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那不是爆炸,是世界的撕裂与吞噬。
挡在兰博基尼前方的死侍们,连一声完整的嘶鸣都未能发出。那团凭空降临的炽白色火球,在触及最前排死侍的瞬间,便骤然膨胀、坍缩、化为焚尽万物的金色风暴!那是来自君王最原始的愤怒与毁灭意志的具现化,炽烈、纯粹、充满了最纯粹的暴力美学。
首当其冲的数只死侍,如同投入炼钢炉的蜡像,在绝对高温中瞬间汽化,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稍后一些的,坚硬的鳞甲和骨骼只维持了不到半秒,便扭曲变形、熔为液态、最终爆散成一蓬蓬带着刺鼻焦臭的、金红色的灰烬!焦黑、碳化的碎块与熔岩般的铁水混杂着,向四面八方溅射!
空气在极限的高温下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呻吟。瓢泼的暴雨在靠近焚风核心的瞬间就被蒸发得无影无踪,形成了一个短暂扭曲的真空地带。冲击波裹挟着火焰的狂澜,如同无形的巨拳,狠狠凿穿了死侍组成的黑色壁垒!
时间感再次被剥夺。楚子航只觉得视野被纯粹的、霸道的金色所充斥,仿佛两轮太阳在眼前炸开!紧接着,一股恐怖到无法形容的冲击力从车厢内部爆发开来!
“呜……哇——!”
楚子航猛地张口,喷出的不再是呼吸,而是一股灼热到仿佛能点燃空气的血箭!剧痛如同点燃的引信,瞬间炸遍全身!每一次心跳都像是被重锤擂动,震得骨骼寸寸欲裂;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撕裂,如同被无形的力量从内部撕扯;尤其是双眼,像是被烧融的针狠狠贯穿、搅动,剧痛混合着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视野瞬间变成一片模糊跳动的血色!
言灵·君焰的初次爆发,其威力远超想象,但那瞬间燃尽生命的消耗和狂暴力量对身体的摧毁,也同样恐怖!他像是一根被骤然点燃的干柴,生命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流逝!
然而,毁灭的洪流已经倾泻而出!金色的火焰如同决堤的熔岩之河,沿着楚子航意志所向(虽然这意志更多是失控的狂怒)凶猛地向前冲刷!被火焰熔穿的死侍缺口骤然扩大,形成了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火焰通道!通道两侧是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焰壁垒,尚未被瞬间汽化或彻底碳化的高阶死侍在火海中挣扎、哀嚎、化作扭曲的焦炭。灼热的气浪甚至将后方更多涌来的死侍狠狠推开、点燃!
高温瞬间蒸发了车内的积水,灼热的蒸汽弥漫开来,带着金属和血肉烧焦的混合气味,令人窒息。破损的仪表盘发出了濒死的报警蜂鸣,车内的皮革内饰被烤得扭曲变形,散发出焦糊味。挡风玻璃的裂纹瞬间布满了整个视野。
“通道……”副驾驶上,身体几乎要散架、意识在剧痛中勉强维持一丝清明的沈镜溟,从喉间挤出嘶哑破碎的声音。君焰的冲击波也让她再次呕出淡金色的血液,但楚子航爆发的这股力量,却在这必死的绝境中,硬生生撕开了一条充满毁灭气焰、却代表着生机的道路!
楚子航听到了那嘶哑的提示。模糊的血色视野中,那片火焰通道尽头,那坍塌断裂、露出钢筋水泥的隔音墙正散发着微弱而诱人的城市辉光。
“出……去……!”
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剧痛和生命的燃烧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但求生的本能和被君焰点燃的狂暴意志,彻底压倒了身体的崩溃预警!他咬碎了牙关,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和铁锈味,榨干最后一点力量,猛地将油门踩到了尽头!
濒死的兰博基尼引擎发出了如同濒死猛兽最后咆哮般的怒吼!已经被火焰灼烤得发红的车身,带着一身残破的零件和灼热的气流,如同失控的红色彗星,朝着那火焰通道的尽头,朝着那面碎裂的隔音墙,狠狠撞了过去!
车轮碾过滚烫的地面,碾压过还在燃烧的碳化物残骸,发出令人牙酸的碾压和爆响。车身在极速冲刺中剧烈颠簸,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散架!两侧熊熊燃烧的金色火墙卷起的灼热气浪不断轰击着车身,车窗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终哗啦一声彻底爆裂!
火光!狂风!灼热!剧痛!死亡的气息!
一切都在飞速后退。楚子航的世界只剩下那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断裂墙体!
“轰隆——!!!”
残破的跑车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撞进了那堆由碎裂水泥块、扭曲钢筋构成的废墟之中!早已被奥丁破坏、又被君焰余波撼动的墙体,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巨大的撞击力让车身再次猛烈震荡!楚子航只觉得天旋地转,五脏六腑如同被巨锤再次狠砸,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眼前彻底被黑暗吞噬。他的手无力地从方向盘上滑落,身体随着惯性向前猛地栽去,额头重重磕在同样碎裂扭曲的中控台上,鲜血瞬间模糊了他的侧脸。怀里的村雨脱手飞出,落在脚边。
兰博基尼裹挟着大量的碎块,拖着长长的烟尘和火星,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态,打着旋,最终狠狠地冲出了崩塌的墙洞,在坚实的城市马路上翻滚、摩擦着滑行了数十米才彻底停下,留下长长的、触目惊心的刮痕。
车后,那由君焰开辟、又被车辆撞穿的通道在持续了几秒后,金色的火焰如同失去了燃料,开始急速收缩、黯淡,最终化作缕缕青烟散去。只留下断墙后,一片被焚烧成琉璃状的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焦臭和硫磺气息,宣告着刚刚爆发过的非人伟力。
车厢内一片死寂。瓢泼的大雨失去了尼伯龙根的神域辉光,只剩下不远处城市昏黄路灯和霓虹的映照,冰冷无情地冲刷着冒烟的兰博基尼残骸,冲刷着车身累累的伤痕。雨水混合着楚子航额头上淌下的血,在车厢地板上蜿蜒流淌,也滴落在黑色手提箱冰冷的表面上。
沈镜溟的意识沉浮在剧痛的黑暗边缘,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苦,口中依旧在无意识地溢出带着淡金色的血沫。唯一勉强支撑她的一点灵光,是感知到车外那熟悉的、属于现实世界的喧嚣雨声和引擎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
远处,被巨大动静惊动的、断断续续的警笛声划破了雨夜的宁静,正在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