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依捏着那张边角发脆的泛黄草稿纸,递到苏清跟前,指尖轻轻一送。
“这密道……真能走通?”苏清故意把语调拉得绵长,尾音里裹着化不开的犹豫,手还悄悄往后缩了缩,指节蜷了蜷,活像只曾被诱饵骗过人的小兽,满眼都是“怕再栽跟头”的警惕。
“我知道,空口白话没什么说服力。”叶依的声音很娇软,却带着戳人的实在,“但师姐现在这样,又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呢?”
话是实话,可苏清心里偏像被针尖扎了下,莫名窜起一股火——她如今被囚、连口饱饭都吃不上的处境,有谁的“功劳”,真的是好难想到?
她咬了咬后槽牙,默念“小不忍则乱大谋”,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才硬生生压下了想一拳砸在那张平静脸上的冲动。
苏清摆出“勉为其难”的姿态,指尖刚碰到纸边,却像突然想起什么要紧事,猛地抬头盯住叶依,眼神亮得锐利:“你帮我逃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你不用管。”叶依垂了垂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语气讳莫如深,“时机到了,你自然会懂。”
看着她这副故弄玄虚的“谜语人”模样,苏清没好气地朝门外指了指,眉梢都拧着不耐烦。
叶依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
“给我滚出去的意思!”
“好的。”
叶依没半分纠缠,转身就走,裙摆扫过门槛时没带起半点犹豫——她的目的已经达成。她笃定苏清会选自己,毕竟苏清和林清辞自进宗门起就像天生的死对头,打生打死没停过;如今苏清落进林清辞手里,对方定然是“痛打落水狗”,绝不会让她好过。而自己,是此刻唯一递出救命稻草的人,这局面对她来说,分明是稳赢的“平推局”。
送走叶依,苏清却瞬间垮了肩,只觉得“天都塌了”——刚才怎么就忘了让她捎点吃的再走?真是蠢得能气笑!
可叶依的计划,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应。离了林清辞,她往后找谁做任务?但直接拒绝,岂不是让叶依白跑一趟?好歹自己还是“师姐”,总得送份“回礼”才像样。苏清的心思转得飞快,主意瞬间定了:把叶依卖了,把她的计划原原本本告诉林清辞,正好还能表表忠心。
早在知道有个任务需“双修”才能事半功倍时,苏清就把“攻略林清辞”当成了头等大事。往后,林清辞的喜好就是标准,林清辞的意愿就是准则。
而林清辞这边,虽把苏清当“宠物”圈着,时常忘了给吃喝,却没真打算让她死——她要的是听话的苏清,不是具没气的尸体。所以这几晚,她总会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驻足在苏清的房门外,观察她的“驯服程度”。
可今晚,她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苏清的气色竟一天比一天好,眼底的倦意淡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前些天清亮。
林清辞自辟谷后,早已不碰灵食。她对灵食的范围貌似忘的差不多了。
蕴含灵气的食物只对凡人与低修为者有滋补作用,但对她这般境界的人来说,灵食里的杂质反倒会阻塞灵力运转,是修行的阻碍。
苏清就短短几天就能有这般气色,怎么可能是在没水没米又或是饮用凡物能做到的?况且此地灵力不显,蕴藏于地。
一个荒谬又刺眼的念头瞬间钻进脑海,林清辞只觉得头顶像是悬了片绿云,怒火“噌”地就窜了上来。她没做那些“无能狂怒”的纠缠,直接抬脚,对着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狠狠一踹——“哐当”一声,木门碎成了满地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