弦儿被吓的连忙跑到林枫身后,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袖。
“哈哈哈,洒家本怕你无聊,来找你喝酒,走到林子旁听到有人挥拳的声音,但我一听这便不是你,这拳风太弱了。”
“你……你说谁拳法弱”弦儿嘟着嘴气鼓鼓的说道,显然她对眼前这个粗犷的男子充满了敌意。
“呦呵,哪来的女娃娃,我说林兄,我们才仅仅数月未见,你就造出个娃娃?嫂嫂何在?倒是让洒家看看呐”,“诶,不对吧,这女娃都会说话了,难道这是你和那位女子的私生子?”那人走到林枫旁用手戳了戳他。
“没想到你这瞎子还挺厉害嘛”林枫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戏谑,但那人却完全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真的当做是林枫在夸自己。
“嘿嘿,也没有啦”瞎子挠了挠头,嘻嘻的说着。
“你倘若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的耳朵也摘了!”
瞎子这才恍然大悟,“你看看你,又生气,每次来你这都感觉气氛好冷,这不开个玩笑暖暖场嘛”,“来来来,喝酒!”
“另外,这棵树一百两白银”
“不是……林兄你抢钱啊!”
“怎么?打坏了我的树,就这样完了?”
“这不是买酒给你赔不是了嘛,别和我开玩笑了……”
林枫嘴角轻轻一扬,转头看向躲在身后的弦儿——她正偷偷探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瞎子。见林枫看过来,她悄悄凑到他耳边,小声问:“这人是瞎子吗?”
“诶,小娃话不能这样讲,我虽然眼瞎,但心不瞎,当年我可是……”林枫瞪了他一眼,吓的他不敢再说下去。
“这位叫风渊,你别看他长这样,而且还是个瞎子,但是在拳法上算得上是整个武林的顶峰的人物了。”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风渊白了一眼林枫,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弦儿拉了拉林枫的衣角,小声问:“这个风渊哥哥一拳能打倒树,是不是比林哥哥还厉害呀?”
风渊听到这句话连忙摆手,“他只是没对你展示过实力罢了”然后慢慢的凑在弦儿的耳边小声说道:“这句话你可别提,很容易挨揍的。”
弦儿刚想开口问为什么,风渊就抢先回到道:“别问我为啥知道的,问就是身有体会。”
这话让他想起十年前的事:那时武林举办以武会友,他跟人吹牛,说自己是青年里最厉害的,连去年的武林榜首林枫都能轻松踩在脚下。没成想,这话正好被路过的林枫听见——他本以为林枫会生气,可对方竟一脸兴奋地要跟他比试。直到那时候,风渊才知道:眼前这人一直在四处找人比武,好几家武馆都被他打关门了;跟林枫比起来,同辈的年轻人全都黯然失色,到最后没人敢再跟他交手。
那一天,风渊被打得差点爬不起来。
“我与老友叙旧,你继续练习去。”林枫轻轻拍了拍弦儿的头。
“呀呀呀,没想到林枫那么严厉,当年你和你师父学习时也没见你认真过。”
林枫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弦儿走到练武的地方,扎起了马步,挥舞着拳头。
“奇怪?你作为一届天才,为何教人就如此?”“此话怎讲?”
“我观察了一下,此女娃的气有些不同,因为很弱,或许你没有看出来,这周围的灵质可都一个劲的吸附在她的身上,这一点你在同龄时你能做到?”
“嗯,我注意到过,但是小孩可能是小孩阳气旺盛,毕竟灵质大部分都是阴性,相互吸引很正常吧?总不能说是她在隐瞒什么实力吧?”
风渊摇了摇头,“你术法比我高得多,这不一眼就看出她没任何的术法”,“但无论怎么说我心法却是比你高上一筹的,据我心之眼的观察,与其说是吸引,倒不如说是同化更为贴切。”
“同化?这不大可能吧,据我所知不是只有灵之间才有这么一说吗?强的灵能够吸收较弱的灵。除非她是纯阴之体!”
“纯阴之体根本不存在,世上就没有人是纯阴之体,除了那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