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金色的光带。陈星生物钟准时唤醒了他,但不同于往日的利落起身,他下意识放轻了动作,侧耳倾听隔壁房间的动静。
一片安静。
他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看来薇薇还在新房间的温柔乡里酣睡。想到昨天布置完房间时她亮晶晶的眼睛和兴奋的模样,陈星心里就暖暖的。他蹑手蹑脚地洗漱,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今天他做了鸡蛋羹和虾滑,热了两杯牛奶,以便给棠语薇补充充足的营养。
香味悄悄弥漫开来时,次卧的门也轻轻打开了。棠语薇穿着那身小白兔珊瑚绒睡裙,揉着眼睛走出来,头发还有些蓬松凌乱,像只刚睡醒的小动物。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她立刻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睡意瞬间跑了大半:
“哥哥早安!”
“薇薇早安,睡得好吗?”
陈星回头,看到她穿着新睡裙、在新房间醒来后精神饱满的样子,笑意更深。
“嗯!超级好!床好软好舒服,感觉像睡在云朵里!”
棠语薇用力点头,小跑着凑到陈星身边,好奇地看着锅里的食物,
“哇,好香啊!”
“快去洗漱,马上就能吃了。”
陈星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今天哥哥还得去工作室,你自己在家要乖乖的。”
“知道啦!”
棠语薇脆生生地应着,蹦蹦跳跳地去洗漱了。看着她的背影,陈星觉得家里前所未有的充满生气。
餐桌上,棠语薇吃得格外香甜,时不时偷瞄陈星。等他吃完准备起身时,她忽然开口,带着一丝期待和小心:
“哥哥……我今天……可以试着做午饭吗?就简单的!我看你做过好几次了,我是真的想为做一餐,以前跟妈妈一起过的时候,我也会做饭的,所以我会注意安全的……”
她怕陈星担心,又赶紧补充:
“我一定会很小心的!绝对不碰危险的刀具和火!”
陈星愣了一下,看着少女眼中闪烁的认真和渴望独立的微光,心头一软。他明白,这不仅仅是做饭,更是她想融入这个家、想为他分担、证明自己价值的一种方式。
“好啊,”他笑着应允,“不过说好了,只做最简单的。冰箱里有我洗好的青菜,还有鸡蛋和面条。你就煮个青菜鸡蛋面,好不好?有任何不确定,立刻给我发消息或者打电话,千万别逞强,安全第一!”
“嗯嗯!保证完成任务!”
棠语薇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用力点头,仿佛接到了什么神圣的使命。
陈星又叮嘱了几句安全事项,这才出门。门关上的瞬间,棠语薇立刻跑进厨房,对着冰箱和灶台,像面对一场重要的考试,既紧张又充满干劲。
……
工作室的气氛比昨天更活跃了一些。陈星虽然工作时依旧严肃高效,但眉宇间那份不易察觉的柔和,以及偶尔对着微信上棠语薇发来的关于“灶台怎么用”、“调料在哪里”的“紧急”咨询消息)露出的无奈又宠溺的微笑,都被心思敏锐的同事们捕捉到了。
午休时间,陈星正快速回复着棠语薇的最新问题——“哥哥,面条好像有点粘锅了怎么办?”,旁边工位的程序员张明哲端着咖啡,假装不经意地溜达过来,瞄了一眼陈星的手机屏幕。
“哟,星老大,这跟谁汇报工作呢?这么细致?”小张促狭地笑,“从灶台开关到调料位置……这指导得也太到位了吧?新招的生活助理?”
陈星迅速按灭屏幕,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喝你的咖啡去!代码写完了吗?”
“嘿嘿,关心老板身心健康也是员工职责嘛。”
张明哲不怕死地继续八卦,
“看你这春风得意的样子,跟那个‘有点事’绝对有关!是不是……金屋藏娇了?”他故意拉长了语调。
周围的几个同事立刻竖起了耳朵,连一向稳重的总监牧阳也端着饭盒凑了过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就是,星星,昨天就神神秘秘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是不是终于开窍了?”
陈星被他们围在中间,哭笑不得。他看着牧阳,知道这位老友是真关心,又看看周围一圈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眼睛,知道不说点什么是过不了关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别瞎猜。是……我妹妹。”
“妹妹?!”
众人异口同声,音量都拔高了几分。牧阳更是瞪大了眼睛:
“你哪来的妹妹?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亲的。”
陈星无奈,简单解释了一下,
“就……暴风雪那天晚上,在家门口遇到的,无家可归的一个小姑娘,挺可怜的。我看她一个人在外面肯定不行,就……暂时收留了她。”
他省略了很多细节,尤其是棠语薇的悲惨身世,只说了个大概。陈星原本想着周末聚餐再介绍给大家的,但现在似乎彻底藏不住了。
“收留?她多大啊?”牧阳连珠炮似的发问。
“十四岁,上初中。”陈星回答。
“哇!星老大你这……英雄救美啊!虽然年纪小了点……”
另一个同事小李插嘴,被陈星一个眼刀飞过去立刻噤声。
“别胡说八道!”
陈星正色道,
“就是看她可怜,当妹妹照顾,她还挺懂事的。”
想到家里那个正“奋战”在厨房的小身影,他嘴角又忍不住上扬。
牧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十四岁的小姑娘……星星,你这责任不小啊。生活、学习、心理……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到。你确定你能行?别耽误了人家孩子。”他是真心为陈星考虑。
“我知道。”陈星点点头,语气认真起来,“所以这不正学着做嘛。感觉……还挺奇妙的,家里多个人,热闹多了。”
说着,他看向牧阳,
“阳子,周末聚餐的事定了吗?到时候……我可能得带她一起去。”
他提前给众人打了个预防针,大家的好奇心顿时更重了。
“定了定了!就周日晚上,‘老地方’川味小馆!”他笑着揶揄,“陈大老板的‘神秘妹妹’首次亮相,大家说好不好?”
“好!”
众人齐声起哄,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陈星无奈地笑着摇头,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周日要带棠语薇去买身更正式点的新衣服了。同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棠语薇发来的照片:一碗看起来还不错的鸡蛋面,并且配文:
“哥哥!我成功啦!看起来……还可以吧?等你晚上回来尝味道!(紧张.jpg)”
陈星看着照片,想象着她小心翼翼又充满成就感的模样,笑意更深,飞快回复:“薇薇太棒了!看起来就很好吃!哥哥可是想中午好好尝尝呢!”
放下手机,他感觉工作室窗外的阳光,似乎都更明媚温暖了几分。家里有个需要他、也努力想靠近他的小生命,这种感觉,踏实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