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将梦境中与丑森的会面深埋心底，如同藏起一枚温暖的火焰。训练依旧残酷，白谕制定的方案精准地压榨着他每一分潜力，墨影的“实战指导”则让他身上添了不少新伤。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有麻木承受，眼中偶尔会闪过思索的光。
又一次能量引导训练结束，夜羽几乎虚脱地靠在墙壁上喘息。白谕看着数据面板，清冷地开口：“你的精神波动在训练后期出现异常平缓，与肉体疲劳指数不匹配。发生了什么？”
夜羽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稍微适应了一点。”
墨影正用能量凝成的小刀修理指甲，闻言嗤笑一声：“适应？菜鸟，你还差得远呢。”她话锋一转，带着点玩味，“不过，昨天歌剧院那边残留的能量痕迹分析出来了，除了我们和那帮疯子的，还有两股很有意思的。”
夜羽立刻抬起头。
“一股，带着明显的‘织梦’特性，虽然极力掩饰，但那味道……哼，错不了。”墨影瞥了夜羽一眼，意有所指，“看来那小丑不仅入了某人的梦，还亲自去现场看热闹了。”
白谕接话，调出光屏，上面是歌剧院内部监控被干扰前捕捉到的模糊画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在混乱的人群边缘一闪而过，手里似乎拿着一个平板状的设备在记录着什么。“身份已初步比对，行为模式与‘小丑乐园’首领丑森高度吻合。其出现在现场的目的，推测为独立调查‘深渊之种’事件。”
白大褂！果然是丑森！他是去调查的？夜羽想起梦中丑森关切的话语，心中稍定。
“至于另一股……”白谕切换画面，定格在通道里那个纯白面具人消失前的瞬间放大图。那面具毫无特征，但在白谕的增强处理下，能隐约看到面具边缘蚀刻着极其细微、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奇异花纹。“能量特征未知，科技水平极高，具备空间迁跃能力。其使用的‘标记’技术原理不明，但已在你的能量场中留下微弱印记，可被远程追踪。”
光屏上模拟出夜羽身体的能量场图，一个极其黯淡，却如同跗骨之蛆的光点，正依附在他肩胛骨下方的能量核心附近。
“追踪？”夜羽脸色微变。
“不然呢？”墨影放下能量小刀，走到他面前，手指隔空点了点他肩胛的位置，“你以为人家临走前看你那一眼是深情告别？那是给你装了颗‘定位器’。”
她语气依旧带着惯有的嘲弄，但眼神认真了些：“戴这种面具的家伙，通常比那些喊着口号的疯子更难缠。他们不露面，不说废话，目的明确，手段干脆。盯上你，绝对不是因为你是虫族女王的‘心上人’那么简单。”
白大褂的丑森是调查者，或许带着善意。
白面具的幕后之人是标记者，目的未知，充满恶意。
夜羽看着光屏上那个代表“标记”的黯淡光点，感觉那里仿佛真的在隐隐发烫。不是因为能量核心，而是那种如同被毒蛇盯上的冰冷感。
他之前以为自己是漩涡中心，现在才发现，自己更像是被好几张不同的网同时罩住的猎物。虫族女王是一张网，“净尘团”和深渊是一张网，墨影和白谕是一张网，现在，又多了一张来自白面具的、更加隐秘和危险的网。
而丑森……他像是那个在网外徘徊，偶尔会投来关注，甚至可能伸手帮他一把的……旁观者？
“能……去掉这个标记吗？”夜羽声音干涩地问。
白谕推了推眼镜：“需要时间分析其能量构成。强行剥离，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风险，包括但不限于能量核心失控、标记爆炸或招致更强烈的反向追踪。”
墨影抱起胳膊：“所以，在找到安全的方法之前，你就顶着这个‘灯泡’过日子吧。不过也好，正好看看，还有哪些家伙会被这‘灯泡’吸引过来。”
她的话带着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期待，但夜羽明白，这也是现实。标记在身，他无处可藏，只能面对。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寒意，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我明白了。”他看向白谕，“继续训练吧。”
无论有多少张网，无论被多少人盯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变得更强，强到能撕开这些网，或者，让那些撒网的人，不敢再轻易招惹他。
白面具……他记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