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章 背篓里的“骨堆伪装”

作者:写书的书生 更新时间:2025/9/24 18:05:50 字数:4989

手刚碰着那堆破布,霉味混着矿渣的土腥气直往鼻子里冲,还裹着股陈年老汗味——酸了吧唧的,呛得我鼻子一痒,差点打出喷嚏。这拾荒者外套是之前在废弃矿道捡的,袖口磨得露了线,下摆沾着块硬邦邦的矿渣,指甲抠都抠不动,倒正好,装拾荒的就得这股子“埋汰劲”,太干净反而露馅。

“快点快点!”光球的光团缩得跟乒乓球似的,绕着背篓转圈圈,声音都透着急,“影刃的巡逻队指不定就在附近晃呢!再磨蹭,咱们真得被堵在牢房里!”

老骨站在旁边,空洞的眼窝盯着我,骨节“咯吱”响了两声——不是催,更像在确认。他知道矿场的凶险,比谁都急着去验证“发光糖块”的线索。我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骨,指尖凉得发渗,骨缝里还嵌着细矿渣,是之前在牢房墙角蹭的:“等下拆的时候轻点儿,背篓小,得码得严丝合缝,别露了茬。”

他点了点头,头骨微微低了低,跟听懂了似的。接着自己慢慢往下蹲,先卸胳膊骨——没硬掰,顺着骨缝轻轻转了半圈,“嗒”一声轻响,刚好落在背篓底,轻得跟掉了片树叶似的,没碰出半点多余动静。腿骨也是,每拆一根,就用指骨推到背篓角落,摆得整整齐齐,倒不像拆骨,像在码矿场的矿石——毕竟他以前是矿工,干惯了细致活。

可拆到脊椎骨时,卡壳了。

“咔嗒”一声,脊椎骨没卸下来,反而蹭到了旁边的腿骨。我心一下子提溜起来,赶紧按住背篓:“慢点儿!你骨缝里是不是卡矿渣了?”光球也慌了,光团赶紧罩住背篓,声音压得跟蚊子哼似的:“别弄出响!外面要是有影刃听见,咱们俩加一骨全完!”

老骨顿了顿,头骨转了转,指骨伸到脊椎骨缝里抠了抠——还真抠出块黑灰色矿渣,指甲盖大小,边缘还带点尖。他把矿渣扔到墙角,再攥着脊椎骨轻轻一拧,“吱呀”一声细响,脊椎骨终于卸下来,顺着背篓壁滑到底,刚好贴在腿骨旁边,严丝合缝。

我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这汗黏糊糊的,混着矿场的土味,跟外套上的味差不离。接下来就快了,肋骨一根根码在脊椎骨上,每根之间留的缝都一样宽,最后把 skull 放上去,卡在背篓中间的凹陷处,远看就像块不规则的废骨,谁也不会多想。

我从墙角抱来攒的碎矿渣,一把把往背篓里撒——矿渣里有细尖的小颗粒,扎得手心发疼,我故意撒得不均匀,有的地方堆得高,有的地方露着点骨边:“拾荒的捡废骨,哪能摆得跟选矿石似的?就得乱点才像真的。”

光球凑过来,光团照了照背篓,又凑上去闻了闻,皱着“眉”(要是它有眉毛的话):“我瞅着像那么回事,就是这矿渣味也太冲了,影刃会不会闻着味过来查?”

“冲才对。”我拍了拍手,矿渣末子掉在裤子上,“拾荒的天天在矿堆里扒拉,身上没这味才可疑。”说着解下摸鱼勺,系在腰间——勺身贴着布料,比平时热了点,指尖能摸着勺身的纹路在轻轻跳,跟之前靠近矿渣时的反应一模一样。我心里犯嘀咕:这还没到矿场呢,难不成这附近的矿渣都沾了“发光糖块”的气?不然勺子咋提前有反应?

“你那勺子又发烫了?”光球眼尖,一下子就瞅见我摸腰的动作,“别是矿场里的‘糖块’在引它吧?之前《深渊食材图鉴》里不也说,这勺子对特殊矿料有反应?”

我瞪了它一眼,没接话——怕它越说越晦气,万一真被说中,影刃早等着了。抓起拾荒者外套往身上套,衣服又大又沉,套上跟裹了层破麻袋,领口蹭得下巴痒,我还故意抓了把矿渣往头发上抹了抹,碎渣子掉在脖子里,剌得慌:“这样一看,活脱脱一个蹲矿场捡破烂的,影刃肯定不疑。”

“走之前再查查。”我蹲下来,手伸进背篓摸了摸,确认矿渣下面的骨片没露出来,又小声问老骨:“你在里面闷不闷?虽然你不用喘气,但要是觉得挤,就用指骨碰我手背。”

背篓里的矿渣动了动,一根细指骨慢慢伸出来,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不是瞎碰,专挑我之前撞灶台磕红的那处碰,凉丝丝的,跟小冰块似的,像在问“还疼不疼啊”。我心里一暖,从兜里摸出个小硫磺粉罐,塞到背篓侧面的兜里:“万一遇到危险,我撒粉挡一下,你就赶紧从背篓后面钻出来,别从前面露头,容易被盯上。”

指骨又碰了碰我,才缩回去。

我扛起背篓,试了试重量——不算沉,但矿渣硌得肩膀生疼,正好符合拾荒者扛废骨的样子。光球赶紧飘到我前面:“我先去探路,前面有影刃我就闪红光,没情况就保持原样,你跟紧点,别落太远。”

“别飞得太高。”我叮嘱它,“矿场那边哨塔上有影刃放哨,看见光团就完了,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

它点了点头,光团暗了点,贴着地面飘出去,跟个小影子似的。我深吸口气,拉开牢房的门——“吱呀”一声,门板晃得快散架,我屏住呼吸听了两秒,外面只有风刮过矿渣的“呜呜”声,没别的动静,才敢迈出去。

刚走两步,鞋底就沾了层湿土——昨晚下过小雨,土块黏在鞋底,走起来“啪嗒啪嗒”响。我故意放慢脚步,时不时弯腰,假装在捡地上的小矿渣,眼睛却四处瞟:左边是废弃矿道的入口,用烂木板挡着,木板上还留着刀痕,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砍的;右边是光秃秃的土坡,草都没几根,只有远处的哨塔黑糊糊的,像个蹲在那的鬼,看着就渗人。

“呼——”光球飘回来,光团还是原来的颜色,就是有点发颤,“前面没影刃,就是空气里的硫磺味越来越重,还混着点血腥味,呛得我光团都发紧。”

我早就闻见了——刚开始是淡淡的,现在一吸气,嗓子就发涩,像吞了口细沙。路边的野草全是灰绿色的,叶子卷着,一碰就掉渣,我指了指野草根,小声问光球:“你看这草根,是不是有点泛白?之前来的时候没这样,别是矿场里的东西渗出来了吧?”

“谁知道呢,矿场附近的草都这德行。”它飘到草旁边,光团照了照,语气也没底,“说不定是硫磺气熏的,别管了,赶紧走,早去早回。”

我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背篓里的老骨突然动了动,一根指骨轻轻顶了顶我的后背,还往前面指了指。我脚步一顿,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前面有个矮坡,坡上长着几丛蔫得快死的草,坡后面隐约能看见矿车的轮子印,印子还没干,是往矿场方向去的。

“快到矿场外围了?”我心里一紧,腰里的摸鱼勺突然更烫了,烫得我赶紧攥紧,指尖能摸到勺身的纹路开始发光,淡青色的,跟之前靠近矿渣时的光一模一样,“你是说,过了这坡就能看着矿场的矿堆了?”

背篓里的矿渣“沙沙”响了两下,我就懂了——是。我放慢呼吸,故意把背篓往肩上挪了挪,皱着眉,跟扛了半天累着似的,一步一步往矮坡走——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老骨的骨片在轻轻贴紧背篓,怕晃出来,他比我还小心。

刚走到坡底,就听见远处传来“轱辘轱辘”的声音——是矿车!我赶紧往旁边的草丛里躲,背篓靠在土坡上,矿渣硌得我腰生疼,也不敢动。光球也赶紧缩到我旁边,光团暗得快看不见了。

“别出声!”我小声说,眼睛死死盯着声音来的方向——矿车声越来越近,还混着矿工的喘气声,听着就累。

很快,两辆矿车从远处过来,拉车的是两个穿着影刃制服的矿工,头低着,脸藏在帽檐底下,手里的绳子拽得紧紧的,指节都发白了。矿车斗里装着黑乎乎的矿石,偶尔有块矿石掉下来,“咚”地砸在地上,我眼尖,看见其中一块矿石的缝里,透着点极淡的白光——跟老骨说的“发光糖块伴生矿石”一模一样!

“呼,是拉矿的,不是巡逻队。”光球松了口气,光团亮了点,“但那矿石缝里的光,是不是就是‘糖块’的气?看着跟之前老骨说的一样。”

我没说话,盯着那两个矿工——其中一个走得慢了点,另一个赶紧拽了他一把,声音压得很低,却能听清:“快点!长老说了,今天得把矿堆里沾‘糖块’气的矿石全运去深处,晚了监工的鞭子又得抽在身上!”

走慢的那个叹了口气,声音里全是无奈:“抽就抽吧,昨天老王就是因为多问了句‘糖块’是啥,就被扔去填矿洞了,咱们少说话,多干活就好。”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矿车轱辘声也慢慢消失。我从草丛里出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心里沉了沉——影刃已经在往深处运带“糖块”气的矿石了,再晚一步,说不定线索就断了,到时候去哪找“发光糖块”?

光球飘过来,光团晃了晃,也急了:“他们说要运去矿场深处,咱们得赶紧去矿堆看看,不然被他们全运走,就白来了!”

背篓里的老骨也用指骨碰了碰我的后背,这次更急,碰得也重了点,就是在催我快点。我扛起背篓,往矮坡上爬——坡不算陡,但土松,踩上去“沙沙”滑,我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背篓里的矿渣掉下来,暴露老骨,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爬到坡顶的时候,我停住了——坡下面就是矿场外围!十几间低矮的棚子歪歪扭扭立着,看着就快塌了,棚子旁边堆着几座小山似的矿石,几个影刃监工拿着鞭子来回走,鞭子抽在矿工身上的“啪”声,隔着坡都能听见,听得人牙酸。远处的矿洞口飘着黑糊糊的烟,空气里的硫磺味浓得快呛出眼泪,还混着点焦糊味,不知道是啥烧着了。

“我的天,这么多影刃。”光球的光团缩了缩,声音都发虚,“咱们咋靠近矿堆啊?一过去就被监工看见了,他们眼神可尖了!”

我没说话,眼睛盯着最左边的那堆矿石——那堆比别的高,缝里透出的白光也更明显,肯定是刚运过来的。心里刚有点激动,腰里的摸鱼勺突然“嗡”了一下,烫得我差点把背篓扔了!勺身的纹路亮得更明显,淡青色的光透过布料映出来,跟矿石缝里的白光隐隐呼应,跟有感应似的。

“咋了咋了?勺子又咋了?是不是矿堆里有‘糖块’?”光球赶紧问,光团都快贴到我腰上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背篓里的老骨突然用指骨狠狠划了一下我的肩膀——不是疼,是急着提醒!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棚子那边有个影刃监工正往坡这边看,手里的鞭子还指了指我们,嘴里骂骂咧咧的,看口型就知道在说“哪来的捡破烂的”。

我赶紧蹲下来,假装在捡坡上的矿渣,头埋得低低的,心里“咚咚”跳:他看见我腰上的光了吗?背篓里的老骨会不会被发现?摸鱼勺要是再“嗡”一声,就全完了!

影刃监工看了几秒,啐了口唾沫,骂了句“别在这碍事,再晃就把你扔矿洞喂魔物”,就转身走了。我松了口气,后背的汗湿得透透的,贴在破外套上,凉飕飕的,跟刚从矿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不舒服。

“吓死我了!”光球拍了拍“胸口”(要是它有胸口的话),光团还在颤,“刚才那影刃要是再看两眼,说不定就看见你腰上的光了,那咱们就真跑不了了!”

我没理它,手伸进背篓摸了摸,小声对老骨说:“谢了,刚才多亏你提醒,不然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得被他盯上了。”

矿渣里的指骨又伸出来,轻轻碰了碰我的手,才缩回去,跟在安慰我似的。我抬头看了看坡下的矿场,心里盘算:现在直接下去肯定不行,监工看得紧,得等他们换班,或者找个棚子后面的小路绕过去——正好最右边的棚子后面有个缺口,像是被矿车撞的,能钻进去,应该没人注意。

可刚想完,腰里的摸鱼勺突然烫得更厉害,像是揣了个小火球,烫得我赶紧把它往衣服里塞了塞——这勺子平时只有靠近带“糖块”气的矿渣才会这么烫,现在离那堆矿石还有十几步远,咋就反应这么大?难不成那堆矿石里藏着真的“发光糖块”?

而且,背篓里的老骨突然开始动,矿渣“沙沙”响,比刚才更急,像是在不安。我赶紧按住背篓:“咋了?是不是矿场里有啥动静?你听见啥了?”

没等老骨回应,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狗叫——不是普通的狗叫,是双头犬的!尖得刺耳,还带着点凶气,从矿场深处传过来,越来越近!

光球的光团“唰”地就暗了,声音都发颤:“是左躁!影刃那只双头犬!它咋过来了?之前不是说它只跟巡逻队走吗?咋跑到矿场外围了?”

我心里一沉,赶紧往坡下看——棚子那边的影刃都动了起来,手里的刀“唰”地拔了出来,朝着狗叫的方向跑,还有个监工扯着嗓子喊:“搜仔细点!刚才矿堆那边有异动,别让东西跑了!要是抓不着,咱们都得受罚!”

背篓里的老骨动得更厉害了,一根肋骨甚至顶了顶背篓壁,力道都重了点,就是在警告我:危险来了,快躲!

我攥紧摸鱼勺,手心全是汗——现在退,怕错过验证矿石的机会,毕竟那堆矿石里的白光,是我们找“发光糖块”的第一个实线索,错过了说不定就再也找不到了;不退,双头犬过来,鼻子那么灵,肯定能闻出背篓里的骨片不对劲,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说不定还得把命丢在这。

风刮过矮坡,带着更浓的硫磺味和血腥味,远处双头犬的第二声叫,离我们更近了,甚至能听见它爪子踩在矿渣上的“咔嗒”声,跟敲在心上似的。我咬了咬牙,把背篓往草丛深处挪了挪,压低声音对光球说:“你先去前面看看,左躁往哪个方向走,要是往坡这边来,就赶紧闪红光,我带着老骨往废弃矿道躲,那边咱们熟,好藏。”

光球犹豫了一下,还是飘了出去,光团贴着地面,快得像个小影子,生怕被发现。我蹲在草丛里,背篓压得我腿发麻,能清晰地感觉到老骨的骨片在轻轻颤动——他也在紧张,毕竟他以前见过影刃用双头犬追逃犯,知道这狗有多凶,被咬到就没好下场。

腰里的摸鱼勺还在烫着,那温度像是在提醒我:这趟矿场之行,比我们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凶险得多。说不定那堆矿石里,藏着比“发光糖块”更危险的东西,影刃这么紧张,肯定不只是为了块“糖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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