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神仙姐姐胧玉真回来后
弦月心哭了七天七夜。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我昂贵的道袍上,洇开深色的痕迹。她死死攥着我的袖子,小小的身体哭得直抽抽,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恐慌都哭出来。我手足无措,只能笨拙地抱着她,一遍遍拍着她的背,像哄个幼儿。
“骗子…师尊是骗子…”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尖通红,“说好的…真传弟子只能有一个…伴侣也只能有一个…”
我理亏,只能把脸埋在她头顶,闷声闷气:“是师尊不好…但神仙姐姐她…”
“我不管!”弦月心猛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迸射出惊人的执拗和凶狠,像只被抢了食的小狼崽。她死死盯着一旁安静垂眸、姿态温婉的“师妹”,一字一顿,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师妹!等、我、金、丹!”
她猛地指向“神仙姐姐”,声音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一决雌雄!谁赢了!谁就待在师尊身边!做唯一的伴侣!你敢不敢?!”
空气瞬间凝固。
“好呀。”
温软柔顺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无奈,轻轻响起,打断了我的话。“神仙姐姐”——我的新徒弟兼预备道侣,此刻抬起那双琉璃色的眼眸,看向弦月心。她唇角甚至弯起一个极其温柔的弧度,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闹脾气的小孩子。
“师姐有此雅兴,师妹自当奉陪。”她答应得轻描淡写,仿佛答应的不是一场关乎“伴侣”归属的生死斗,而是一场寻常的切磋。
弦月心被她这副“包容大度”的姿态气得浑身发抖,小脸煞白,却死死咬着唇没再说话,只是那眼神里的冰寒和敌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我张了张嘴,看着这水火不容的两人,再看看弦月心那倔强又脆弱的模样,最终只能颓然地低下头,像个犯了错被当场抓住的小孩,彻底丧失了话语权。
但闹剧也暂时告一段落了,我成功收服了两个徒弟,哦耶!
……
约定?胧玉心底冷笑,她可没耐心等这小贼慢悠悠结丹。更不想让这小贼多享受一刻女儿怀抱的温暖。得让她彻底在女儿面前身败名裂,滚得越远越好。
机会很快被她创造出来。一坛据说产自合欢宗旧址、窖藏了数百年的醉红尘灵酒,被她无意间放在了弦月心洞府附近显眼处。酒坛上甚至贴心地附了张纸条:“贺师姐筑基有成,胧玉真师妹敬上。” 这酒入口甘醇,后劲却极其霸道,尤其能勾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放大情绪,消弭理智。筑基期的弦月心,只要沾上一小杯,胧玉就有把握让她原形毕露,化身禽兽,把那个“对她好”的师尊按在榻上为所欲为。
届时,她只需“恰好”路过,撞破这不堪一幕。女儿那点刚萌芽的、对小贼的怜惜,定会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下被背叛的愤怒和恶心。逐出师门?那是轻的!
计划堪称完美。
胧玉隐在暗处,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严密笼罩着弦月心的洞府入口。她耐心地等待着猎物上钩。时间一点点流逝,洞府的石门始终紧闭。
就在胧玉因为无聊去另外一边打坐修炼后,再次回来。
那贼子的洞府并没打开,反而是自己女儿在外面晃悠。
是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女儿,胧月!
只见胧月脚步虚浮,小脸酡红,像染了最上等的胭脂。她手里还拎着那个贴着醉红尘纸条的酒坛子,坛子已经空了小半。她银灰色的眼眸水汪汪的,带着一种茫然的、傻乎乎的笑意,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谣。
“嗝…”她打了个小小的酒嗝,晃了晃空酒坛,不满地嘟囔,“…小师妹哪来的好酒…也找不到人…哼,去找弦心宝宝玩~嗝…” 她摇摇晃晃,目标明确地朝着弦月心的洞府走去!“弦心!师尊…来找你一起睡觉啦…”
轰隆!
胧玉只觉得一道九天劫雷直直劈在了她天灵盖上!浑身血液瞬间倒流,手脚冰凉!
怎么会?!那坛酒…怎么会是女儿喝了?!
眼看胧月只穿着一个白色的底衣,露出一大片肌肤带着一身浓郁的酒气和傻笑,离弦月心的洞府石门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拍门而入!胧玉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阻止她!绝不能让她这副样子进去!尤其不能让她这副样子进去见那个小贼!
什么计划!什么算计!都见鬼去吧!女儿的清白和形象最重要!
“天地净身术!” 情急之下,胧玉哪里还顾得上秘法限制!化神期的庞大灵力瞬间被她强行调动!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洗涤净化之力的磅礴神念,如同九天银河倾泻,精准地笼罩住踉踉跄跄的胧月!
嗡!
胧月周身朦胧的酒气瞬间被涤荡一空,酡红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恢复了白皙。眼中那傻乎乎的醉意也消失不见,重新变得清澈,带着点刚睡醒般的懵懂
成功了!胧玉心头一松,随即一股巨大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强行调动超出秘法限制的力量,代价是巨大的。她只觉得丹田元婴一阵剧痛,经脉如同被撕裂,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晃,差点从藏身处栽倒。一个月三次的机会,就这么仓促地用掉了一次!
她扶着冰冷的山石,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内衫。然而,还没等她缓过这口气,眼前的一幕让她刚刚压下的腥甜再次翻涌上来,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