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明王驱魔

作者:筱琴箫笙月 更新时间:2025/9/12 11:44:41 字数:5984

平日里安静祥和的正贤寺寺门前,此时迎来了今日的第一批客人。黄枸与沈岩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家师父身后,迈过了那古朴厚重的门槛。

出乎沈岩意料的是,为他们引路的,竟是一位“熟人”,正是当初沈岩历练归来途中偶遇的那位在小村子悍杀马匪的普治和尚!

与当初那件打满补丁、风尘仆仆的旧僧衣不同,今日的普治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蓝色僧衣,虽依旧简朴,却显得格外精神利落。他见到沈岩,那双铜铃般的大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双手合十,瓮声瓮气地行了一礼:“沈施主,别来无恙。”

“普治大师,久违了。”沈岩也连忙还礼,眼中带着一份尊敬。

普治点点头,目光扫过天遁老祖与大卯真君,神色愈发恭敬,侧身道:“诸位施主,请随小僧来,主持方丈已在殿内等候。”

说罢,他便在前引路。一行人跟随着他,行走在正贤寺内部纵横交错的青石小径和回廊之中。

寺内极其安静,与寺外众生市的繁华喧嚣恍若两个世界。沿途除了偶尔遇到一两个步履匆匆、低眉顺目的僧侣躬身行礼外,竟再难见到其他人影。唯有风吹过古树发出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仿佛来自地底的沉闷呼喝声,打破这片寂静。

天遁老祖显然对此地的安静习以为常,他歪着嘴,用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问前方的普治:“唉,普治小秃驴,寺里今天怎么这么冷清?你那些师兄弟侄儿们,该不会又全都跑到地下那大校场,吭哧吭哧练你们那套罗汉撞钟的体术去了吧?”

走在前面的普治听到“秃驴”这个称呼,那满脸横肉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愠色,嘴角反而几不可察地微微向上掀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显然对这个看似不敬实则亲昵的称呼颇为受用。

他依旧保持着僧人的礼数,声音洪亮地回答道:“阿弥陀佛,天遁老祖慧眼。师兄弟们的确大多都在地下校场,不过此番并非是为了修炼体术,而是前去观摩一二。”

“嘿!”天遁老祖闻言嗤笑一声,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样,“十有八九,是你那法驴师叔又手痒,跑下去打拳给人看了吧?”

黄枸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忍不住悄悄扯了扯沈岩的衣袖,一道细微的传音落入他耳中:

【沈岩,你那师父怎么回事?跟谁都能搭上话,还这么熟络的样子,简直就是个自来熟老头儿?】

沈岩嘴角含笑,回以传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对师父的敬佩:【师父他老人家交友广阔,三教九流皆有往来,这本就是元婴大修士的常态。况且,我听崔铁师兄说,近几百年来,宗门参与正贤寺的施粥弘法大会,几乎都是由师父带队。他常年往来此地,与这正贤寺的法光主持私交颇深,久而久之,与寺中诸多僧侣熟悉,也是自然之事。】

【哦……原来如此。】黄枸恍然,心想这天遁老祖看着不着调,人脉倒是真广。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天遁老祖忽然像是背后长了耳朵一般,头也不回地,一道戏谑的传音同时砸入沈岩和黄枸的脑海:

【喂喂,你们两个小娃娃,躲在后面偷偷摸摸地说老夫什么坏话呢?别以为传音老夫就听不见啊!】

黄枸被这突如其来的“抓包”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叫出声来,连忙心虚地摆手,脱口而出:“没、没有!绝对没有说师叔您的坏话!”

天遁老祖这才慢悠悠地回过头,歪着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真的吗?我说徒媳妇儿啊,背后议论长辈可是不对的。你看我跟你师父关系那么好,你也不要老是‘你师父’、‘你师父’地叫,显得生分。要叫得亲近点,知道吗?要尊重长辈,懂不懂?”

这一声“徒媳妇儿”,叫得黄枸耳根子瞬间红透,如同染上了最好的胭脂。心中又是羞窘,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甜意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她低下头,声如蚊蚋地应道:“是……对不起,师叔公,我知道错了。”

“欸,这就对了嘛!真上道!”天遁老祖顿时眉开眼笑,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得意,只觉得这丫头越看越顺眼。

然而,他旁边的的大卯真君却看不惯他这副嘚瑟模样,冷哼一声,也不知从哪摸出一根小巧玲珑却质地坚硬的玉制药杵,毫不客气地“咚”一下敲在天遁老祖的脑门上!

“哎呦!”天遁老祖吃痛,捂着头叫屈,“师妹!你干嘛又敲我头!”

大卯真君面不改色,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刚才动手的不是她:“没什么,突然心情不太好。而我的药杵,正好也想敲一敲某个歪嘴嘚瑟的家伙。”

虽然她语气平静,但那双低垂的美目之中,分明跳跃着两簇不满的火焰,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还没正式过门呢,就被这老不修师兄一口一个“徒媳妇”叫得那么顺口!岂有此理!

天遁老祖瞬间感觉到一股“杀气”,暗道不好,连忙暗中传音告饶:【师妹!师妹息怒!你看那壮壮的小秃驴还看着呢!注意形象!注意你丹道大宗师的形象啊!】

大卯真君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旁边那位一脸懵逼、显然搞不清状况的高大和尚普治,眼中的火苗勉强压下去几分。

但她真的就这么放过天遁老祖了吗?

并没有!

于是,接下来一路,便出现了让沈岩和黄枸哭笑不得的一幕:天遁老祖继续没事人一样和普治和尚东拉西扯,谈笑风生。然而,在他那宽大的道袍遮掩之下,后腰某处衣料却时不时诡异地凹陷下去一块,甚至还呈现螺旋状!显然,大卯真君正用她那看似纤弱无骨、实则力道惊人的玉手,在用灵力将力道传达过去暗中施行那“拧肉”酷刑!

天遁老祖面上笑容不变,只是嘴角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

一行人脚程不慢,很快穿过了几重殿宇,来到了那座巨大的广场。广场中央,那尊面容普通、披着青苔的巨大石佛依旧静静矗立,俯瞰众生。

路过石佛脚下时,黄枸忍不住仰头望去。石佛那巨大而平凡的面容在晨曦中显得格外肃穆,带来一种无形的、令人心生敬畏的压迫感。想到即将到来的“驱魔”,她的手心不禁微微沁出了一些冷汗。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而干燥的大手悄然伸了过来,坚定地握住了她微凉的手。

黄枸转过头,对上沈岩平静而深邃的目光。那目光中没有任何花哨的安慰言语,却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仿佛在说:“别怕,有我。”

她深吸一口气,反手紧紧回握住他,心中那份紧张不安,奇迹般地平复了许多。

在普治和尚的引领下,他们最终来到了一处位于寺院深处的古老佛殿。殿宇显然年代极为久远,青黑色的瓦片上覆盖着厚厚的岁月痕迹,瓦缝间甚至生长着郁郁青青的苔藓。檐角悬挂的铜铃已然氧化发黑,随着微风吹过,发出空灵而清脆的“叮咚”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故事。

踏入佛殿内部,预想中浓郁的香火气息并未扑面而来。殿内光线略显昏暗,却异常洁净空旷。只见一位身着红色袈裟、身形瘦削却挺直如松的老和尚,正背对着他们,面对着一块光洁如镜、上面以古朴笔法刻着一个巨大“佛”字的青黑色巨石,轻轻敲击着木鱼。

笃……笃……笃……

木鱼声节奏平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老和尚嘴唇微微翕动,却听不到任何诵经之声,仿佛所有的经文都化入了那一声声木鱼之中,回荡在殿宇之内。

普治上前一步,双手合十,恭敬地躬身禀报:“主持,戌土宗的诸位贵客已到。”

黄枸见状,正欲跟着沈岩一同行礼。

然而,异变陡生!

那平稳的木鱼声骤然停止!

背对着他们的法光主持,那瘦削的身躯毫无征兆地开始膨胀、变大!周身散发出耀眼的金色佛光!

当他猛地转过身来时,呈现在众人眼前的,那里还是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僧,而是一尊面目狰狞、怒发冲冠、周身环绕着降魔烈焰的不动明王法相!

明王怒目圆睁,手中虽无兵器,却自然散发出一种镇压一切邪魔外道的无上威严!

“嗡——!”

黄枸只觉得灵魂深处猛地一颤!不,准确地说,不是她的灵魂在颤,而是潜藏在她灵魂最深处、连她自己都未曾清晰感知到的某种阴暗、粘稠、邪恶的东西,在这尊明王法相的无上佛威之下,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发出了无声的尖叫与恐慌!

是天魅狐尊的魔性!她的灵魂深处,竟然真的残留着那老妖婆的恶念魔性,倘若她不来这里一趟,那魔性想必会一直悄然依附她的魂魄之上并暗中侵蚀!

“咣当!”一声巨响,佛殿的大门无风自闭,彻底隔绝了内外。

与此同时,数百朵金色的火焰如同莲花般自虚空绽放,围绕在不动明王法相周围,熊熊燃烧,瞬间将整个大殿照耀得如同白昼,纤毫毕现,也映亮了黄枸瞬间变得苍白的脸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藏于她魂魄深处的魔性正在疯狂地尖叫、挣扎、恐惧!它想要逃离这佛光普照之地!

黄枸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身旁面露忧色的沈岩,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她义无反顾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尊散发着恐怖威压的不动明王法相。

沈岩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身旁的天遁老祖却伸出一只手臂,沉稳地拦住了他,缓缓摇了摇头。沈岩又急切地看向师叔大卯真君,却见大卯真君双拳紧握,美目中满是担忧与心疼,脚下却如同生根了一般,死死钉在原地,未曾移动分毫。

他们都知道,这一刻,只能靠黄枸自己撑过去。

黄枸一步步向前,她能听到那魔性在她脑中疯狂地嘶吼,时而化作尖锐的诅咒,时而又变为充满诱惑的低语,试图扰乱她的心神,让她转身逃跑。

但她咬紧牙关,意志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钢,丝毫不为所动。终于,她走到了那尊比她高大数倍的不动明王法相面前,仰起头,勇敢地凝视着那张愤怒却代表正义与净化的狰狞面容。

就在这时,一道如同九天惊雷般的怒喝,自明王口中轰然炸响:

“孽畜!还不速速现形伏诛!”

声浪蕴含着无上佛力,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向那隐藏的魔性!

“呃!”黄枸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几步。

不,是那魔性在疯狂地操控她的身体,想要向后逃窜!

“哼!执迷不悟!”明王法相发出一声冷哼。

只见他单脚猛地向前一踏!整个大殿仿佛都随之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他张口一吐,一道凝练无比、纯粹到极致的金色火线,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般激射而出!

正是那专克一切邪魔污秽的大明王净魔火!

那火焰精准地缠绕上黄枸的身体,却并未灼伤她的肉身分毫,只是形成一个金色的火焰茧蛹,将她彻底包裹其中。然而,对于其内的魔性而言,这无疑是炼狱般的酷刑!

“啊——!!!”

灵魂被灼烧的极致痛苦,让黄枸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那魔性在她体内疯狂挣扎,操控着她的双腿,拼命想要脱离这火焰的包裹。

明王法相见状,再次怒目圆睁,抬起一只巨大的手掌,隔空猛地向下一压!

一股无形的巨力瞬间禁锢了黄枸周身的空间,让她再也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硬生生承受着那净魔火对魂魄中污秽的煅烧之苦。

终于,那魔性再也无法忍受这源自本源的克制与痛苦!

只听一声尖锐得不似人声的嘶鸣,一道漆黑如墨、粘稠欲滴的魔气,猛地从黄枸的眉心激射而出!在空中迅速扭曲变形,化作一只狰狞咆哮的黑色妖狐虚影,慌不择路地朝着殿门方向飞遁而去!

早已准备多时的沈岩眼神一厉,想也不想,立刻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那个特制储物袋,用尽全力朝着那黑狐虚影掷去!

那储物袋上显然刻有特殊的符文,刚一靠近黑狐,便“嘭”的一声自行炸裂开来!

里面盛放的那枚巨大的、属于天魅狐尊的洁白颅骨,瞬间暴露在空气之中!这颤抖的颅骨似乎对那黑狐魔气既渴望又恐惧。

它虽然很想和黑狐汇合到一块,但也不想与黑狐一块消亡,因此它与黑狐完全相反的方向急速遁去!

“阿弥陀佛!邪魔外道,岂容尔等逃脱!”

明王法相发出威严的断喝。只见他双手虚握,两把完全由纯净金色火焰构成的降魔利剑瞬间凝聚而成!

“去!”

他手臂一挥,两把火焰长剑如同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而致命的金色弧线,精准无比地瞬间洞穿了试图分头逃窜的黑狐虚影与妖狐颅骨!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冰水,刺耳的灼烧声响起,伴随着两声凄厉绝望的哀嚎!

明王法相巨大的手掌凌空一抓,那连接着火焰剑柄的金色火线便被牢牢攥入手中。他双臂发力,如同拖拽两条死狗般,硬生生将那被火焰长剑钉穿、不断挣扎扭曲的黑狐与颅骨拖拽而回,牢牢禁锢于巨大的掌心之中!

更加炽烈的金色佛火自其掌心喷涌而出,将这两件邪物彻底吞没,进行最后的炼化!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金色的火焰之中,那天魅狐尊残留的魔性如同烈阳下的冰雪,发出“滋滋”的声响,快速消融、蒸发,那凄厉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弱。

最终,火焰渐熄。躺在明王那恢复正常大小、却依旧蕴含着无上伟力的黑色掌心之中的,是一枚缩小了数倍、通体洁白温润、甚至散发着一丝奇异圣洁气息的狐狸头骨,仿佛所有的污秽都已被彻底净化。

然而,法光方丈所化的明王并未立刻罢手。他眉头微蹙,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再次张口,吐出一道比之前更加凝练、温度更高的净魔火柱,将那枚缩小的头骨再次包裹起来,进行更深层次的煅烧!

果然!在那极致佛火的逼迫下,从头骨最深处,又被逼出了一缕几乎淡不可察、却更加阴毒狡诈的黑气!它发出一声极其尖锐短促的惨叫,便如同青烟般,彻底消散于净魔火中,再无痕迹。

直到此时,明王法相才终于满意,周身佛光缓缓收敛,巨大的形体也随之缩小、变化,重新变回了法光方丈那瘦削苍老、却目光如炬的本相。

他摊开手掌,那枚如今只比拳头稍大、洁白无瑕、散发着淡淡祥和气息的小巧头骨,正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沈岩见状,立刻就想冲上前去扶起那瘫软在地、面色苍白、浑身已被汗水浸透的黄枸。

却听法光方丈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时的苍老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沈施主,且慢。”

沈岩脚步一顿。

法光方丈继续道:“这头骨虽魔性已除,然其本源终究曾为邪物,为防万一,还需留在老衲身边,听我诵读《金刚净业咒》三日,以无上佛法彻底涤荡其最后一丝戾气,方可确保万无一失。三日之后,定当归还于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气息微弱的黄枸,又道:“至于这位黄施主,其魂魄虽未被魔性彻底侵蚀,却也被净魔火灼伤,心神损耗甚巨。这三日,也需留在此地,静听老衲诵经,一来可助其稳固神魂,祛除最后隐患;二来,亦可借此佛法熏陶,滋养其妖修灵脉,于她将来修行,大有裨益。”

沈岩闻言,虽心急如焚,却也知道法光方丈所言在理,且是为黄枸着想,只得按捺下担忧,躬身道:“是,一切但凭方丈安排。”

法光方丈点了点头,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扫过天遁老祖、大卯真君、一旁的普治和尚,最后又落回沈岩身上,脸上露出一丝近乎慈祥的笑容:“既然来都来了,皆是缘分。天遁施主、大卯施主、沈施主,还有普治,诸位也不妨一同留下来,听听老衲诵读这三日经文如何?佛法无边,总能有所获益。”

天遁老祖一听,顿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嘟囔道:“我就知道!你这老秃驴那喜欢抓着人听你念经的毛病又犯了!罢了罢了,就当是听你唱三天催眠曲吧!”

他虽然嘴上抱怨,动作却毫不含糊,不知从哪摸出来五个干净的蒲团,自己率先挑了个看起来最厚实柔软的,一屁股坐了下来,还舒服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大卯真君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爱徒,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黄枸扶起,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又取出一个柔软的玉枕垫在她头下,细心地理了理她汗湿的鬓发,眼中满是心疼。

沈岩见师父师叔都已坐下,自然也别无选择,只能在另一个蒲团上盘膝坐下,目光却始终关切地落在黄枸身上。

而一旁的普治和尚,听到能连续三日聆听主持方丈亲自诵经,非但不觉得是折磨,反而显得极为兴奋激动,黝黑的脸上都泛起了红光。他扭过那颗光溜溜的大脑袋,对着身旁的沈岩,努力压低他那洪亮的嗓门,瓮声瓮气地说道:“沈施主,接下来这三日,便请多担待了!方丈诵经,可是难得的大机缘!”

沈岩看着他真诚而兴奋的眼神,只得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

殿门依旧紧闭,金色的佛焰莲花缓缓消散,只留下满室淡淡的檀香和一种历经净化后的宁静气息。法光方丈已然在青石前的蒲团上坐下,手持念珠,垂眸敛目,准备开始为期三日的诵经。

殿内一时寂然,唯有众人轻浅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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