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陌生的戒律与熟悉的身影

作者:一匹善于奔跑的马 更新时间:2025/8/11 16:39:24 字数:2272

休息室的金属门在身后合拢时,“芽衣”攥着布包的指节微微发白。花海归来的路上,爱莉希雅塞给她的蛇鳞花花瓣始终在袖口发烫,像枚无法摘除的标记——而更让她烦躁的是,渡鸦的通讯突然弹出来:“控制台权限锁死了,找阿波尼亚,她在赎罪教堂,据说能解所有戒律类封印。”

阿波尼亚?

梅比乌斯的意识在记忆库里飞速检索:逐火十三英桀,编号Ⅺ,戒律刻印持有者,能力是感知并约束精神波动。她当然认识,那个总穿着白袍、说话像叹息的女人,当年在逐火之蛾时就总用那双悲悯的眼睛看她,仿佛能看穿她实验日志里的每一个阴暗念头。

但雷电芽衣的记忆碎片里,关于“阿波尼亚”的记录是空白的——芽衣从未见过她。

这倒是方便了伪装。

镜中“芽衣”的紫眸里,雷律的冷意被刻意调出三分:恰到好处的疏离,符合一个“初见英桀”的陌生人应有的礼貌。实体化后的感知仍在作祟,腕间蛇鳞花留下的红痕隐隐发烫,甚至开始传递细碎的画面:金色的锁链、漂浮的教堂、白袍女人低头祈祷的背影——和昨夜的梦重叠。

“不过是精神锚点的残留。”梅比乌斯嗤笑一声,将布包塞进储物格。她需要权限记录离开乐土,阿波尼亚是必经之路,至于对方的戒律能力……正好试试这具身体的伪装能撑到第几层。

赎罪教堂悬浮在回廊尽头,像倒扣的水晶碗。“芽衣”站在门口时,檀香混着某种温和的能量扑面而来,让雷律的核心本能地绷紧——这是戒律刻印的波动,梅比乌斯的潜意识在尖叫“危险”,但她强迫身体放松,推开了虚掩的门。

祭坛前的白袍女人闻声回头。

银灰长发垂落肩头,淡紫眼眸像浸在水里的月光,七柄戒律权杖在身后悬浮,泛着几乎看不见的金光。是阿波尼亚,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梅比乌斯的意识瞬间警铃大作:她的戒律能直接触达灵魂,当年连凯文都忌惮三分。

但“芽衣”的脸上只有恰到好处的疑惑,甚至带着一丝礼貌的询问:“请问,您是阿波尼亚女士吗?渡鸦说您能解开权限封印。”——完美复刻了一个陌生人初见英桀的语气。

阿波尼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探究,只有一种近乎透明的平静。她的视线扫过“芽衣”的脸、雷切的刀柄,最后停在腕间那道浅淡的红痕上,指尖缠绕的金色光线轻轻晃了晃:“我是阿波尼亚。你就是雷电芽衣?”

“是。”“芽衣”微微颔首,刻意让动作带着芽衣特有的温和,而非雷律的冷硬。

梅比乌斯在意识里冷笑:果然在试探。她太了解阿波尼亚了,这种看似随意的打量,实则在拆解精神层面的每一道纹路。

“你的精神在发抖。”阿波尼亚轻声说,权杖的金光淡了些,“像被两种力量撕扯——是律者核心在排斥乐土的规则吗?”

“芽衣”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或许吧。有时候……会觉得身体里有另一个声音。”——半真半假的回答,用芽衣与雷律人格的共存,掩盖“第三个意识”的存在。

梅比乌斯暗自计算:阿波尼亚的感知停留在“两种力量”,很好,她没识破。戒律能察觉异常,却无法区分“人格分裂”与“外来意识侵占”,尤其是在雷律核心本就存在的情况下。

阿波尼亚没有追问,只是转身走向左侧书架:“权限记录在第三层,用你的律者核心触碰封印即可。”她的白袍扫过地毯,带起几片飘落的花瓣,“不过,解开之前,我能感觉到……你在害怕什么。”

“芽衣”的脚步顿了半秒。

梅比乌斯的意识瞬间绷紧:她怕的是戒律戳穿伪装,但“芽衣”该怕什么?自然是怕律者人格失控伤害同伴。

于是她抬起头,眼底浮起一丝属于芽衣的忧虑:“我怕……控制不住这股力量。”

阿波尼亚回过头,淡紫眼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悲悯,像在看过去的某个人:“力量本身没有善恶,就像戒律,既能约束,也能守护。”她顿了顿,补充道,“爱莉希雅说过,你和她很像。”

爱莉希雅? 梅比乌斯的意识警铃再响。那个粉色的骗子果然和阿波尼亚提过“芽衣”,是在铺垫什么?

但“芽衣”的反应很自然,甚至带着点困惑:“爱莉希雅女士……经常提起我吗?”

“她提起过很多人。”阿波尼亚笑了笑,那笑容很轻,像雪落在花瓣上,“但提起你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她转身继续走向书架,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随口闲聊。

梅比乌斯松了口气。阿波尼亚的注意力被引向了“爱莉希雅与芽衣的关联”,而非“精神异常的真相”。这正是她要的——用芽衣的“单纯”,掩盖蛇的“算计”。

书架第三层的金属盒泛着冷光,封印纹路与控制台的完全吻合。“芽衣”将掌心贴上去,雷律的紫电顺着纹路游走,封印解开的瞬间,她听见阿波尼亚在身后说:“乐土里的英桀,都带着过去的影子。你的影子里……好像藏着不属于你的东西。”

“芽衣”的动作没停,语气却故意放轻,带着点不解:“阿波尼亚女士是说……我的过去吗?”

阿波尼亚没有回答。

当“芽衣”拿起权限记录芯片转身时,发现阿波尼亚已经回到祭坛前,重新闭上了眼,戒律权杖的金光像薄纱笼罩着她。只有一句极轻的话飘过来:“别被影子吞噬了,雷电芽衣。”

是警告,却不是拆穿。

梅比乌斯控制着“芽衣”的身体微微颔首,转身离开教堂。走到回廊拐角时,她忍不住回头——赎罪教堂的光透过彩绘玻璃落在地上,像破碎的彩虹,而阿波尼亚的身影在光晕里,始终没有再看她一眼。

腕间的红痕终于不烫了。

梅比乌斯的意识在冷笑:戒律也不过如此。她果然没识破,只是把异常归为“影子”——毕竟,谁会想到,一个英桀会钻进另一个律者的身体里?

只有袖口残留的蛇鳞花香,在无声地提醒她:刚才阿波尼亚提到“爱莉希雅”时,那抹笑容里藏着的了然,或许并不简单。

而赎罪教堂内,阿波尼亚睁开眼,看着“芽衣”消失的方向,指尖的金光轻轻跳动。她感知到的“异常”并非来自雷律核心,而是那道红痕里藏着的蛇鳞花气息——和爱莉希雅总戴在发间的那朵,一模一样。

“是你的新游戏吗,爱莉希雅?”她轻声问虚空,权杖的金光渐渐隐去,“这次的‘迷途者’,倒是比想象中更倔强。”

虚空没有回应,只有风卷着花瓣,轻轻落在祭坛的白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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