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報道,1940年2月K市偏遠山區木屋發生滅門慘案,7人死在雪中密室,唯一線索是四本沾血的日記,天才精神病患依舊未被逮捕。收音機的雜音繚繞,我用紅筆在木屋地圖上圈出最後一個存活記號,翻開日記本,指尖拂過"第九人"三個字,開始講述這個對於未知恐懼的故事。
風雪像無形的牆,把木屋與世界隔絕。8個人圍在餐桌旁,紙條上的字在油燈下搖曳:"歡迎各位,食物夠9人7天,待我歸來。"教師 梅琳·科推了推霧氣濛濛的眼鏡,數完人數後喉結滾動:"獵人 凱恩·沃、富商 阿利斯、醫生 伊萊·哈、運動員 傑克·貝、婦人 塞拉·莫、心理學家 伊索·文、我……還有偵探 卡倫·索,正好8個。"
偵探 卡倫·索靠在椅背上,指尖摩挲着銀錶鏈,表蓋上的花紋在燈光下閃動:"或許主人算錯了,先檢查食物吧。"儲藏室的門被獵人 凱恩·沃踹開時,衆人見到堆如山的罐頭與麪包,運動員 傑克·貝數完突然後退一步:"真的夠9個人吃7天!會不會是主人把自己算進去了?還是這屋子裏還有其他人?!"
婦人 塞拉·莫抖着從帆布包掏出日記本:"寫下來吧,至少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教師、心理學家、運動員相繼附和,四本日記被推到餐桌中央。
**1月13日 晨**
富商 阿利斯的尖叫刺破安靜:"我的懷錶!祖傳的銀表不見了!"他翻亂行李,額頭青筋暴起。獵人 凱恩·沃啐了一口:"哈哈哈!除了那'第九人',還有誰敢動手?"
偵探 卡倫·索把自己的銀表放在餐桌中央:"先用我的計時吧,每天早八點分食物。"他蹲去壁爐添柴時,手指看似隨意撥了下爐邊鐵鉤,那上面沾了根草屑。教師 梅琳·科在日記裏寫:"偵探的表很乾淨,鐵鉤上多了草屑…"
**1月14日 午**
儲藏室少了三袋麪包。"誰偷的?"獵人 凱恩·沃舉着獵槍吼道,靴底沾着麪包屑。運動員 傑克·貝指着他褲腳:"就是你!昨晚見你在儲藏室門口!"兩人扭打時,醫生 伊萊·哈拉架的袖口沾了貨架上的麪粉。
偵探 卡倫·索蹲着收拾碎玻璃,腳尖輕輕把一團麪粉蹭到獵人褲腿:"別衝動,食物統一保管,畢竟是9人份。"
**1月15日 夜**
婦人 塞拉·莫尖叫着衝下樓:"閣樓有腳步聲!"獵人舉槍衝上去,閣樓門鎖着。撞開門,裏面只有個落灰的木箱。"根本沒人!"獵人怒罵。
偵探最後上樓,站在門口擡頭看房樑,手在樓梯扶手上輕按了下——那有個凹槽。"是風吹瓦片的聲音。"他下樓時說,經過教師身邊,錶鏈輕輕碰撞,聲音和閣樓傳來的"腳步聲"節奏一致。婦人日記裏哭寫:"他的影子在牆上晃動,扶手凹槽裏是不是藏了東西?…有人是他的同夥!"
**1月16日 晨**
富商 阿利斯死在房間,額頭有鈍器傷,銅檯燈倒在旁邊。醫生檢查:"凌晨2-4點死的,兇器是檯燈。"富商的日記攤在地上,最後一行寫:"麪粉…醫生袖口…"
獵人揪住醫生:"是不是你偷麪包被發現了!"醫生掙扎:"別胡說!我袖口是拉架沾的!"運動員看向偵探:"你昨晚沒動靜?"偵探指着門鎖:"我鎖了門,聽到打鬥聲纔出來。"他摸表時,錶盤上沾了點閃亮的東西——像檯燈上的銅綠。教師日記寫:"偵探太冷靜了,摸表的次數越來越多…"
**1月17日 午**
教師 梅琳·科死在餐桌旁,手攥半張紙:"第九人有表"。她的日記被撕了幾頁,殘頁寫:"懷錶藏在儲藏室後面…看到有人挖洞…"
運動員把日記拍在桌上:"是獵人!他昨天在儲藏室後面鬼祟!"獵人舉槍對峙:"你想獨吞食物!"醫生悄悄往儲藏室挪,被婦人撞見:"你要幹什麼?"醫生慌忙回頭:"拿水…"
**此時還剩6人:偵探、心理學家、醫生、運動員、婦人、獵人。**
**1月18日 晨**
獵人 凱恩·沃死在閣樓,被繩子吊在房樑,腳下木箱有掙扎痕跡。運動員癱在地上,日記寫:"昨晚聽到閣樓動靜,獵人說要去找第九人…我看到偵探跟上去,手裏有繩子…"
醫生顫抖:"是你!運動員看到了!"偵探靠在門框上,指尖叩着銀表:"我只是聽聲上去,他已經被吊着了。"他提高聲音,"現在理清線索:我們剩5人:我、伊索·文、伊萊·哈、傑克·貝、塞拉•莫。"
他把日記攤開:"第一,富商死於檯燈,日記提'麪粉',醫生袖口有面粉,且凌晨無證明,嫌疑最大。第二,教師發現懷錶藏處被滅口,紙條'第九人有表',獵人咬定有第九人,挖洞藏東西,偷麪包、殺教師,最後畏罪自殺。她寫'腳步聲',是獵人在閣樓藏偷來的食物。懷錶,"偵探指向儲藏室,"肯定被獵人藏起來了。"
另外3人鬆了口氣。
**1月18日 夜**
婦人 塞拉·莫在儲藏室發現懷錶,旁邊竟有教師的屍體!懷錶蓋刻着"第九人",婦人尖叫着把表扔給醫生,發現他袖口沾着和富商傷口一樣的銅鏽。"是你殺了富商!"她撲上去,兩人撞翻貨架扭打,罐頭砸下,婦人沒了聲息。
醫生癱坐,拿起罐頭砸向自己頭部,沒了呼吸,懷錶滴答響。運動員突然大笑:"都瘋了!都瘋了!"他衝向門,被門檻絆倒,頭撞石階身亡。
木屋裏只剩偵探 卡倫·索和心理學家 伊索·文。
心理學家 伊索·文慢慢站起,翻開日記,聲音冰冷而疲憊: "1月13日,鐵鉤草屑,暗示獵人;1月14日,麪粉蹭獵人褲腿,嫁禍;1月15日,錶鏈聲模仿腳步,扶手凹槽藏物…你摸檯燈沾銅綠留錶盤,今日卻未提。教師紙條'第九人有表',你的表和富商懷錶同紋。你調快時間誤導死亡時間,閣樓腳步聲是你僞造,凹槽藏的就是懷錶。運動日記寫你拿繩子上閣樓,你卻說獵人自殺。醫生袖口銅鏽,也是你嫁禍。你製造線索,引導懷疑,讓我們自相殘殺。"
偵探 卡倫·索笑了,他走到餐桌旁,指尖劃過教師那本染血的日記。"草屑?那只是開胃小菜。富商的懷錶,在你們抵達前夜,就被我從他行李中取走了。他枕下的'存在感',是我用一小塊冰製造的錯覺——凌晨融化,他便以爲剛失竊。我放草屑,是知道梅琳·科這觀察狂一定會記錄,並本能地懷疑最粗野的人。"
"麪粉?"偵探輕笑,"儲藏室麪包是我拿的,藏在閣樓舊箱底。故意讓凱恩·沃靴子沾屑,在扭打時把麪粉精準蹭到他褲腿。阿利斯這守財奴,丟了表,又看到麪粉指向醫生,立刻寫在日記裏。"
"閣樓腳步聲?"他優雅地晃動手腕,錶鏈發出規律的、與那夜一模一樣的聲音,"很簡單,不是嗎?扶手的凹槽?那裏確實藏過懷錶,在我需要製造第九人存在的證據時。至於銅綠…"他看向醫生的屍體,"擦掉檯燈指紋時,順便抹了點在他袖口內側。"
偵探走到心理學家面前,俯視着她。
"時間?我的銀錶快了整整兩小時。富商死於午夜至凌晨2點,而非醫生誤判的2-4點。這完美地讓當時"獨自安睡"的醫生百口莫辯。至於凱恩·沃的死?"偵探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的愉悅,"他確實聽到了閣樓動靜——是我放的。他魯莽地上去"抓第九人",我跟在後面。那繩子,是我爲其他場景準備的,但我發現後面有一位怨恨的眼神,我走了過去說了一句什麼都沒看到,放心的交給我,運動員就立刻衝了上去,接着呢..."
"'第九人'?一個幽靈,一個由我植入你們腦海的恐懼集合體。食物、紙條、失竊、異響、死亡…所有線索都指向這個不存在的影子。我只需適時煽風點火,引導懷疑的箭頭。梅琳·科發現我挖洞藏懷錶,她必須死,但我不想那麼的直接,於是我交給了我的小小共犯,那張'第九人有表'的紙條,是他塞進她手裏的,他就是精神崩潰的運動員。醫生的銅鏽、婦人的'發現'、運動員的崩潰…都在計算之中。恐懼會放大猜忌,猜忌會催生暴力,暴力帶來混亂…而混亂,"他張開手,彷彿擁抱整個血腥的木屋,"是毀滅最完美的催化劑。"
心理學家 伊索·文臉色慘白,身體微微發抖,但眼神死死盯着他:"爲什麼?只是爲了殺人取樂?"
偵探的笑容變得詭異莫測:
"取樂?不,這是實驗。一場關於'羣體恐懼'與'人性崩潰'的極限實驗。你們每個人,都是我精心挑選的變量。"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心理學家的理性。我想看看,當恐懼如瘟疫蔓延,理性之光能堅持多久?事實證明,在絕對的猜忌和死亡面前,它脆弱得像風中的殘燭。"
他輕輕拍了拍她冰涼的臉頰"而你,是最有價值的那個觀察對象。"
收音機的雜音漸弱,我合上日記本,擡頭看向房間角落。
被鐵鏈拴在椅子上的女人擡起頭,她曾是舉世聞名的天才心理學家 伊索·文,此刻眼神混亂,嘴角卻掛着詭異的笑。"你看啊。"她顫抖着看着牆上的木屋照片和旁邊一張…奢華的、她曾擁有的海濱豪宅照片。
我把新日記本推到她面前。"你比他們都聰明。"我輕輕說。
她的目光落在空白紙頁上,混亂中漸漸燃起一點病態的光亮,像撲滅前的星火。"下個故事…"她顫抖着拿起筆,"由我來改寫~"
窗外的雪又開始飄,收音機裏模糊地播報着木屋命案成爲懸案。我看着她用顫抖的手在第一頁寫下"1月20日,雪又落了,新故事該有更完美的伏筆",銀表在桌上滴答作響,冷酷地爲下一場狩獵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