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时，林默正用破砖堵墙洞。第16章影刃钻进来的那个洞眼，她用三块霉砖叠着塞，砖缝里抹了硫磺粉——第13章翻出的硫磺粉除了做酱，或许还能呛走想钻洞的东西。小魔物蹲在灶台边，用爪子扒着块碎布，帮她递砖，递一下就往她脚边缩缩，像怕砖砸到自己的爪子。
“堵严实点，别留缝。”光球飘在房梁上打哈欠，光团蔫得像晒了半天的蔫黄瓜，“昨天那几个毛头小子说了要带速食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敲门——哦不，是撞墙。”
林默没接话，指尖按在砖上，硫磺粉蹭在掌心，凉得像刚从井里捞出来的水。她总觉得心里发沉，第16章后半夜听见的“速食饼”三个字，像根细刺扎在脑子里，连着第8章捡的那块影刃徽章——徽章上的麦麸粉味，她到现在还记得，混着点干草的涩。
“喏，给你。”林默从麻袋里摸出颗野果，往小魔物面前递。昨天它用果核报信，该给点甜头。小魔物嗅了嗅，叼着野果往灶台缝里钻，把果核吐在砖缝里，像在藏宝贝。
刚堵完墙洞，院墙外突然传来“沙沙”声——不是风吹草动，是有人踩在枯叶上的动静，轻得刻意，却瞒不过后半夜绷紧的耳朵。林默瞬间攥紧了摸鱼勺，勺柄“今日不加班”的刻字硌着掌心，疼得让她清醒。
“来了。”光球的光团亮了亮，往破窗飘，“三个，跟昨天一样，还背着个布包，估计装的就是速食饼。”
林默往灶台后缩，指尖摸着《深渊食材图鉴》的书脊。第16章用刺瓜戳破伪装，这次总不能再用刺瓜——灶台边的刺瓜昨天催熟了两根，剩下的还青着，刺软得像绒毛。她瞥了眼灶台角的铁桶，里面装着半桶野果，是昨天没烤完的，或许能当武器扔。
“别躲了！我们看见你了！”院墙外传来喊声，是昨天那个领头的影刃，声音比昨晚硬气了些，却还是带着点抖，“出来！不然我们就炸墙了！”
林默没动。炸墙？他们昨天连刀都握不稳，哪来的炸药？她往窗缝瞥了眼，看见三个黑影扒着院墙往里看，其中一个正往布包里掏东西——不是炸药，是块干硬的饼，麦香顺着窗缝飘进来，混着点奶味，和第8章徽章上的味一模一样。
“别装死！”另一个影刃喊，声音更嫩，“我们队长说了，你要是不出来，就把你这破厨房的房顶掀了！”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院门被踹开了。三个影刃挤进门，手里还攥着短刀，只是这次没伪装成魔物，黑制服上沾着草屑，领头的那个裤腿上还留着昨天被刺瓜扎的洞，沾着点干了的血。
“还躲灶台后？”领头的影刃往灶台指，眼里透着点得意，“昨天是我们大意，今天可没刺瓜给你用了。”
林默慢慢站起来，摸鱼勺攥得死紧。她往影刃身后的布包瞥，包口没扎紧，露出半块饼，土黄色，边缘烤得焦脆，像社畜加班时吃的压缩饼干，只是闻着香多了。
“别耍花样！”领头的影刃往后退了退，撞翻了院角的破铁桶，野果滚了一地。他从布包里掏出个纸包，“哗啦”一声，倒出三块饼，麦香瞬间漫了满厨房，盖过了硫磺粉的涩味，连小魔物都从灶台缝里探出头，鼻子抽了抽。
林默的目光钉在纸包上——纸包是米白色的，边缘磨破了，上面印着半褪的金纹，像用金线绣的，弯弯绕绕，和第8章影刃徽章上的纹章边角一模一样，只是更复杂些，像朵半开的花。
“看什么看？”领头的影刃往嘴里塞了块饼，嚼得腮帮子动，饼渣掉在衣襟上，“没见过天界的速食饼？这是上面给的，顶饿！不像你们这些深渊玩意儿，吃野果都怕中毒。”
天界的？林默指尖捏着《图鉴》的页角，纸页边缘被捏得发皱。她突然想起第8章捡的那块徽章，赶紧摸了摸口袋——徽章还在，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她指尖蹭过徽章上的麦麸粉，早就干成了细渣，却像还沾着那股麦香，和眼前速食饼的味对上了，连奶味里混的那点涩都分毫不差。
原来不是偶然。第8章徽章上的麦麸粉，根本不是沾了野麦，是这速食饼的渣。影刃和天界，果然有关系。
“还敢走神？”另一个影刃把刀往灶台上敲，“我们问你，你这权能到底是什么？能催熟多少东西？”
林默没答，往光球那边瞥了眼。光球正用光团戳了戳滚到脚边的半块饼，小声嘀咕：“甜口的，加了天界蜂蜜，难怪香得腻人——可惜烤老了，边都焦了，天界的厨子也这么糊弄？”
“问你话呢！”领头的影刃又塞了块饼进嘴，眼神亮了些，大概是饼垫了肚子，胆气足了，“别以为昨天扎了我们几下就了不起，今天我们吃了速食饼，力气大得很！”
他说着，攥紧拳头往灶台捶了下，“咚”的一声，灶台震得硫磺粉簌簌往下掉。小魔物吓得往灶台缝里缩，爪子扒着砖缝，只露半只眼，怯生生地瞪着影刃。
林默突然懂了——他们昨天说“带速食饼再来”，不是吹牛。这饼怕是能补体力，甚至可能……和权能有关？她想起第2章绑定权能时，光球说“代价是每天做下午茶”，食物和力量，在这深渊里好像总缠在一起。
“我就催熟过野果。”林默故意说得含糊，指尖往灶台边的野果挪，“没什么了不起的。”
“骗人！”最年轻的影刃急了，“队长说你肯定是新觉醒的权能者，能催熟武器！不然影刃怎么会盯上你？”
队长？林默心里一动。她突然想起第12章催熟番茄时，光球说“权能不止催熟”，又想起第15章糖矿晶的“权能媒介”——难道他们要催熟的“武器”，和矿场有关？第16章后半夜听见的那个“沉嗓子”，果然是他们的队长。看来这三个只是小喽啰，真正的主谋还在后面。
“队长说的也不一定对。”林默慢慢往后退，指尖碰到颗野果，圆滚滚的，熟得透了，“你们看，我连这野果都催不熟，还能催熟武器？”
她故意没使用权能，抓起野果往地上扔。野果“啪”地摔烂，橙红的汁水溅在影刃鞋上，像昨天被踩烂的番茄。
“你耍我们！”领头的影刃脸涨红了，攥着刀就往灶台劈。这次他没撞铁架，刀风刮得林默脸颊疼，却在离灶台半尺的地方顿住了——他手腕抖了下，大概是昨天被刺瓜扎的地方还疼。
林默趁机往旁边躲，指尖悄悄往灶台角的青刺瓜探。这根刺瓜才30%成熟度，刺软得像绒毛，但只要催到50%，刺就能扎人。她胸口权能核心慢慢发烫，比昨天催熟时暖得稳些，大概是没那么慌了。
“小心她又弄那破瓜！”最年轻的影刃喊着，往刺瓜那边踢了脚。刺瓜滚到院角，撞在破桶上，没熟的瓜皮“噗”地凹了块，没冒刺。
“没招了吧？”领头的影刃得意地笑，嘴角还沾着饼渣，“我就说她没什么了不起的——今天不杀你，就想看看你这权能到底值多少，回去好跟队长交差。”
他说着，又摸出块饼，往最年轻的影刃手里塞：“你也吃点，补补力气，等会儿我们再试试她能不能催熟铁。”
最年轻的影刃接了饼，刚要往嘴里塞，突然“哎哟”叫了声——脚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小毛球，是小魔物。它叼着块碎饼往灶台缝里拖，拖两步回头看林默，见她没拦，才把饼埋进灶灰里，用爪子扒了扒灰，像怕被影刃发现似的——刚才影刃踹林默时，它爪子攥得灶灰都掉了。
“哪来的小畜生！”最年轻的影刃抬脚就踹。林默心一紧，没多想就往那边扑，用胳膊挡了下。影刃的鞋尖踹在她胳膊上，疼得她龇牙，却没让他踹到小魔物。
小魔物叼着碎饼，“呜”地哼了声，钻回灶台缝，只露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林默。
“你还护着魔物？”领头的影刃皱着眉，“果然是深渊的细作！”
林默没理他，揉着胳膊站起来。刚才那一下，权能核心突然烫了下，像被什么东西撞了撞。她低头看，摸鱼勺的勺柄泛着淡金光，比昨天亮些——难道护着小魔物时，权能会更稳？
“算了，别跟她耗了。”领头的影刃抹了抹嘴，把剩下的饼塞回纸包，“队长只让我们探虚实，没让我们动手。走，回去报信。”
“就这么走了？”最年轻的影刃不甘心，往灶台边的《图鉴》瞥了眼，“那本书看着有用，不拿走？”
“别碰！”领头的影刃拉了他一把，“队长说深渊的东西别乱碰，万一有毒呢？”他往林默那边瞪了眼，“你给我记着！我们影刃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下次来，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三个影刃挤出院门，脚步声“咚咚”地远了。林默盯着他们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靠在灶台上滑坐下来，手心全是汗。小魔物从灶台缝里钻出来，叼着刚才藏的碎饼，往她脚边放，用头蹭她的鞋。
“还知道报恩。”林默摸了摸它的头，指尖碰到它耳朵上的绒毛，软得像棉花。她捡起那块碎饼，麦香还很浓，咬了一小口——干硬，有点甜，饼渣卡在牙缝里，像社畜啃压缩饼干时的糙，只是这糙里混着奶味，暖得有点扎人——深渊里哪有这么暖的东西？确实是天界的味道，和深渊的野果味完全不同。
“天界给影刃送吃的，这事儿可不寻常。”光球飘过来，光团蹭了蹭碎饼，“以前天界和影刃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给起速食饼了？”
林默没说话，把纸包上的金纹记在心里。她摸出《图鉴》，翻到夹层——第15章发现的旧地图还在，边缘磨损得厉害。她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硫磺窑”，突然想起刚才影刃说的“催熟武器”——看来矿场里定有他们要的东西。
“你看这个。”林默把第8章捡的徽章掏出来，放在碎饼旁边。徽章上的麦麸粉和饼渣混在一起，颜色差不多，“这徽章上的麦香，和饼味一样。”
光球的光团亮了亮：“也就是说，第8章那个刺客，和这几个小喽啰是一伙的，都靠天界的饼补体力？”
林默点头。她往院墙外看，晨雾还没散，草叶上的露水亮晶晶的，像撒了把碎银。可她知道，这平静下面藏着什么——影刃的队长，天界的速食饼，矿场的地图，还有她胸口总在关键时刻发烫的权能核心。
小魔物突然“呜”地叫了声，往院门口跑。林默跟着站起来，看见院门口掉了个东西——是刚才影刃掉的，大概是塞饼时没拿稳。她走过去捡起来，是块小小的木牌，刻着个“矿”字，边缘还沾着点湿泥，像从什么地方挖出来的。
木牌上的“矿”字，和第15章地图上的“糖矿”会不会有关系？
林默攥紧木牌，胸口权能核心又轻轻颤了下，颤得和第15章糖矿晶裂缝时一样，暖得像有股气往指尖爬，只是这次没金光，倒让手里的木牌烫了下——木牌上的“矿”字像活了似的，边缘湿泥蹭在掌心，凉得正好压下那股暖。她看着灶台上的碎饼，突然想试试——用权能催熟这天界的饼，会怎么样？
她指尖往碎饼上探，金光刚缠上去，饼突然“啪”地裂了道缝，没冒热气，反而冒出点淡白的烟，像第15章黑汁的烟，只是更淡些。
“别碰！”光球赶紧撞开她的手，“天界的东西和权能犯冲！你忘了第15章的黑汁了？”
林默缩回手，看着那道裂缝，心里沉得厉害。速食饼和黑汁，都能让权能有反应。影刃找矿场，天界给饼，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往灶台缝里的小魔物瞥了眼，它正用爪子扒着饼渣，小心翼翼地往嘴里塞。阳光从破窗照进来，落在它灰扑扑的身上，竟有点暖。
“我们得去矿场看看。”林默突然说，攥紧了手里的木牌，“他们要找的东西，肯定在那儿。”
光球没反驳，光团往地图飘：“先说好，去可以，明天的熔岩面包不能少——硫磺酱得稠点，不然硌牙。”
林默没理它的吐槽，只是盯着地图上的“硫磺窑”。晨雾慢慢散了，院墙外传来鸟叫，却没让她觉得安稳。她知道，影刃不会真的“下次再来”，他们的队长，说不定已经在去矿场的路上了。
而那块掉在院门口的木牌，像个诱饵，也像个警告——矿场里的东西，绝不像“糖矿”那么简单。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