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透落地窗，在昂贵的橡木地板上切割出锐利的光斑，却驱不散沈镜溟眼底那两簇熔金的火焰。希尔薇娅斜倚在门外冰冷的金属门框上，冰蓝色的眼眸捕捉到那抹不熄的光辉，唇角扬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
“走吧。”希尔薇娅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清冽，“教授团们已经在地下检测室等你一个钟头了。”她抛接着手中的电子密钥，那半朽世界树的纹路在光线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守夜人亲自开启了‘青铜之眼’，为你准备的舞台……够分量。”
卡塞尔学院的地表之下，三百米深处的炼金矩阵中枢。空气冷得刺骨，带着浓重的金属和臭氧的混合气味，仿佛置身于某种远古巨兽冰冷的腹腔。厚重的铅灰色合金墙壁嵌入复杂的管线网络，地面铺设着冰冷的金属格栅。
曼施坦因教授裹紧了厚实的呢绒教授袍，眼镜后的目光严厉地扫过主控室：“施耐德，维持这种规模的监测消耗的是学院储备的上限能量，你确定风险指数在评估范围内？”
轮椅上的男人面罩下传来低沉的金属呼吸阀开合声，如同受伤野兽的喘息，帽檐下的阴影中，两点暗金色的光芒死死锁定了环形检测台上平躺的身影，没有言语，只有无形的、沉重的压力。
古德里安教授则在亢奋与焦虑中来回踱步，几乎要将手中那张泛黄的羊皮卷捏碎：“‘永不熄灭的黄金瞳’！这太不可思议了！诺玛！把对比光谱再调出来一次！整个龙族谱系文献里，这种稳定燃烧状态只在纯血高阶龙类身上出现过！即使是初代种复苏，其黄金瞳的光辉也常有其衰减震荡的周期！一个混血种……这，这简直是颠覆性的发现！”他的声音在主控室内激起微弱的回音。
环形扫描舱——一个宛如未来金属棺椁的装置，缓缓开启，液态氮的白色蒸汽如同巨蟒喷吐的寒气，瞬间弥漫开来，又迅速被强大的排风系统抽走。
沈镜溟躺进冰冷的检测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立刻从背部金属蔓延至全身。十二组细如牛毛的探针无声地贴附在她两侧太阳穴和颅骨几个特定的凹陷处，冰冷坚硬的触感带来轻微的压迫。
主控屏幕瞬间被汹涌的红色警告刷屏： 【警告：生命体征异常！远超标准阈值！】 【核心代谢速率：常态均值27倍（持续上升中）】 【体表红外测温：锁骨下静脉区域温度异常！突破54℃！警告！体温中枢调节紊乱！】
古德里安猛地抓乱了自己灰白的头发，指着屏幕上跳动的鲜红数字：“老天！54度！54度！这已经接近金属熔化前的暗红色临界点了！曼施坦因！施耐德！你们谁能告诉我，一个碳基生物的身体如何承受这种高温而不碳化？这根本就是在煎……滋滋作响的牛排！”
“安静点！古德里安！”施耐德嘶哑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他的轮椅碾过光滑的合金地板，发出嘎吱的摩擦声，停在观测窗前，冰冷的目光穿透了厚厚的防爆玻璃，“尼伯龙根的幸存者，本身就不符合常理。继续记录！”
检测继续进行。能量流如同无形的潮水，通过那些探针和身下复杂的符文阵列，试图刺探沈镜溟体内的秘密。起初是冰冷的窥探，如同无数条细小的冰蛇在血管内壁游走。但很快，随着能量级别的层层攀升，这种感觉陡然剧变！
那不是电流，更像是一把把烧红的、布满倒刺的烙铁，强行楔入她的骨髓深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剧烈痛苦瞬间在每一个神经元上引爆！沈镜溟的身体猛地绷成一张拉满的弓，银牙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视野的边缘被炽白的电光充斥、撕裂，仿佛下一秒双眼就要被这纯粹的“观测”能量刺瞎！
“——吼！！！”
一声非人的、饱含痛苦与暴戾的嘶吼，被检测舱的隔音层消减大半，却依旧沉闷地穿透出来，在主控室内激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施耐德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指关节捏得泛白。曼施坦因额角渗出汗珠，死死盯着辅助生理参数屏幕。
就在这时，穹顶投射的监测影像捕捉到了更骇人的变化：沈镜溟原本瓷白的后颈皮肤，如同被无形的笔触点燃，骤然浮现出蛛网般的暗红色纹路！这些纹路仿佛活物，带着熔岩般的光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向上蔓延，越过肩胛骨，一路向着精致的锁骨爬行，如同某种古老的邪恶符文被强行激活！
“龙鳞活化迹象！”曼施坦因失声惊呼，脸色剧变，手猛地拍在紧急制动按钮区域的台面上，“她快失控了！立刻停止！停止能量输入！注入镇静……”他话音未落——
“停手！”
一个嘶哑又带着几分醉醺醺戏谑的声音突然从巨大的通风管道内响起，盖过了所有警报和指令。伴随着一阵金属摩擦的刺耳噪音，一个油腻的胖子灵巧地从排气管道口滑落下来，“噗通”一声落在主控室中央。沾满油污的鹿皮靴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印下几个滑稽的脏脚印。腰间晃荡着的黄铜酒壶散发出浓烈的劣质威士忌气味。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上是长期睡眠不足的黑眼圈，整个人散发着颓废与危险并存的气息。
“弗拉梅尔副校长！”古德里安教授又惊又喜，差点把怀里的羊皮卷掉在地上。
来人正是卡塞尔学院的副校长，守夜人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他掏了掏耳朵，醉眼惺忪地扫过大屏幕上跳动的骇人数据和沈镜溟皮肤上蔓延的赤红魔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54度算个屁！大惊小怪。去年啤酒节我喝嗨了吐在装备部那帮疯子制造的微型燃烧弹上，炸开后都超过80度了，小曼你当时就在旁边，也没见你吓得要尿裤子。”
他鄙夷地瞥了一眼僵硬的曼施坦因，转而看向环形舱里的沈镜溟，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纯粹的、近乎孩童恶作剧般的好奇光芒。
“你们这套新玩具玩意儿，”他指了指精密的扫描舱和能量阵列，嗤笑一声，“精度还行，但对付这种级别的‘异类’，还是太娘炮了。正经点的炼金术士谁用水晶柱子当能量导管？”
守夜人说着，摇摇晃晃地走向环形舱侧面一道极其隐蔽、布满铜锈的舱门。这扇门与周围浑然一体，若非他亲自操作，几乎无法被发现。他抬起他那肥胖油腻、指甲里全是污垢的手掌，在锈蚀的门板上看似随意地拍打了几下。复杂的龙文符号随着他的拍打在他掌心与门板接触处一闪而逝。
厚重的、仿佛与山体熔铸一体的锈蚀合金门伴随着沉闷的“嘎吱嘎吱”声向一侧滑开，露出后面巨大的洞口，阴冷、潮湿、带着浓烈铜绿和硫磺气息的风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座庞大得惊人的地下空间中心，静静躺卧着一个布满铜绿的巨型圆形祭坛。祭坛直径足有九米，主体材质是深青色的青铜，上面蚀刻着如同龙蛇般扭曲纠缠的古老龙文，流淌着幽深的岁月气息。八条比成年人大腿还要粗壮的青铜锁链，从祭坛八个方位延伸而出，深深地扎入周围的岩层深处。
“看见没？这才叫炼金术。”守夜人得意地用大拇指抹了下酒糟鼻，对着里面努了努嘴，“给她松绑，挪到那个凹槽里。”
希尔薇娅和几个反应过来的专员立刻关闭了环形舱的能量供给，飞速将全身被剧痛折磨得微微抽搐、皮肤上赤红龙纹明灭不定的沈镜溟抬了出来。她几乎无法站立，冷汗浸透了她的衣物，只有那双熔金的眼瞳在痛苦中依旧顽强地燃烧着。
当她被小心平放在祭坛中心那个微微凹陷、同样刻满细小符文的凹槽中时，冰冷的青铜触感让她灼痛的皮肤得到了一丝诡异的缓解，但内心深处的躁动与危机感却飙升到了顶点！
守夜人弗拉梅尔晃晃悠悠走到祭坛边缘，灌了一口威士忌，满足地咂咂嘴，然后用他那沾着酒液和不明油污的手指，随意地指向祭坛中心那个最核心、仿佛花苞般的金属凹槽。“一滴血，小美人儿。让老家伙看看，昂热这次到底钓上来个什么‘大鱼’，也让你……真正见识见识什么是力量！”
他话音未落，希尔薇娅已经面无表情地用一枚消过毒的采血针，在沈镜溟的指尖轻轻一刺。一颗圆润、饱满、在幽暗光线下仿佛燃烧着赤金熔岩的血珠，顺着她苍白无瑕的指尖滴落——
嗒。
血珠坠入祭坛核心凹槽的瞬间，整座地下三百米的山腹骤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不是轰鸣，而是源自地核深处、经由无数吨山岩传导放大、沉闷到让人心胆俱裂的震颤！脚下的金属格栅在剧烈抖动，粗如儿臂的管线在墙壁上疯狂抽搐！那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青铜祭坛，仿佛被这颗血滴彻底激活，发出苍茫沉重的金属摩擦与呻吟！祭坛表面的铜绿如同活物般开始剥落，露出下方光洁如新的青铜镜面！蚀刻其上的龙文，每一笔每一划都骤然亮起幽暗深邃的蓝色光焰！整座祭坛刹那间化作了一尊燃烧着冰冷鬼火的巨大熔炉！
沈镜溟在祭坛中心如同置身风暴之眼。她的感知被无限放大又扭曲！那燃烧的幽蓝龙文如同活过来的毒蛇，顺着她皮肤的纹路钻入体内！不再是烙铁，而是无数根滚烫的针，瞬间刺穿了她灵魂的每一道防线！尼伯龙根绝望的雨夜、奥丁毁灭的枪芒、楚天骄燃烧的背影、楚子航撕心裂肺的哭喊……所有被她强行压抑、隐藏在意识最深处的恐惧、创伤、不甘、愤怒，在这一刻被这些龙文无情地翻搅、撕裂、点燃！如同无数个尖锐的碎片在她的精神世界里刮擦、冲撞！巨大的信息洪流夹杂着炼金矩阵古老的精神烙印，狂野地冲刷着她的大脑，让她头痛欲裂，几乎要昏死过去！
“弗拉梅尔！”曼施坦因扶着剧烈摇晃的控制台厉声高喝，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你干了什么？你想用你的结界封印她？！”
“封印？放屁！”守夜人醉醺醺地怪笑着，猛灌了一口酒，又从破旧的口袋里摸出一根粗大的雪茄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喷出浓烈呛人的烟雾，“炼金术的终极命题，小子们！看好了！”他眼中醉意褪去，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纯粹探索的光芒，“以混血者之躯，如何安全容纳……龙王的狂怒之火！”他话音未落，竟直接将手中半瓶劣质威士忌泼洒进那幽蓝光焰炽烈燃烧的祭坛核心！
轰——！
火焰冲天而起！幽蓝的光焰瞬间转化为暴烈、滚烫、仿佛能融化精金的赤红！整座祭坛彻底化为一座地底熔炉！空气被极致的高温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啸！
缠绕沈镜溟身躯和意识的那些冰冷龙文瞬间被赤金光芒取代，但带来的不是安抚，而是更狂暴的灼烧！她的皮肤如同透明，其下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粘稠、沸腾、熔岩般的金红！每一寸骨骼、每一条肌腱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银色的长发如同被飓风卷起，在狂暴的能量涡流中狂舞。视野彻底被一片吞噬一切的赤金色所占据！意识在沸腾的岩浆和撕裂的灵魂风暴中濒临崩溃，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内到外彻底焚烧殆尽！
就在赤金色的毁灭风暴即将吞没祭坛中心那个身影、将一切都焚为虚无的刹那——
“够了。”
一个沉稳、清晰、带着无可置疑威严的声音，穿透了所有能量的尖啸与嘶吼。
一柄纯黑的长伞，如同切开凝固油画的利刃，精准而优雅地点在沸腾祭坛的核心区域。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赤金色的光芒被黑伞的尖端逼退、收束，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个穿着考究、一丝不苟的英伦三件套西装，胸口还插着朵鲜花的身影，出现在狂暴的赤金光幕边缘。他拄着伞柄，神情平静得像是在花园里散步，只有那双在熔炉光线下如同日冕般熔化的黄金瞳，无声地昭示着他磅礴的力量。
希尔伯特·让·昂热。
他手腕微动，黑伞的尖端在祭坛表面那最核心的花苞状符文上轻轻一点。
喀嚓——
一声清脆得如同琉璃玉碎的声响传遍整个空间。
祭坛上所有沸腾奔流的赤金色龙文，仿佛被无形的寒流冲击，瞬间凝固、龟裂！蛛网般的漆黑裂痕蔓延其上，光芒如同退潮般急速黯淡、熄灭！围绕沈镜溟旋转的狂暴能量涡流骤然溃散，发出沉闷的回响。
沈镜溟体内如同火山爆发般的灼热和狂暴的精神撕裂感，如同被注入了一股绝对冰封的寒流，瞬间平息下来，凝固、冷却，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剧烈搏动后残留的悸动。
那些燃烧的熔岩纹路不甘心地闪烁着微光，最终退缩隐藏，只在她的锁骨下方留下几条灼烧般疼痛的暗红烙印。她身体几乎虚脱，甚至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昂热优雅地收回黑伞，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热气蒸腾的地下空间，最终落在那位破坏力十足的副校长身上：“弗拉梅尔，你又拿我的新学生做你那危险的‘乐子’了？”他的语气温和，但那熔金的瞳孔中蕴含的压力让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守夜人弗拉梅尔踹飞了脚下一个几乎被烧熔的酒壶残骸（里面还有几滴酒液滋滋作响），指着昂热大声嚷道：
“放屁！放你妈的狗臭屁！老子是在帮你验货！验货懂不懂！看看你这新收的小怪物底子有多厚！结果呢？比我想的还够劲儿！爽！比看学生会那舞蹈团拉拉队的劲舞还够劲，我喜欢！我敢肯定，这家伙必定也有炼金术的天赋！她的身体简直就是为了炼金术而生！”他脸上没有任何后怕，反而充斥着一种做了坏事得逞的兴奋和过瘾。
昂热没有看他，只是轻轻收拢黑伞，对蜷缩在控制台后面、惊魂未定的曼施坦因和抓着一把烧焦胡子的古德里安等人露出一个从容不迫的微笑，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场微不足道的教学事故：“通知装备部，重修地下三层。费用直接从弗拉梅尔副校长的研究经费和酒水补助里扣除。”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然后，他的目光转向几乎虚脱、被希尔薇娅扶住坐起身的沈镜溟，眼神复杂，有赞许，也有更深邃的期待和一丝凝重。
昂热俯身，轻轻拾起沈镜溟因剧痛而掉落在地上的那枚临时身份牌——刻有半朽世界树的金属片边缘此刻还残留着丝丝灼手的余温。他用指腹抹过那微微发红的边缘，动作细致而平静。
“新生沈镜溟，”昂热的声线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残留的能量嗡鸣和弗拉梅尔不满的嘟囔，“血统档案代号：‘永燃之瞳’。她的正式血统评级——”他顿了顿，环视众人，特别是施耐德那双在阴影中锐利依旧的眼睛，“由我直接特批——S级。”
一言既出，主控室内瞬间陷入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S级！卡塞尔学院多少年没有出过S级的学生了？古德里安张大了嘴，曼施坦因眉头紧锁，施耐德面罩下的呼吸阀开合频率明显加快。还在嚷嚷的守夜人弗拉梅尔眯起了醉眼，点了点头表示着同意。
昂热的声音继续在寂静中回荡，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从启动‘青铜之眼’到最终结论——”他冰冷而威严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是卡塞尔学院最高级别的机密。在座的各位，都将这份信息彻底封存入记忆最深处，不得泄露给任何人。”他上前一步，凝视着沈镜溟疲惫却依旧燃烧着熔金的眼眸，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孩子，你和所有混血种都不同。我们屠龙的历史可能因你而翻开全新的一章。而我们这些已经时日无多的老家伙能做的，或许就是帮你扫清不必要的荆棘，看你最终踏上属于你的位置。
沈镜溟站在这片被弗拉梅尔肆意摧残后的“战场”遗迹中，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疲惫如同沉重的铅块坠在四肢百骸。但锁骨下方那烙印般的暗红色纹路，却在衣物的掩盖下，持续传来阵阵清晰而灼热的搏动。
希尔薇娅撕开自己右臂烧焦袖管的布条，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若无其事地将一片准备好的冰镇纱布精准地按在沈镜溟后颈同样被高温灼伤的皮肤上。冰冷的刺痛感让沈镜溟闷哼一声。
“感觉如何？”希尔薇娅的声音在沈镜溟耳畔响起，带着她特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玩味，“恭喜了！学妹，此刻你已经成为学院的风云人物了！守夜人论坛此刻估计全都是和你有关的帖子！S级的新生！校长亲自接人，评定血统，这份荣誉多少年没有过了？”
沈镜溟在她的搀扶下，慢慢的向电梯移动，直到电梯开始上升，她才缓过劲来，“我宁愿不当这个风云人物！副校长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检测？这tm是把我当他炼金术的小白鼠了吧！”
希尔薇娅耸了耸肩，“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你要习惯，卡塞尔学院就是个疯子的乐园，”她似笑非笑的盯着沈镜溟，“混血种可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这样看起来学姐我是不是很靠谱？毕竟我只馋你的身子。”
沈镜溟几乎要把白眼翻到天上去，“拉倒吧，变态学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