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骨头断裂的脆响，像冰锥扎进每个人的耳膜。
周芸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变成嗬嗬的气音。
她的右腕以一个神奇的角度翻折过去，森白的骨茬刺穿皮肤，鲜血喷溅在洛苍白的脸上，温热而粘稠。
教室里死寂一片。几秒钟前还在窃笑的同学，此刻像被冻僵的雕像，瞳孔里映着这血腥的一幕。
洛自己也懵了。她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左手——就是……刚才像被无形的线操控着，猛地抓住周芸的手腕。
然后……拧断了它？一股冰冷的力量还在她血管里奔涌，陌生而狂暴。
“呃……啊！……”周芸瘫倒在地，抱着扭曲的手臂，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金耳坠在散乱的发丝间晃动。
但那股力量没有停歇！它驱使着洛，像甩开一件肮脏的垃圾，将惨叫的周芸狠狠甩向旁边堆叠的课桌椅！
砰！哐啷——轰隆——！
人体砸进桌椅堆！金属椅架发出刺耳的呻吟，断裂、飞溅！
周芸的身体像破布娃娃般重重摔落在地，后脑勺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鲜血迅速在她金发下蔓延开来。
混乱中，一根断裂的金属椅腿，噗嗤一下！
尖端从周芸的太阳穴下方狠狠刺入，带着脑浆和骨渣，从颧骨下方穿出！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瞬间染红了地面，也溅上了洛僵硬的裤脚。
周芸的眼睛瞬间失去了焦距，徒留极致的惊恐凝固在瞳孔中，嘴角抽搐了一下，彻底僵硬。
死寂。
只有鲜血滴落在地面的声音，滴答…滴答…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洛站在血泊中心，右臂僵直地垂着，听着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
“我……做了什么？”洛的嘴唇无声地翕动。她不过是想忍过这场霸凌，像往常一样……像一条狗一样。
周芸撕了她的笔记本，那本画满了魔法少女的、她唯一的慰藉……她只是本能地喊了一声“放开”……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像索命的号角，撕破了校园的死寂。
“魔鬼！她杀了周芸！”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第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脚下是温热的、粘稠的液体。
周芸破碎的身体就在咫尺之外，那双失去生气的眼睛似乎还在瞪着她。
“不是我干的！”混乱的思绪中，洛猛地抓住了一根稻草。
“是昨天晚上那个人！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神经病！一定是她！”
就在这时，一块沾着新鲜血迹的碎纸屑，悄然飘落在她染血的鞋边。
她下意识地低头。
白色的纸片被鲜血浸透了大半，边缘卷曲破烂——但上面那个熟悉的、微笑着的魔法少女头像依旧清晰可见！
是那张被周芸撕开、扔出窗外的贴纸残骸！
它怎么会在这里？！是刚才打斗中被撕下来的？还是……
一股刺骨的寒意，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正死死地攫住了她！
透过地上那滩血的反光，看到了对面楼顶黑衣洛。
洛猛地抬头！
视线穿透混乱奔逃的人群缝隙，越过走廊窗户惨白的玻璃——
死死钉在对面的教学楼楼顶边缘！
是她！
那个身着诡异黑色连衣裙的女孩，如同融在阴影中的剪影。
风卷起她长裙的下摆，黑色的长发在脑后飘散，她的脸孔依旧与你别无二致。
你们的视线在血腥与混乱的上空交汇。
她看着你，也看着你脚边的尸体，看着这片由你的“手”创造的灾难。
她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近乎嘲弄的微笑。
“不！” 洛的心猛地一抽，想也没想，拔足狂奔！她必须抓住她！必须问清楚！
身体撞开几个惊魂未定、挡在门口的呆滞学生，冲出了满地狼藉的教室。
走廊里一片狼藉，还有没跑完的学生在看到洛身上血迹时惊恐尖叫着闪开。
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她！抓住那个黑色的影子！是她！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她让你……变成了这样！
她顾不上去擦溅到脸颊和脖颈上的血点，用尽全力奔跑。
一股冰冷的力量在支撑着她，推动着她，让她速度快得自己都心惊。
“都是她的错！”
楼梯间，除了极速的脚步，还有她意识嘶吼的回声。
…………
一天前：
pm6:40，早该放学的了教室里的人陆续收拾的书包，你却仍然坐在教室里……不为所动。
“喂！那条狗！”闻言，收拾书包的众人都看过来了，他们知道，你又要被欺负了。就是这样，有权有钱就能遮天。
你听到有人叫你，你没抬头去看，继续写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说你呢！聋了吗！”她抓起你的乌黑的长发，迫使你抬头与她对视。
“你要做什么?”“啧啧啧~长得不赖嘛~听说你勾引老男人才被退学的吧”
这种人总是这样……专门挑别人的痛处。
她拿起你写写画画的本子，“魔法少女？相信这种东西……难道不弱智吗？”随着他的话语，你的本子啪嗒一下打在你脸上飞出窗外。
你握笔的力道加重，铅笔芯摁断在桌子上。
对方倒是撩了一下金色的头发，露出金色的耳坠，眯着眼看你。
听到她的话，班上的人都笑着，几个人嘲笑的看着她，捂着嘴讨论着我这个舔着当周芸的狗才来上学的人。
没错，我是自愿被他打的，她的家里有钱又有权……
听着众人的嘲笑，你瞳孔微缩，脑海中闪过那油腻的校长的脸，将自己锁在办公室……推倒在地上……
我并不是没去过去找老师或者是警察，可这个海棠市都是他们的，所以，我只能求她。
“放开!”你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捏着往身边一扯，重重甩下一耳光。
她这次来找我茬，是无非……就是想树立一下威严……
那女的也是给打懵了，急眼了。
“敢打老子！？”她接过同学棒球棍。
“听说你妈死了是吧？别忘了你和你妈这两条命都是我买的！”
所以我只要被她打一顿就好了……
哐嗤！一下砸在你脑门，坏了！你现在看不清任何东西，都是晃的……
“喂，那几个！过来！”少女男男女女拉了四五个人。
然后低头对着你说：“那座坡孤儿院可是我骂人了，他没忘吧？”
粉毛把你一脚踢进器材室害的你撞到了置物架，将钱往天上一甩，足足有50多张百元钞票。
她招呼几个男生说：“打！地上的钱都是你们的！谁打的她叫的最大声，谁的钱多！”说着吐一把口水在你脸上。
“没见过这么多钱吧。”周芸塞了1000多块钱在你手里，大声的宣布：
“钱就在这个野种手里！谁抢到就是谁的！”
“周姐威武！这个忙我帮定了！”班上剩下的20多个人都围过来了。
众人见你倒在地上，并怕脏了自己的手，用脚狠狠地往你肚子上踢……
混乱之中，你摸到了滚到手边的棒球。周云特意踢到你手边的，怀中的钱，早就掉了。
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到棒球棍下压着三张钞票，手紧紧一攥，身子蜷缩成一团，以免被他们发现……
那名叫周姐的粉发女孩走近，瞥见了球棍，挑了挑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捡起来对着你的腿狠狠砸下。
“哐哐！”每一声都伴随着你那刺心的惨叫。夜幕逐渐降临。
他们将你锁在这里，你无助的敲着门……直至夜间巡逻的保安发现，你才得以离开学校……
………………
走出校门，走向左边那只有惨白路灯海边人行道。
“不该还手的，没准那1000块真的是我的了……不该还手的……不该还手……”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海面泛起波光粼粼，海风带着死去生物的腥臭贯穿肺腑。
那味道太熟悉，太熟悉了！仿佛是来自遥远过去的呼唤，又似是深埋心底的记忆。
她好像……会在那站了一晚上……
“…………”
“大半夜的，也有人到这里来吹冷风吗？”
“哎……”循着声音，路灯上站着一名黑发少女叹息。
“你是谁？？”你警惕地看着路灯上的少女，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少女轻盈地跃下路灯，走到你面前，上下打量着你，
“你又是谁？怎么穿的这么破烂。”
你咬了咬牙，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说道：“我就是我，你别管我穿成什么样。”
少女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你，“我叫洛，曾经想成为魔法少女。”
“…………”
你发出了一声连自己都难以辨认的微弱气音，是对命运的诘问？但现在你只觉得眼前的人有病。
或许是她捡到了你被弄丢的那本小说。
“呵…”一声与其说是叹息，不如说是嘲弄的轻笑，突兀地撕裂了粘稠的海风。
“我好奇你是怎么用一条腿蹬到这里来的”声音清澈，甚至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娇俏。
但在这种环境下，却透着一股令人汗毛倒竖的阴森。
“欸！！？”
“你……！？”
在老旧惨白路灯那缺乏温度的光线下，你们终于看清了彼此。
一模一样的脸庞轮廓，一模一样的眉眼唇鼻，连那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瞳孔弧度都如出一辙！
就像是同一面镜子碎裂后，投射出的两个倒影。
唯一的区别，只在于你此刻的狼狈、污秽和伤痕累累。
而对方穿着一身从未见过的黑制服裙，高贵而优雅，与这腐朽腥臭的环境格格不入。
一瞬间，你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剧烈的头痛席卷而来，掺杂着一种被窥探到灵魂最深处的恐惧。
是她！他这身衣服我认得！我亲手画在本子上的，太奇怪了！
“要你管？神经病！”她这身衣服很漂亮，你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少女无声地走近，带着铁锈与淤泥的冰冷气息。她打量着你遍体鳞伤的狼狈模样。
“你……又提前了？”她低语不清，笑起来问：
“……你又是谁？”她歪头，嘴角扭曲，“把自己折腾得这么……下贱？”
这词像冰刀刺来，但却……从喉咙里传来暖流。
“咳…咳咳…”你咳出血沫，屈辱灼心却只能弯腰后退。
你死死盯着她，嘶吼！“我就是我！少他妈装神弄鬼！”
她愉快地欣赏你的痛苦。“快死了吧。”
“装神弄鬼？”她刺耳地低笑，“魔法少女？廉价幻想？可怜符咒？”
她逼近颤抖的你，笑容十分温柔：“我就是你……”
“你的怨毒、报复的幻想、跳海的念头……我都知道！”她冰凉的手指划过你脸上的伤。
“别用，海底很美，来掩……”
“别碰我——！”你恐慌挥开她的手，踉跄后退，“你个精神病！”
离开她皮肤的瞬间，异变陡生！路灯惨白的闪了闪，照在她脸上吓得，你再次后退撞上栏杆。
海风很温柔，空气在凝固。
地面浮现扭曲人脸——周芸、旁观者、施暴者……
“砰！”枪响！妈妈冲过来抱着你……
“没钱滚！”孤儿院门外暴雨倾盆，你被一脚踢出来，正好有金发女孩她妈妈路过：
“妈妈~可以买它吗？狗窝里还差只小狗……”
多么讽刺啊，狗窝里差只小狗。
无声哀嚎，破土而出！
“啊啊啊——！”你崩溃尖叫，尖叫的身影与那暴雨天重合。
“激动什么？”她笑容消失，眼神非人冷漠，瞳孔燃起熔岩般的血光。
她凝视你剧痛的左腿。于是她的血瞳微缩！
咔嚓一下！“呃啊——！！！”你凄厉惨叫！引起远处浪花激荡。当然那只是海风吹的。
“噗哧——！”
皮肉沿骨撕开！组织狂喷溅，血液涂满你一脸！
你瘫倒，目睹骨茬暴露，痛到失声，瘫在布满人脸的地上。
她的声音拽回你意识：“哦？只是裂开，还没断。骨头比你的怨念坚韧点。”
她俯视血泊中痉挛的你，黑皮鞋踩上伤口！碾动！
你抽搐，喉间挤出绝望气音。
“痛吗？”她脸上只剩邪恶，“我过去更痛！”
“白天挨打还能幻想反击。现在绝望更‘纯粹’吧？”
鞋跟猛踩！碾动脚底。
目光扫过你：“看来那点钱，卖的不够彻底。”
“来，慢慢玩。撕碎你的身体……碾碎你的魔法少女梦。好不好？”
她抬手指向你哭肿胀的右眼……直刺眼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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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黑衣的洛，站在一个单元楼的楼顶，这里视野很好，远远的就能看到长椅上躺着的你。
你在海滩马路边长椅上睡着了，有人给你盖上了温暖的外套……
“这个时空，她也在做噩梦吗？真可怜……”
黑衣洛看了一眼海上的月亮，默默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