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虽美好,可惜两人最近都没行程空档。
阳野葵葵原本就欠着同学大江山凉的生日会需要参加,神宫雷则是出于某些不愿明说的原因(多半与家族倾轧有关),极力避免使用身份进行任何登记购票行为,颇有点正被“麻烦”盯梢的意思。
随口扯了几句蛋,葵见三浦力忙着在店里监工,神宫雷则优哉游哉地摆弄他那台天价咖啡机刷着财经新闻,只有自己实在无所事事,干脆打算出门溜达一圈透透气。
神宫雷抬头见人要走,顺口问:“去哪?!”
“出门散步,呼吸点没被咖啡因污染的空气,你也有兴趣?!”葵没好气。
神宫雷想了想,合上平板站起身:“行,陪你走走吧。以前每天也会抽时间在庭院里活动筋骨,忽然停下确实有点不习惯。”
葵等人过来边锁门边随口问:“活动筋骨?健身?”
“嗯,”神宫雷漫不经心地应道,“顺便陪‘特没谱’跑跑,一只血统纯正的日本柴犬,下次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他嘴角似乎掠过一丝怀念。
葵没理他,锁好门转身。
神宫雷抬步同时,修长的手指极其自然地在她后颈靠近发际线的地方轻轻拂过,随即困惑地轻“嗯?”了一声,似乎是在疑惑着为什么没有抓住她脖子上的牵引绳一般。
“……”葵身体瞬间僵住,默了两秒,眼神危险地斜睨过去:“请问,神宫大少爷,您这是想干神马?!”
“咳咳,”从某种不太习惯地疑惑中回过神来,神宫雷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动作对“人类女性”来说过于唐突,为避免被“日冕之炎”糊脸,他立刻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远目楼外:“なるほど(原来如此)……今天京都的天气真是不错,快走吧葵,让我们去享受一下难得的日光浴!”
他特意加重了“日光浴”几个字,带着点调侃。
葵牙根发酸:“……你最好祈祷下次‘手滑’的时候,我的‘暖炉模式’不会突然切换成‘烧烤模式’。”
……
之前来去匆匆,神宫雷几乎没仔细看过这个他被迫落脚的京都老街町屋区。
此刻跟着葵散步才发现,身边这位“天照大神”在町内的人缘意外地不错……并非那种点头之交的客气,而是透着一种熟稔的亲厚感。
从他们租住的古旧町屋到附近鸭川边小公园这段不算长的路上,上至颤巍巍的欧巴酱(老奶奶),下至背着书包的小学生,每路过十个人,至少有七八个会向葵点头微笑示意。
关系更近些的,直接就凑上来拍肩搭话了:
“葵酱,这位俊小伙是你男朋友?!”
“小葵啊,阿姨今天做了おはぎ(牡丹饼),晚点给你送些过去?”
“葵姐姐……”
……
神宫雷微微挑眉,有些惊讶:“看不出来,你在这町内还挺吃得开?”
“只要是这里的老住户,他们家的榻榻米我基本都蹭睡过。”葵丢给他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没听说过‘邻里照顾长大的孩子’?三浦老妈子只管打钱和安排老师,实际养大我的是这条街。”
神宫雷了然:“なるほど(原来如此)……那三浦……”
“……法律上的养父和实际抚养人是两码事。”葵摸摸下巴,“不过话说回来,十几年里也有几户搬走了,最近新租进来的几家里,4号町屋那边似乎住了些不安分的家伙……小偷小摸,做些见不得光的营生,大概就这些了。总之你看清楚了,以后绕着那边走就对了。”
神宫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算是记下。
这种事在哪个城市都难免,房东也管不了租客私下做什么,只要不惹到自己头上,他懒得费神。
一笑带过正要往前走,葵刚指过的4号町屋里,晃出来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穿着夸张破洞裤的チンピラ(小混混),嘻嘻哈哈推搡着朝这边晃来。
本来已经打算走开的神宫雷脚步顿住,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几人,额角那道闪电状的雷纹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一股混杂着恶意、欺软怕硬以及……一丝熟悉感的“气”扑面而来。
“啧,”他扶了扶下巴,语气带着冰冷的嫌恶,“为什么看这几个杂鱼这么不顺眼?手还有点痒……难道是因为他们长得太欠揍了?!”
葵倒没觉得眼熟,也没神宫雷那么强烈的感应。
但她脑子转得飞快,结合神宫雷之前的遭遇,瞬间了然:“喂,建御雷神大人,您老人家这‘戦気感知’……该不会是在提醒您,眼前这几位就是前几天趁您发烧,把您揍进公园草丛里的‘功臣’吧?!”
“バカヤロー(混蛋)!就是那几个杂碎!”神宫雷恍然,随即一股被冒犯的怒火直冲头顶。
难怪怎么看怎么碍眼,原来是仇人见面!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
葵赶紧拉住挽起袖子、周身仿佛有细小电弧噼啪作响(错觉?)的神宫雷:“冷静点!大家都住一个町内,法律又不允许你把他们劈成焦炭……这次揍爽了,下次他们像鼻涕虫一样黏上你更恶心!别忘了你现在身上还背着‘麻烦’,低调点行不行?!”
“葵酱啊,你男朋友被那几个小混混缠上了?!”旁边一位路过的町内会欧巴桑(邻居太太)看到这边气氛不对,立刻凑过来八卦,“我跟你们说,那几个家伙没一个好东西,听说还跟极道沾点边,可不好惹。我听说他们……”
“没事的,田中太太,我们就是随便走走,马上就走。”葵连忙安抚住欧巴桑,转头继续苦口婆心劝神宫雷,什么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龙游浅水遭虾戏……费了老大劲才让这位浑身冒电(气)的武神暂时按下怒火,打算调头装没看见。
然而,葵想低调息事宁人,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小混混却是主动的凑了上来,显然也认出了神宫雷。
“哎哟喂,这不是前几天那位‘大少爷’吗?看着真眼熟啊!”为首的红毛怪腔怪调地开口。
“大少爷”神宫雷的额角青筋跳了跳,周身气压更低:“喂,女人,你再拉着我,我真跟你急。”
“嘿!还真是他!”另一个黄毛记忆力不错,指着神宫雷的脸哈哈大笑,“软脚虾装什么硬汉啊?还是让你旁边那位大姐拉紧点比较安全,我说……我X!!”
话音未落,神宫雷已经如一道迅疾的闪电(物理意义?)挣脱了葵的手(其实她也没真用力拉),一拳狠狠砸在黄毛那张欠扁的脸上!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久经训练的本能,完全看不出前几日的狼狈。
既然没拉住,葵干脆抱着胳膊退到一边,安心看戏。
几个小混混显然经常打群架,配合有点章法。
但神宫雷之前说自己状态不好才被揍显然不是吹牛,此刻他招式狠辣精准,拳脚刚猛有力,每一次闪避和出击都带着武神的凌厉,几个呼吸间就把几人揍得东倒西歪。
前几天的轻松得手和今天的被轻松碾压形成鲜明对比,几个混混躺在地上,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葵在一边幸灾乐祸地替他们内心配音:“内心OS:我勒个去!这孙子被建御雷神附体了吧?!”
神宫雷无语地甩了甩手腕,连放狠话的兴致都没有:“走了,葵。”
跟这种杂鱼多说一句都掉价。
几个混混回过神来,色厉内荏地叫嚣:“八嘎!你们给我等着瞧!”
旁边看热闹的町内会欧巴桑和几个路人看见这一幕,居然鼓起掌来:“やった(干得好)!等着瞧就等着瞧!谁怕谁啊?”
神宫雷:“……”
感情不是你们打架啊?
这京都的民风,还真是“淳朴”得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