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个狩魔猎人,入狩魔工会时他们让我信什么命运女神,但我摆了摆手,说:‘我是来杀污魔的,不是来接受你们什么价值观的,我喜欢杀点这个,杀点那个,别违背我的良知,你们说砍哪个我就砍哪个。’我想这就是我的一生吧,走在正道上,但跟明天就要惨死了一样,不过听工会命令杀点什么,我会赚得跟背德的背叛者一样多。共勉,我的灵魂,共勉,污魔们。”
漆黑的夜,四周的树木和地面又黑又脏,如一团流脓的黑泥涂在目光所示的地方。雾也是脏的,水也是脏的,在这里唯一发着光的月亮,也穿不透这黑雾。
在这片黑雾中,我望向透过树叶的月光,他们在地上,随着晃动的树叶时隐时现,这光少到让恐惧之人都无所祈求。这都习惯了,我是说,我习惯了走在黑夜,就像现在:黑,真他妈黑。气味也不好闻,空气在皮肤上一点也不温柔。
我推开了驿站的门,人们在酒馆里好像都乐疯了,部分人都失了态。
有个男人站在桌子上,让周围围着他的人看自己,像个有新把刷的小丑。
“这个傻缺喝醉了。”我小声安慰着自己,我不想漏出轻蔑的表情或取笑他什么。
在嘻嘻闹闹中,我径直走到吧台,抬头望着新贴的悬赏。
“呦,您是个杀手。”吧台擦杯子的酒保走过来,他打量打量我的剑:“还是个政府老爷的杀手。”
“鬼怪太多了,我拿他们的钱,杀点东西。”我坐下来,酒保递上一个酒杯。
“这地方有的事鬼怪让你杀,杀不完,干不死。”酒保皮笑肉不笑。
“我要那张羊皮纸。”我拿起不远处的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五分之一杯。
“螭(chi)系?”酒保看了羊皮悬赏笑了:“对,你把他杀了,这一片三分之一的地都安全了。”
“。。。”我从凳子上下来,走到悬赏前,自己把它扯了下来。
“它很厉害,但你们内陆都没有安全,你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岭来狩魔啊?”酒保漏出一个狡猾的笑:“难道是政府老爷觉得我们这块地。。。这块地好??”
“我快要被辞退了。”我走到他身边:“我要保住它。”
我拍了拍身后的巨剑。
“将功补过!?我懂了。”男人瞬间明白了。
我在吧台小喝了一口酒。
“再不干点什么,它就得握在别人手里了。”我将酒一饮而尽:“。。。”
“。。。”
“我该走了。”我把酒杯敲在桌子上,酒保刚想说点什么,我就转身握着羊皮纸准备离开。
我站在门口顿了顿,握紧巨剑,推开门,踏进黑暗。
酒吧大门关上,只听两声剁西瓜的响声,两只污魔发出惨叫。
酒馆里的人趴在窗上往外望去,两具尸体外,他们看着我从吞人的黑暗中消失。
2.
这地方像空气病了一样,淤堵,恶湿,每走几步就能闻到恶臭,要是我没猜错,每走不远,就有几具未被埋葬的尸体。
空气、气味、尸体、阳光、疯长的树木植物、被人废弃的小屋和空虚毫无目的游荡的污魔一起,他们完美契合成了一副氛围浓厚的画,一副消融一切生机的不祥摇篮。
我找了棵树摸了上去,俯下头,看见当地的帮派十几个、二十几个人围在一起聊天。
一位绿色榴莲头的瘦子和旁边吃着烤兔子的光头胖子正聊着天。
“现在这个季节,螭系那头畜生可萎了。这些赏金猎人都想弄它。”瘦子抚摸着纹身。手臂上混乱的
“螭系的老巢已经横尸遍野了,掏他们身上都能赚不少钱,就为个什么能量核?”光头满脸横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项链:“最近掏的,怎么样?”
“瞎显摆,看我弄死你。”瘦子妒忌的抄起铲子就要拍他、
“来,打!看老大不把你弄死。”光头指了指自己的头。
瘦子扔掉铲子,两人陷入了静默。
“要是我有螭系的能量核,我就把这全烧了。”
“烧了干嘛?我们还要赚钱。”光头笑了。
“我受够了,这地方就像是在黑海胆的壳上爬,要是我有螭系能量核,我要去抢更大的地方,至少是个人能待的地方。”榴莲头骂骂咧咧的。
“到哪都得挨饿,但这里赚的多,走啥?每次抢回来,我们都发财了。”光头和他没营养的闲聊。
“然后你就一股脑的全花了。你是怕了,你是怕疯了!!!”榴莲头提高了声线。
突然他们听到不远处身边一根树枝被踩断。
两人迅速冲了上来,扒开草丛,看见我正悄悄的从树上下来。
我后退了几步,握住背后的巨剑,用眼神告诉他们不要。
“我只是来听点东西。”我用杀意的眼神威胁着他们。
“把命留下呗!!!”这时光头大喊起来,周围二十多号拾荒强盗全被吸引了过来。
他们身后的营地开始骚动。
俩人举刀朝我高喊着,表情像恶鬼一样来直取我性命。
我叹了口气,在其他人围住我之前,得杀出去。
我盯着他们的刀刃稳步后退,巨剑迟迟没有拔出。
麻烦,麻烦,真麻烦!这群人非得让我动刀吗?
我想握住短刀和短枪,但想了想。
“不过。。。”我拔出了巨剑:“或许他们知道螭系在哪!!!!”
我举剑上步猛冲,双手握剑,一个猛击劈裂了榴莲头的胸膛。
这一击并没有要他性命,只会留下一个很大的疤痕,还有扭曲肉体的疼痛。
其余人拿着一把把破刀冲了上来,我招架住胖子的一击,刀刃撞在一起,他们摩擦划向一个方向,他瞬间慌了神,我抽出刀锋,重击在他的左肩上。
在人群中,我挥舞着红色的刀光在黑压压的人头里不停挥砍,旋转。他们只知道一股脑的往前冲,而我更有章法,出招甚还些许优雅。
我越砍越快,很难再劈向他们时手下留情。
这时,一个恍然,四周都安静了,身边也变得开旷了。
我左右环视,那些拾荒强盗都躲得远远的,没人敢上前一步。
“你来我们垃圾场抢东西干嘛,赏金猎人?”这时,一个带着大帽子,满身绷带的老人走了过来,他的肩上扛着一把超大口径的散弹枪。
“我说不明白,但你们得给我螭系的位置。”我拿剑指着他,补充完句子:“当做赔罪。”
“要不你想干嘛?咱们试试?”老人举起散弹枪,拉动扳机。
“你是个明事理的人。。。”我护住自己的前方,红色的能量在骚动。
没等我说完,老人举枪射向自己的右侧,拉动锁链的装置被打坏了,锁链如子弹般飞速扯到空中。
我回头,一根5米宽的巨木横着朝我飞来,锁链连着它,无情荡来。
“他不是。”我小声嘀咕着。
我举起剑,血红色的能量溢满了它,用尽全身力气,将巨木劈成两半。
那根断开的木头误伤了很多人,在惨叫声中,我大步杀向老人。
老人还来不及给三管散弹换弹,就被一剑抵住脖子,刀刃逼他不停后退。
我把他逼到了木栅栏边。
“现在给我螭系的位置这事也完不了。”我眼神似乎要吃了他。
老人不敢看我,恐惧的像个女人,他哆嗦着把一个小包递到了我的手上。
“这事了不了!我也不信你。”我咬字嚼句的往前推了刀锋,眼睛也要在他的皮肤上伤出血来。
“我可以帮你,帮你!帮你!!!帮你!!!!”老人大喊道。
“那好,我们。。。”
突然一声爆炸传来,冲击把我炸飞好几米远,我全身痛的根本动不了,只能等着肉体快速愈合。
抬头,发现两个身影在火光中朝这里走来。
3.
“把这全烧了,刺颅!”一位女人的声音传来,她的声音仿佛有剧毒,飘进耳朵,在其中隐隐作响。
“让妖兽花草,畜生傻鬼知道刺颅和渺毒是谁!!吼吼!”
我抬起头,一个全身束缚着带刺园艺铁栅栏的男人举起杖刺,一边走一边刺进两边拾荒者的心脏。
他穿着一件华丽但破旧的西服,在层层缠绕的刺栅栏之中,头上被黑色绷带一层层包住,一个小型的圆形外刺囚笼直接罩在了他的头上。在间隙中绿色的眼睛望着世界。
全身是伤的我急忙滚进了一旁的草丛。
“全死了吗?”渺毒问他。
“干干净净~老大。”刺颅吹着口哨。
面前的这个女人裹着一层紫粉色的披风,上面满是金色的魔纹,这披风把她裹的严严实实只漏出一张脸。
“好!”突然她一拧手掌,力量瞬间掀开披风,一股黑绿色的污秽气息弥漫着被大火焚烧的营地。
气息弥漫,在火里的、炸飞在外面的和刚被捅穿心脏的所有拾荒者,被股气息入侵了七窍,他们缓缓站起,全身散发着黑绿色的光芒,如一只只污魔,但他们比污魔更恐怖嶙峋,灵魂也更加痛苦。
而那女人身上穿的糯紫色紧身衣比没穿衣服的人还不知廉耻。
“刺颅!!!!!”这时女人猛地朝我的方向看来。
“啊?”
“???”我急忙低下头,看见那气息触碰到了我。
“还活着一个!!“女人咧嘴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眼睛瞪得老大,一歪头,皮肤一片血青,仿佛像一只受蛊的狰狞艺术品。
“该死!!”我用尽了全身力量爆发了血红能量。
痛感完全消失,但断掉的骨头和伤口还在。
急忙起身的我看见一个炸弹飞速朝我扔来。炸弹上竟冒着血红剧毒化学气息。
我急忙后退数步,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亵渎了空气。
我的耳朵开始出现耳鸣,血红能量在强撑着我的肉体,我不知道他被炸伤成什么样了。
四肢还能奔跑,快逃!!!
无数黑绿色污魔疾跑着朝我冲来,那个叫刺颅的推开他们一个个的肩膀,举着杖刺穷追不舍。
他好快,甚至比我都快。他像头猛兽一样躬下腰,狩猎着我。
“该死!该死!该死!!!”我不停的逃窜,身后不停有炸弹袭来,还有几颗波及到了我,但我不能停下。
跑了很久,我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用屏息术把血红能量收了起来。
跑出50米的刺颅感觉到了不对,四处巡视着。
“跑哪?跑哪?跑哪去了??”刺颅攥着炸弹,四处眺望。
他抬头看见了一颗高耸入云的巨树。
“爬上去了吗?“这时他一发炸弹扔了过去,直接把树炸断。巨树如一头巨兽般倒了下来。
那是我第一反应想躲的地方。
“倒霉!倒霉!倒霉!”说着他四处扔了三发炸弹,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躺在他的视野盲区,大口大口喘着气。
还不能出来,他肯定在蹲着我。
因为血红能量消失了,一股剧痛犯上心头,这东西透支了我的全部,我差点想死了。
我握紧我的巨剑昏了过去。
4.
不知道过了几天。
我隐隐约约中,感觉有东西在拖动我,一点一点的往一个地方平移。
我吃力的睁开了干涩的眼睛,看见一只灰狼正把我拖向它的巢穴。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迅速拔出巨剑无情劈下。
那只受伤的狼瘸着腿迅速逃离。
我直起身子,抚摸着全身,伤已经好了一大半,但使用血红能量时还有些剧痛。
我找了一间没人住的小屋,到里面歇脚。
这地方自从爆发了污魔,所有人就都撤走了,遍地都是空屋子,但都被拾荒强盗给抢了。
我蹲靠在桌台,望着天花板感叹:“怎么赢啊?我打不过他们啊。”
这里遍地都是灰尘蜘蛛,想想我的现状,身体瞬间软了下来。
“那个刺颅我能打不能打过另说,那个渺毒,我根本没机会靠近她。”
我斜着头望向窗外,外面雾蒙蒙的,压抑无比:“现在螭系的线索彻底断了。”
我低下头,同时摸了摸口袋,发现拾荒老头给我的包竟被我随手收进了口袋里。
太好了!!我急忙打开小包,里面有很多的日用品和一打打纸。
我将纸一张张铺开,撇开什么开支账单,拾荒路线,竟还有一大张地图,上面直接表明了螭系的行动路线。
我拿出指南针辨别了方向,该出发了,我应该比他俩人要快很多很多!
打不打得过另说,逃还是能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