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推开的声响打破了室内的寂静，苏清还没来得及转头，一股熟悉的压迫感便已笼罩过来——是林清辞。
她抬眼望去，林清辞身着月白锦袍，墨发束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眼底的冷意，让苏清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看来醒得差不多了。”林清辞走到床边，目光扫过床头柜上未动的药碗，语气听不出喜怒。
苏清抿了抿唇，没说话。她清楚，林清辞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必然是有吩咐。
果然，林清辞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女立刻上前，将一套叠得整齐的衣物放在床尾。那是件极轻薄的雪纺长裙，裙摆绣着细碎银纹，款式宽松却难掩清凉，显然不是日常穿的衣物。
“换上这个，跟我去个地方。”林清辞的声音没有起伏，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半个时辰后，我在门外等你。若是磨磨蹭蹭……”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苏清心里明白，那未尽的话语里藏着怎样的威胁。
苏清看着那套衣物，指尖微微蜷缩。她如今修为尽失，连抬手都费力，更别说自己穿衣。可她也知道，林清辞绝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
“我……”苏清张了张嘴，声音依旧虚弱，“我自己穿不了。”
林清辞像是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朝身后的侍女抬了抬下巴：“帮她。”
侍女立刻上前，恭敬地应了声“是”，随即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扶苏清坐起身。苏清被迫靠在床头，任由侍女褪去身上的寝衣，换上那套清凉的雪纺裙。
布料贴在皮肤上，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可宽松的款式却让苏清浑身不自在——这般暴露的穿着，让她想起过去作为宗门大师姐时的体面，更反衬出如今的狼狈。
换好衣物后，侍女又帮苏清简单梳理了头发，用一根素银簪子固定住。
林清辞全程站在一旁看着，直到侍女退下，才开口道：“走吧。”
苏清撑着床头想起身，却因浑身无力，刚一弯腰便踉跄了一下。林清辞眼疾手快地伸手，却不是扶她，而是用指尖捏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足够让她稳住身形。
“别耍花样。”林清辞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警告，“今天要去的地方，容不得你出错。”
苏清咬了咬下唇，没有反驳。她顺着林清辞的力道，缓慢地走出了房间。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心底的疑惑愈发浓重——林清辞到底要带她去哪里？
可她万万没料到，林清辞最终带她去的地方，既不是惩戒之地，也不是偏僻院落，竟是宗门的议事堂。
那是宗门决策大事的核心之地，在她还未沦为阶下囚时，曾是那里的常驻之人，无数次在堂中与长老们议事论道。
“这是……要公审我了吗？”苏清的心猛地一沉，不安像藤蔓般缠上心头。
她忍不住苦笑，若真要在这里了结性命，倒要问问那位神明小姐，自己是否还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只是这份侥幸，连她自己都觉得渺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