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耶纳斯刚把木剑扛到肩上，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菲缇娜抱着剑鞘，正站在练剑场入口的石阶上，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片轻飘飘的羽毛。
“你怎么来了？”他把剑从肩上滑下来，指尖在粗糙的木纹上蹭了蹭。方才跟小七拌嘴时的戾气早散了，只剩下点说不清的紧张，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菲缇娜没说话，径直走到他对面的石墩旁坐下，把剑鞘往地上一搁，发出“咚”的闷响。她从口袋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时飘出股焦糖香——是两块烤得金黄的蜂蜜饼干，边缘微微焦脆，显然是刚出炉没多久。
“刚才在烘焙房见玛莎婶烤的，顺手拿了两块。”她推了一块过来，指尖碰到他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你……上午练剑的时候，是不是手腕扭了？”
卡耶纳斯一愣，才想起今早挥剑时用力太猛，手腕确实隐隐作痛，他没吭声，没想到被她看见了。“没事，老毛病了，活动活动就好。”他拿起饼干咬了一口，蜂蜜的甜混着麦香漫开来，比平时吃的更合口味。
菲缇娜却突然站起来，走到他身后，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她的指尖带着点饼干的甜味，力道很轻，慢慢揉捏着他腕骨的位置，动作生涩又认真。“我娘说，扭了要先揉开淤血，不然容易留下病根。”
夕阳穿过练剑场的木架，在地上织出细碎的光斑。卡耶纳斯僵着背，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比阳光还暖。他想说“不用麻烦”，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小声的“……谢谢”。
“对了，”菲缇娜突然停下动作，从剑鞘里抽出剑来，剑身在余晖里闪着冷光，“你上次说我剑招太急，容易露破绽，现在要不要再指点我几招？”
卡耶纳斯转头时，正好撞见她眼里的光，像落了星子。他喉结动了动，捡起地上的木剑：“行啊，不过输了可别哭鼻子。”
“谁会哭鼻子！”菲缇娜举剑就刺过来，招式比上次稳了不少，只是手腕转动时还带着点生涩。卡耶纳斯笑着架开剑，故意放慢了速度，一点点纠正她的姿势：“手腕再沉点，对，肘别抬太高，容易被反制……”
剑刃相击的轻响混着晚风，在落霞里荡开。远处的炊烟升起来了，带着饭菜的香气，卡耶纳斯看着菲缇娜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比起赢得比试，这样慢悠悠地陪着练剑，好像更有意思。
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菲缇娜果然上当，一剑挑开他的木剑，得意地扬起下巴：“看，我赢了！”
“是是是，你赢了。”卡耶纳斯笑着认输，心里却甜丝丝的——反正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落霞这么好，身边的人，也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