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尸体被叶依踩在脚下,头颅早不知被她哪一式斩飞,落去了何方。她提剑俯身,用尸体身上的布衣将剑刃上的鲜血擦拭干净,动作利落得不带半分迟疑。
叶依缓缓抬头,视线扫过战场,最终定格——现场只剩她与师姐苏清两道身影。她特意将厮杀的范围控制在远离苏清的地方,连半点血沫都没溅到师姐身上,看模样苏清本应毫发无损,可脸色却莫名苍白。是哪里不舒服吗?叶依眼底漫上担忧,目光落在苏清身上,让后者莫名有些不自在。
苏清望着浑身浸满血腥味的叶依,心底竟不受控地升起一丝畏惧——那是猎物面对上位捕食者时,本能的心悸。她清楚,叶依的生杀予夺只对旁人,对在意的人事,她总会卸下锋芒,露出柔软的一面。可此刻,这份认知反倒让苏清更显局促。
叶依察觉到苏清在隐瞒什么,莫名的烦躁涌了上来。从前两人并肩时,师姐明明会为她的成长高兴,还鼓励她朝着更强的方向走,为何现在突然变了态度?她总觉得,自己与苏清之间,好像凭空多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距离骤然拉远。
强压下逼问的冲动,叶依将翻涌的怒火尽数倾泻在残存的敌人身上。正当她握紧剑柄,打算强硬破开前方阻拦的大门时,那扇门竟自己缓缓打开了。
“师妹,小心,或许是陷阱……”苏清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见叶依像是在赌气般,头也不回地往前冲,她没再多说“等我”,只满心担忧地快步跟了上去。
叶依的脚步很快,仿佛完全没顾及身后的苏清,直到视线触及前方的景象,才骤然停步。苏清趁机追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名斗篷男正站在不远处,神色镇定。
“两位大人,”斗篷男语气沉稳,带着志在必得的自信,“我向来尊重强者。若能放我们一马,这里的所有东西任你们取走。当然,你们或许会想,杀了我们,这些也照样是你们的——但我们背后的势力,绝非你们能想象的。若不想惹上麻烦,不如收下这份厚礼,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对你们百利而无一害。”
他笃定,这世道人人皆为利往,没人会为不相干的人事,去得罪一个强大的势力。过往那些怀着正义感打上门的人,一旦听闻他背后的背景,无不退避三舍。在他眼里,叶依与苏清,绝不会是例外。
可他等来的不是妥协,而是一道刺眼的光芒——那光芒太过炽烈,让习惯了昏暗的他瞬间睁不开眼,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震惊与死亡的恐惧翻涌而上,那是他早已遗忘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等等,等……”求饶的话刚到嘴边,温热的液体便从脖颈处涌出,顺着衣领往下淌,怎么也止不住。未说完的话语,最终化作喉咙里模糊的“咕噜”声,被鲜血咽了回去。
“你的话太多了。”一道冷漠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是他倒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叶依收剑而立,完全无视了斗篷男眼中的不敢置信与怨毒。
她抬剑轻轻一点,身旁厚实的墙面轰然坍塌,露出后方一团令人作呕的事物——那是由血肉构成的鲜红团子,表面覆盖着绒毛状的物质,仔细看去,那些“绒毛”竟全是人类的毛发与残缺的手脚。团子不断滚动,挤压间渗出黑色的黏液,嘴里还反复发出“饿、饿、饿”的单调声响。
叶依的目光落在团子上,语气里满是嘲讽:“这种东西,就是你和你背后所谓‘了不起’的势力拼死追求的?也太掉价了。为这种东西耗费一生,你活着还不如一条狗——起码狗吃屎,还有人喂。不像你还要自己造。”
话音未落,剑光一闪。斗篷男残存的视线里,那团血肉团子瞬间被斩成两半,彻底没了动静。叶依出手,
一如既往的只出一式,也是一如既往的一式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