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焦糊味还粘在鼻尖,我攥着摸鱼勺贴紧门板,指节都捏得泛白——那味混着矿场特有的硫磺气,像烧糊的矿渣子,闻着心尖直发紧。老骨蹲在骨堆旁,眼窝的灰光死死钉着门缝,指骨攥得“咯吱”响,连骨缝里嵌的矿渣都跟着打颤。光球缩在我肩旁,光团颤得跟筛糠似的,连平时爱吐槽的劲儿都蔫了。
“滋滋”声没再冒头,可那焦糊味跟黏虫似的,顺着门缝往里头钻,呛得我嗓子发干。屏住气听了半天,只有远处矿车“轰隆轰隆”的闷响滚过来,再没别的动静。
“总算走了?”我松了口气,后背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凉得打哆嗦。光球立马飘起来,光团晃得厉害:“可算没声了!刚才那味差点把我呛散架,到底是啥玩意儿烧了?”
老骨没搭话,骨节“咯吱”蹭着石板挪了挪,指骨往灶台方向狠狠戳了戳,又回头点了点我怀里的摸鱼勺——那眼神明摆着:别磨蹭,赶紧找线索。我点头往石桌走,刚要坐下,脑子里“嗡”一下炸开:老骨拼骨牌时提过“发光糖块”跟天界沾边,那本《深渊食材图鉴》说不定藏着啥!
“对了!那本破书!”我猛地蹦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灶台,伸手从柴火堆里扒出那本泛黄的图鉴。书皮磨得露了纸芯,页角卷得跟炸脆的虾壳似的,摸上去剌手,上次掉骨堆里沾的灰黑色粉末还嵌在纸缝里,蹭得我指尖发涩。
光球凑过来,光团照得我眼眶发花:“你翻这破书干啥?上次翻得我光团都快散了,连‘发光’俩字的影子都没瞅着!”
“骨牌阵都把‘发光糖块’钉死在矿场深处了,影刃指不定这会儿正往下挖呢,”我咬着牙扯开封皮,书页“哗啦哗啦”响得闹心,“这图鉴连地狱辣椒配healing草的偏方都记着,说不定藏着能救命的线索!”
老骨也挪过来,蹲在石桌边,眼窝的灰光黏在书页上,跟我一起扫。从“深渊魔物食材”翻到“矿场野菜”,再到“天界遗留物瞎猜”,翻得指尖发麻,连个“亮”字的边都没摸着。
“难道真没有?”我心里沉得慌,指尖狠狠按在“摆烂莓培育法”那页,指腹突然蹭到不对劲——这页边缘有道死折,纸比旁边厚一倍,摸起来硬邦邦的,像夹了啥东西。
“哎?这页咋回事?”我把书竖起来对着光,折痕处透出道深色影子,不是油墨,倒像兽皮的纹路。光球立马凑得更近,光团把书页照得发亮:“啥啊?藏了私房钱?还是矿场的破票子?”
我没理它,指尖轻轻抠着折痕,心脏“咚咚”跳得撞肋骨——这折痕压得太死,边缘还粘着点干硬的胶,明显是故意封上的,绝不是不小心折的。
老骨眼窝突然亮了,灰光闪得吓人,指骨飞快碰了碰折痕,又急巴巴戳了戳我的指尖,骨节都在颤——那意思再清楚不过:赶紧撕!
“别是陷阱吧?”我手指头捏着纸边没敢动,心里直打鼓,“这要是一撕炸出啥机关,咱俩一骨一光球都得交代在这儿!”
光球急了:“都啥时候了还怕这!影刃都快挖到‘糖块’了,有东西总比瞎撞强,总不能在这儿等死吧!”
我深吸一口气,指尖死死掐住折痕缝,手腕一使劲猛地一扯——“刺啦”!那陈旧的纸跟扯破老树皮似的,脆生生地裂了个口子,一股老味儿飘出来,混着点淡硫磺气,不是矿场的呛人味,是埋在地下多年的土腥气。
赶紧把口子扯大,指尖往里一摸,触到块糙乎乎的东西——不是纸,软中带硬,还沾着点没褪干净的兽毛。心脏猛地一提,攥着那东西往外一拉,一张泛黄的兽皮“哗啦”砸在石桌上,扬起的细灰呛得我直咳嗽。
“我去!还真藏了东西!”光球光团瞬间亮了三倍,凑到兽皮上绕圈,“这是地图?画得跟乱麻似的!”
我赶紧把兽皮展开,指尖抚过表面——又老又硬,边缘磨得掉毛,炭笔歪歪扭扭画着几道线,粗的是主矿道,细的是岔路,最尽头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圈,旁边写着四个字:“会做饭的石头”。
“会做饭的石头?”我愣了,指尖戳了戳圆圈,炭粉簌簌往下掉,“这跟‘发光糖块’有啥关系?石头还能做饭?难不成是块会发热的石头?”
老骨猛地往前挪了挪,骨节“咯吱”响得刺耳,眼窝的灰光直愣愣扎在兽皮上,指骨颤巍巍戳了戳最粗的矿道线——那线从矿场入口绕进去,弯弯曲曲往深处走,最后一头扎进标着“石头”的圆圈里,跟他之前拼的骨牌阵矿洞轮廓,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矿道…是矿场最里头的路?”我又惊又喜,攥着兽皮的手都在抖,指尖凉飕飕的全是汗,“‘会做饭的石头’,难道就是‘糖块’藏的地方?”
光球飘在兽皮上方,光团晃来晃去:“不像啊!石头咋做饭?‘糖块’是亮的,这石头听着就沉得慌!”顿了顿,突然“呀”一声喊起来,“该不会这石头是个灶台吧?能让‘糖块’一直亮着?”
我没接话,低头盯着兽皮仔细看——边缘缺了一块,断口毛毛糙糙的,剩下的线条断在半道,不知道通向哪儿。而且“会做饭的石头”里的“饭”字,最后一笔拖得老长,还弯了个小勾,不像写字,倒像故意画的符号。
“这地图不全啊。”我皱着眉,指尖摸过那道断口,“少了一块,后面的路根本没画全。”
老骨指了指断口,又指了指我手里的摸鱼勺,眼窝的灰光闪了闪。我赶紧把勺子放在断口处,刚贴上兽皮,勺柄上“今日不加班”的刻痕突然泛出淡金光,顺着断口的方向晃了晃,跟在指路似的。
“哎!勺子又亮了!”光球喊得更欢了,“这地图跟勺子也有关系?这破勺子到底是啥啊,咋啥都能凑上!”
我心里正犯嘀咕,刚想把勺子往矿道线上凑,耳朵尖突然捕捉到门外“沙沙”的轻响——不是之前的焦糊味,是布料蹭着石头的声,轻得跟风吹碎骨似的,可这牢房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那声儿反倒格外扎耳。
老骨眼窝瞬间冷了,灰光沉得跟冰碴子似的,指骨一把按住我的手,劲儿大得差点捏碎我骨头,不让勺子再动一下,又急急忙忙指了指石桌下的柴火堆,骨节都攥得发白——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赶紧藏起来!
“又来人了?”我心头一紧,赶紧把兽皮往怀里塞,刚碰到衣襟又顿住:这兽皮太大太显眼,一搜就露馅!眼疾手快扫过灶台,瞥见旁边的柴火堆,抓过几块干柴把兽皮压得死死的,又狠狠抹了把灶灰盖上去,指腹蹭得黑乎乎的。
光球赶紧把光团压暗,往柴火堆后面缩了缩,声音发颤:“是影刃不?刚走又来,跟屁虫似的!”
我贴着门,屏住呼吸听——“沙沙”声越来越近,接着是脚步声,不是矿靴“咚咚”的沉响,是软底鞋踩在石板上的轻响,轻得跟猫走路似的,比影刃的刺客还要隐蔽。
老骨慢慢往骨堆里缩,一点一点把自己埋进碎骨里,眼窝的灰光压到最暗,跟普通的碎骨没两样。我攥着摸鱼勺,指尖汗湿了勺柄——这到底是谁?是影刃的探子?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藏在柴火堆里的地图,真能躲过搜查吗?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没推门,也没说话。门缝里投进一道影子,细得跟根骨针似的,慢慢往门缝凑,还传来点极轻的呼吸声,像在闻里头的味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