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的虎皮皮囊中，一道纤细的小女孩身影缓缓浮现，恍若虎皮上硬生生透出的人形轮廓，说不出的怪异难看。
苏清不动声色后退半步，眉头微蹙，冷声发问：“是你在搞鬼？”
小女孩吓得连连摇头，眼底满是惊恐——这女人的修为深不可测，自己怕是连她一招都接不住，哪里敢承认。苏清见状，略带惋惜地垂下手中长剑，指尖摩挲着冰凉的剑鞘。
小女鬼悄悄往远处挪了挪，避开那柄让她心悸的长剑，才怯生生开口：“我……我是想请你帮我报仇。我本是大家族的真千金，被接回去后，却遭父母收养的假千金所害，抛尸于此。幸好我生前有修为在身，未曾魂飞魄散，而误食我残躯的老虎得了机缘化身为妖，我也得以伥鬼之身存活，且不必与虎妖同生共死。”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满眼期待地望着苏清，却只等来两个干脆利落的字：“不要。”
“为什么？”
“自己的事，自己做。”
“可我现在是鬼呀……”
“还是不要。”
“到底为什么？”
苏清抬眼，语气直白：“对我有什么好处？”
小女鬼愣在原地，喃喃道：“这理由……好现实，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苏清不再多言，拾起行囊便朝山下走去。
“一挡，二挡，三……哦没有三挡。”她猛地驻足，回头瞪向身后飘着的小身影，“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小女鬼被她这“恶狠狠”的眼神吓得一缩，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活着时没待多久，成了鬼也是地缚灵，被你解救后，我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跟着你飘了。”
苏清暗自思忖：这倒是捡了个小跟班。若是不管她，留在这儿要么闹出灵异传说，要么大概率会被路过的鬼修随手打散，横竖都是没好下场。看着小女鬼那副无依无靠的模样，她不免有些头疼。
“听着，小鬼，”苏清举起沙包大的拳头，“你想跟着我也可以，但我的事，只许我让你看你才能看，不然你懂的。”
“嗯嗯！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你说吃人，我绝对不准备猪！”
“打住，”苏清打断她，“我不吃人。”
“那猪肉呢？”
“可以。”
“好嘞，我记下来啦！”
夕阳的余晖洒在山路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并肩前行。苏清忽然开口：“喂，小鬼，你能隐藏身形吗？”她可不想带着只鬼大摇大摆回村，吓坏村民可不是她的本意。
“可以是可以，但只能躲过练气二层以下的修士察觉。”
苏清轻轻点头，这勉强算是达标了。看着小女鬼脸上刻意讨好的笑容，她莫名有些烦躁：“我说过，想笑就笑，不用刻意讨好我。前面那个路口，你虚化藏好，别被人撞见，不然有你好受的。”说罢，便率先迈步走去。小女鬼心里有些委屈，却还是乖乖跟了上去。
村口，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静静等候。不等苏清走近，一具娇柔的身躯便扑进了她怀里。
“我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苏清的语气带着几分严肃。
叶依埋在她怀里，小声撒娇：“好啦好啦，我才出来没多久，刚好就碰到你回来了嘛。”
苏清目光扫过她裤腿上干涸的泥点，心里了然，却没有揭穿这个谎言。见她没有追究，叶依的笑容愈发灿烂——她才不会告诉苏清，自己是特意站在这里，想让她回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