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的金红吞噬了熔炉竞技场惨白的光源,『普罗米修斯』裹挟着禹鸢积压的所有怒火与穿越者的憋屈,悍然斩落!剑锋所向,正是德穆兰无力再战的躯体!
德穆兰半跪于地,双臂焦黑,嘴角溢血,那双嵌着冰冷数据流的眼眸里,没有恐惧,只有对那焚天烈焰的极致狂热与一丝……奇异的平静。她甚至微微扬起了头,仿佛要拥抱这来自未来的神罚之火,用虚拟身体去感受这超越时代的伟力。
嗡——!
就在剑锋即将触及德穆兰头颅的刹那,异变陡生!
The World(砸瓦鲁多)時よ止まれ(时间停止)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力量陡然降临!它并非物理的屏障,而是源自世界规则本身的强横干涉!燃烧的巨剑如同劈入粘稠的宇宙星尘,速度骤减,狂暴的火焰被强行约束、驯服,最终在距离德穆兰头顶不足一寸处,凝固成一个剧烈燃烧却又无法寸进的金红火球!
【最高权限介入!致命攻击终止!单挑竞技场规则:胜者已决!败者生命体征锁定!】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强制性和不容置疑的权威,响彻熔炉空间。那凝固的火焰剑尖上,代表着『普罗米修斯』毁灭力量的符文剧烈闪烁了几下,不甘地黯淡下去,最终连同整柄巨剑一起,化作点点逸散的金红光粒,消失无踪。
熔岩力场缓缓收敛,禹鸢周身燃烧的火焰与白金裙甲上的熔岩纹路也如潮水般褪去,露出她微微喘息、脸色略显苍白的真容。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德穆兰,带着未散的杀意和被强行打断的不甘。
“最高权限?”禹鸢的声音冰冷,“雅名布·哈夫克?怎么?输家连死亡惩罚的痛苦都接受不了吗?莫非要我再来找你讨个说法?因科妮的父亲”
德穆兰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抹去嘴角的血迹,挣扎着站起身。她身上的制服破损焦黑,显得异常狼狈,但那双眼睛里的狂热却丝毫未减,反而因为近距离感受了那神罚般的力量而更加灼热。
她无视了禹鸢的质问,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贪婪地扫描着禹鸢周身残留的能量波动。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德穆兰的声音嘶哑而激动,带着一种科学家见证神迹般的颤栗
“能量逸散的轨迹……残留粒子的稳定态……还有你身体与那股力量的100%契合度!这绝不是简单的‘使用’,这是‘融合’!是权柄的加身!另一个世界的哈夫克……他们不愧是文明的掘墓人,人类的先驱者!”
禹鸢皱紧眉头,这老东西的关注点完全偏了。她刚想开口,德穆兰却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看向耳麦,仿佛在聆听什么。
几秒钟后,德穆兰脸上的狂热稍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恭敬、无奈和一丝……释然的复杂表情。她转向禹鸢,深吸一口气,尽管身体疼痛让她动作有些僵硬,但姿态却重新恢复了属于哈夫克安全总监的某种气度,只是这气度在焦黑的制服衬托下显得有些滑稽。
“禹鸢小姐,”德穆兰的声音恢复了平板的金属质感,但少了几分之前的冰冷杀意,“单挑结果毫无疑问你赢了。哈夫克集团认可你的实力,雅名布先生对你赞赏有加,以及……”她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地扫过禹鸢,“你与‘普罗米修斯’的契合。”
禹鸢冷哼一声:“认可?刚才要与我打生打死,现在又认可了?哈夫克的逻辑真是神人,你们是不是搞科学研究都搞坏脑子了?哦对,差点忘了你们的脑机实验也都是帮神人”
德穆兰无视了她的讽刺,继续说道:“关于曼德尔砖的数据,那是来自平行世界哈夫克的智慧结晶,其价值无可估量,雅名布先生指示,我们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换取你手中残留的数据拷贝。这并非抢夺,而是交易。”
“代价?”禹鸢挑眉,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说来听听?看看你们哈夫克的诚意,够不够买回‘未来’的碎片。”
德穆兰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像是在忍耐什么。她调出一个虚拟光屏,快速操作着:“第一,供应‘大红’和装备组合——负重针体力针等一系列针剂,六头六甲等一系列装备,武器原型或是达到满改以后变成的魔法棒,只要你有仓库空间,随时可以从哈夫克专属补给点提取,还有特勤处升级的所有材料,我们都可以制造,毕竟对于你来说,训练中心的移动速度加成和体力加成最缺乏的就是这些大红,只不过精二芯片和芯片助剂以及那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书籍我们没法提供,目前来说这些东西仍然是含在哈夫克技术堡垒面前的一道阻碍,只能通过特定的物资箱来摸出”
禹鸢的眼睛瞬间亮了!这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她再也不用为了一个在大坝当老六偷袭,行政楼打架的干员把他们的装备给扒光,再也不用拼死拼活的去航天跑火箭燃料!这是所有跑刀仔和收藏家的终极梦想!她强行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成交”,维持着表面的冷静,示意德穆兰继续。
“第二,”德穆兰的目光越过禹鸢,仿佛穿透了虚拟空间,看向现实中那个站在步行街上的清冷身影,“因科妮·哈夫克小姐的身份特殊。她的……婚约之事,涉及家族内部安排,虽然我个人认为雅各布先生从来就不会给她安排过类似的东西,但雅名布先生的意思是,她个人的意愿和选择,集团不会强行干涉。只要她本人同意,她可以自由选择……队友。” 德穆兰在“队友”这个词上咬得很重,眼神意味深长,嘴角里甚至还藏着一份笑意
禹鸢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老女人在暗示什么,脸皮微热,但立刻被一股无名火取代:“老东西!少在这里乱点鸳鸯谱!她是我的队友,和我一起玩游戏的同伴,我还没问你怎么把她搞得那么孤独呢!赶紧说重点!”
德穆兰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不再纠缠这个话题:“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条件。雅名布先生希望,因科妮小姐能留在你身边,作为你的队友,或是你的……伴侣” 看到禹鸢要反驳,她立刻补充道,“当然,这是基于她自身意愿的前提下。集团不会强迫,但会提供一切便利。我们认为,在你身边,尤其是在拥有‘普罗米修斯’力量的你身边,可能是她目前最好的……成长环境。同时,也能为哈夫克观察并学习这份来自未来的力量提供……窗口,” 最后一句,暴露了哈夫克最核心的目的。
禹鸢沉默了,无限装备的诱惑力毋庸置疑。而因科妮……那个看似清冷呆萌实则战斗智慧惊人的少女,确实是她理想中的队友人选
她的潜行、暗杀、信息干扰能力,完全能够独当一面,尽管无名在自己的世界里是幽默静步,但并不代表在这个人均机动性拉满的情况下无名的强度,从因科妮明明有着能够每局六头六甲起一把满改武器的情况下,却仍然选择了用一级听力头三甲和一把akm,在零号大坝疯狂的偷吃和偷袭就可以看出来在这个环境中它绝对是时不时钻出来的幽灵。
更重要的是,经历了行政楼那场交易和双人成行的配合,一种默契和信任感已经在两人之间萌芽,来自全世界的不幸,让她想要品尝一次来自真正的爱或是默契,而非救赎的移情或是憧憬,哈夫克想利用她?呵,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呢!等我开鬼火染头黄毛把你女儿拐走的时候,你可别红温……等等,我和她是队友关系啊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我将宣誓……串味了,数据可以给你们,”禹鸢终于开口,声音平静,“但我有条件:最核心的一条,无论如何都不许危害世界的安全,其次第一条,供应必须立刻生效,第二,因科妮的去留,由她自己决定,哈夫克不得以任何形式施压或限制。第三,”她盯着德穆兰,“我要你们哈夫克在三角洲行动内,所有已知的‘收藏品’刷新规律,我知道你们拥有这份东西对吗?我早就看到你们身上有类似于藏宝图一样的东西。
德穆兰瞳孔微缩。前两条在预料之中,第三条却直指哈夫克集团在游戏场内积累的核心情报优势!这丫头,胃口不小!但想到那份来自未来的曼德尔砖数据可能带来的技术飞跃……这点代价,值得!
“……可以。”德穆兰权衡片刻,果断点头,“资料稍后会传输到你的战术终端。权限即刻生效,相关补给点坐标已同步。至于因科妮小姐……”她停顿了一下,“雅名布先生只希望她平安,并找到属于自己的路,对于先生来说,这只是一个意外的产物,她的征途仍然是星辰大海……至于她所承受的,即便作为小姐半个亲近之人,我也无法替她说出口,等小姐亲自告诉你吧”
一份闪烁着哈夫克集团徽记的加密数据包和一张标注着数个专属补给点坐标的地图,瞬间传输到禹鸢的系统界面。同时,一份关于曼德尔砖残余数据(剔除了核心规则和“神化”路径信息)的拷贝,也从禹鸢这边发送给了德穆兰,让他们只能达到粗浅的模仿
交易达成。
熔炉竞技场的光影开始扭曲、消散。
“禹鸢小姐,”在身影彻底模糊前,德穆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对力量的敬畏,有对交易的满意,也有一丝……长辈般的嘱托?“照顾好她(小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狗头保命)还有……你的力量和你的心灵一样美丽。希望它能在三角洲全国大赛中展现它的美丽,然后为小姐带来真正的……幸福”
嗡——
禹鸢的意识回归现实,双脚重新踏在步行街微凉的地面上。周围被余波震倒的嗜血观众和普通观众也早已被哈夫克急救车拉去医院,夕阳的余晖将她和身旁因科妮的身影拉得很长,世界又恢复了往日的和平
“结束了?”因科妮清冷的声音响起,浅灰色的眼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和询问,看向禹鸢。
禹鸢深吸一口带着食物香气的空气,感受着体内神化力量平息后的微微空虚,以及……背包里那份沉甸甸的部分“大红”调用权限和收藏品资料带来的巨大满足感。
她转头看向因科妮,冰蓝色的眼眸里跳动着兴奋的光芒,之前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结束了!而且,我们发财了!”她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青春哥微笑.jpg),“走,我们一起,带你去个好地方!把之前没摸到的宝贝,连本带利摸回来!”
“说起来我有个疑惑,你明明作为哈夫克的千金,想要六头六甲去碾压一个机密大坝,很简单的事情,甚至还能请一堆护航帮你做打手,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单三呢”禹鸢。问出了疑惑,毕竟那个在黑夜大坝里偷吃盒子的神秘静步女居然是哈夫克的千金,这未免也有些太反差了吧,他也不缺这点哈夫币啊
因科妮的脸部瞬间升温,倘若他装在了脑机的话,那么脑机便会冒出过载的热气,让她瞬间化为蒸汽姬了……最后她小声又结巴的说道“我…我…我只是…享受这种……以小博大…的感觉”
——
零号大坝,行政楼东侧,熟悉的冰冷水汽和铁锈味混合着硝烟残留的气息扑面而来。但与上次孤身“跑刀”的烦躁不同,这次禹鸢身边多了一道如影随形的黑色身影。
无名换回了她那身哑光的黑色贴身作战服,战术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冷静幽光的眼眸。她如同融入了行政楼本身的阴影,脚步轻捷无声,气息收敛到了极致。腰间悬挂的特殊装置——旋刃飞行器,散发着隐晦的能量波动。
禹鸢则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深蓝色的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白金裙甲在应急灯的惨绿光芒下泛着冷硬的微光。她手中没拿武器,但周身那股经历过神化洗礼的沉稳气势,以及背包里那份哈夫克提供的“藏宝图”,让她底气十足。
“东楼经理室,非洲之星刷新点……西楼调控室服务器房,刀片服务器高概率……8号藏宝点……必出红”禹鸢一边走,一边在战术目镜上调阅着哈夫克给的藏宝图,嘴里念念有词,冰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刮地三尺”的精光。
因科妮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半步,如同一个最忠诚的影子护卫。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阴影和拐角,被动技能“伤痛难愈”带来的无形威慑力悄然弥漫。偶尔有不开眼的阿萨拉小兵或者落单的玩家探头,迎接他们的不是子弹或者迅猛的盾击,而是因科妮鬼魅般的身影和闪光弹精准的投掷。
噗!
一个试图从通风管道偷袭的侦察形魔法少女刚露头,就被一枚无声飞至的闪光弹糊在脸上,随后就是一个盾击击倒,连惨叫都发不出,就像一尊僵硬的雕塑般从管道口栽了下来,被因科妮顺手补掉,动作干净利落。
“Nice!”禹鸢头也没回,比了个大拇指,继续研究她的“藏宝图”,“前面左拐,5号藏宝地”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负责“开图”和“舔包”,一个负责清除所有可能的威胁。行政楼内残留的零星抵抗,在因科妮神出鬼没的暗杀和禹鸢的盾击之下如同螳臂当车。禹鸢甚至懒得开启神化,省下的精神正好用来仔细搜刮每一个哈夫克资料标注的高价值点位。
终于出货了(属鼠得吃的小曲)
非洲之星璀璨的光在战术背包里闪烁,明日方舟联动箱,近卫阿米娅更是让人眉开眼笑,复苏呼吸机沉甸甸的份量更是让禹鸢。彻底爽了,之前无数次摸航空箱保险箱,结果爆的全是小紫小蓝,这回终于让他享受了一把唐人局的爆率,可惜这个世界只有唐人大赛,没有唐人局
“哈夫克这份资料,真香!”禹鸢从一件挂着的工程师外套内袋里摸出一枚海盗金币,对着灯光吹了口气,听着金币悦耳的嗡鸣,满足地感叹。
就在她准备推开东楼经理室的门,去拿下资料里标注的“必刷点”非洲之星时,异样的感觉传来。
不是杀气,是陷阱的预警,但捕获的似乎是一个不知所谓的东西
而是一种……被注视的感觉。平静,甚至带着点好奇。
炎墉猛地回头,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如鹰隼,锁定经理室斜对面,一个通往设备间的幽暗走廊入口。
那里,不知何时,静静地站着一个身影。
他套着件沾了些许灰尘的黑色风衣,身形挺拔,面容即便被红色面罩阻拦却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疲惫感,带着一个兜帽,原本他应该提着一把m249,手里的乌鸡蛋散发出沉甸甸的重量。
三角洲行动Boss之一,赛伊德!
但此刻他手中没有武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那双深邃的、仿佛蕴藏着复仇火焰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禹鸢和因科妮,尤其是在禹鸢身上停留了更久,带着一种……求知欲。
无名瞬间进入战斗姿态,身影如同蓄势待发的黑豹,飞盘已经滑入掌心,闪光弹蓄势待发!她对所有Boss级的单位都抱有最高警惕
“等等!”炎墉抬手阻止了无名。她冰蓝色的眼眸同样注视着赛伊德,没有感受到丝毫敌意。相反,这个赛伊德给她的感觉,与那个进入工作状态后,台词固定、行为模式化的Boss截然不同,没有直接主动攻击玩家手中也没有武器,这太离奇了
赛伊德似乎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确认什么。几秒钟后,带着典型阿萨拉口音的男声,通过某种内部通讯频道,直接响在禹鸢和因科妮的耳边。这声音是游戏内预设的Boss语音,但是充满了“人”的气息:
“你掉进陷阱了”
炎墉挑了挑眉,这开场白够直接。她示意无名稍安勿躁,上前一步,饶有兴致地看着赛伊德小手一指,试图与这个行为诡异的赛伊德互动
赛伊德的嘴角极其轻微地上扬了一下,随后又发出台词与他们互动“你要小心了”“你的时间不多了”“我去检查附近情况”三句语音发出以后,就立即自顾自的走上2楼来到了东楼经理室
无名与炎墉立即跟上,他倒要看看这个赛伊德,到底要整什么活?
赛伊德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正是“赛伊德黑卡”。
赛伊德用黑卡指了指紧闭的东楼经理室大门,“用这个开门,能暂时屏蔽掉一些烦人的‘后台协议’。”
禹鸢和因科妮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和好奇。在现实世界基本不会聊天,只会点一杯酒在那里喝的“沉默的赛伊德”要找人聊天?
“请。”禹鸢做了个手势,心中充满了探索未知的兴奋,尽管她知道赛伊德,但对他还真不怎么了解。
赛伊德点点头,走到东楼经理室厚重的金属门前,将那张黑卡插入门禁槽。
滴——咔哒。
一声比平时更清脆的解锁声响起。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滑开,露出里面宽敞却稍显凌乱的办公室景象。
三人步入其中。赛伊德反手关上门,又用黑卡在门内侧的一个隐藏接口上刷了一下。一层极其微弱的蓝色能量膜瞬间覆盖了整个门板,隔绝了内外。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畅所欲言了,这算是我的一个小小的摸索”赛伊德松了口气,动作自然地走到办公室角落的小吧台,拿出几个干净的玻璃杯,倒上某种琥珀色的液体(虚拟的)。“要来一杯吗?虽然只是数据模拟,但口感还不错,能缓解一下‘火’”他自嘲地笑了笑。
禹鸢和因科妮都没动。禹鸢拉过一张还算完好的办公椅坐下,冰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赛伊德:“赛伊德先生,你找我们干什么?”
赛伊德给自己倒了小半杯,轻轻摇晃着,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杯中荡漾的液体:“自然是聊天,我有太多太多想要吐露的东西了,只是他们都还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听懂我所向披露的东西,反正在这里也不会受到外面超时的影响,只要你讲过这个地方,无论如何都算直接撤离,算是我boss权限的一种小小的滥用吧”
“讲讲我的过去吧,我可能还从未向你们透露过我的背景,我是属于阿萨拉阵营的,我们这些人普遍都在战火的痛苦之下挣扎,我们那个世界和你们完全不同,你们没有阿萨拉这个国家,而我们的战争也极其频繁,阿萨拉这个国家……”
赛伊德沉默了一瞬,但又继续讲述起来
“很烂,那个家伙身为国王却完全不作为,与哈夫克合作压榨平民的民脂民膏,放任哈夫克的所有行为,让哈夫克这个公司汲取着我们的血肉增长,为了那个破大坝!那个王死了,还要牵扯出一堆破烂事!哈夫克想要继续掌握这个国度的血肉,那帮子继承人也想要属于王的位置,结果就是他们的争权夺利,我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这样死在了哈夫克士兵的手里!我们明明只是在村庄的后山里普通的打着猎!”
禹鸢听着,虽然作为一个三角洲资深玩家,但她基本没怎么了解过角色背景故事,这个零号大坝幕后boss的故事未免也有些太惨烈了,她的心中泛起一抹不忍,赛伊德的讲述仍然在继续
“我想你们这种生活在温室的花朵,是很难理解我的痛苦的,面对哈夫克士兵肆意妄为的屠戮,我也像一只复仇的野狼一样,追逐着哈夫克的生命,杀死他们是我每天的日常,我本以为这份复仇之火会一直燃烧下去,直到我的死亡。”
他抿了一口虚拟的酒,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我也已经记不得是哪一天了,衪来了 它重塑了一切规则,将属于我的复仇压缩进‘三角洲行动’这个巨大的角斗场。而我和我的阿萨拉卫队,连同德穆兰的航天基地、雷斯那个混乱的佣兵组织,罗米修斯博士和他的护卫队,以及还有一位关在监狱里的精神病……都被‘征用’了,成为了这场游戏里的‘NPC’和‘Boss’。”
“我们被赋予了固定的行为模式,固定的台词,固定的刷新点和‘掉落物’说句老实话,我并不排斥这些工作的,毕竟。我们也可以来到你们的世界,去享受如同平凡人一样的快乐
赛伊德苦涩的笑了笑“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我的手上沾染了无数血腥,我也无心去分配,那是否是无辜还是有罪,我曾无数次在酒中沉醉,试图忘掉原本哈夫克带给我的血债,但是我忘不掉,我想杀戮他们!父亲被架在火上烤的经历还让我历历在目,我永远也不可能忘掉这份仇恨!”
他看向禹鸢,目光灼灼:“但是我只能将这份仇恨吞进肚子里,用酒精麻痹自己,我很想报仇,但是我很喜欢我手底下那帮子士兵,他们让我想起了我跟在父亲身边学习打猎的日子,而现在我是那个师傅,他们是我的徒弟,他们很普通,只是一群被突如其来的战争,摧毁了日常而寻求自保的普通人而已,如今祂给了我们一个选择一个平静而又安稳的未来,我们自然愿意接手这份工作”
他指了指旁边正在巡逻的小兵,小兵呆呆的在那里转圈,然后时不时吊儿郎当的踢起枪巡逻
“我时常看到他们拿着些许你们那个世界产的新奇物品,什么奶茶啊?炎京烤鸭?都是些吃吃喝喝的,还有一些玩的,有些人甚至会给我推荐,呵呵,他们的生活过得可是蛮幸福的,那些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我不可能再带他们回去了”
禹鸢在室友的闲谈中听闻三角洲行动的背景就是一个三方狗咬狗的过程,他设想在乱世之中挣扎的人们是如此的痛苦,或但听过一位真正见识者将自己的伤疤血淋淋的剥给他看,还是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所以,你想聊什么?”禹鸢问道,他知道他此刻能够帮助的唯有部分情绪价值“这个被‘游戏化’的世界?那个痛苦的过往?还是哈夫克血淋淋的罪孽”
“是,也不是”赛伊德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变得异常认真,“衪,也就是把我们召唤到此地的那个声音,我想向你分享,我曾经和那些同样被召唤过来的重要npc所带来的对话,我能从你们的身上感受到衪的部分目光注视于此,算是一种直觉吧”
他擦拭着他身旁的那把已经抢过不知道多少次又被他从交易行里买回来的m249,用平静的语言复述出了当时的情况
“即便我们算是被强行扔……征召过来的,但衪所给出的选择也足够大方,呵,衪对人性把握的可真透彻,却又有那么善良的心,对于我,他的交易便是在给饿狼带上锁链,让我变成一只乖乖守家的犬,但我无法拒绝他的条件,大部分阿萨拉士兵安稳的生活,我也可以随时见到父亲,而代价仅仅是在开启游戏时偶尔来这里上一下班而已。”
他牛饮着身前的酒杯中的酒水,似乎想要解决那份饥渴的怒火
“哈夫克那边的情况,罗米修斯博士,巴克什的重要npc,德穆兰,航天基地的boss,他们两个曾经与衪有过一次谈话,如果将我的谈判比作给饿狼带上锁链的话,那么对于哈夫克,衪限制了一个战争机器,让他们变成只会耕地的牛,从来没有磨平哈夫克的锋芒,只是用绝对的实力把它固定在了一条只有单行线的路上,哈夫克所有挑起战争的武器都被丢到了三角洲全国大赛当中,而他们的科技也全都被运用到民生当中,世界意志精准地驾驭住了哈夫克,让他成为了开垦这个世界的一头充蛮劲的牛”
禹鸢沉默了一下,有些汗流浃背,这个世界意志的心机未免有些太过深了,但却又对一切事物保持着善良,或许自己的到来并不是某种意义上的巧合,而是等待着另一个真相
赛伊德顿了顿,目光再次转向禹鸢,带着一丝探究:“炎墉小姐,你拥有的力量,雷斯那个家伙和我说了,来自于未来,对吗,那份力量的核心……你称之为‘守护’,在你看来,‘世界意志’到底在做什么?
禹鸢沉默了,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往,自己激活“普罗米修斯”时看到的景象——被毒素撕裂的大地、天空中降临的冰山,无尽的雷霆……以及也想起了这个世界表面和平下,那些为了资源在游戏场里拼死搏杀、承受死亡痛苦的干员们,为了自己所背负的高额医疗保险,以及像红狼那样被规则扭曲、只看重效率的冷酷队长,无论哪个时代,好像都有一抹痛苦,沉重的蔓延
……可是已经有答案了
“祂在守护”
禹鸢缓缓说道,冰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思考的光芒,“爱着这个时代,爱着人们,但爱终究有限,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他给哈夫克划定路线,给那帮不顾一切往前冲的蛮牛背上了耕地用的犁,让这头疯牛开垦的田地成为民众粮食,(而且哈夫克真的搞过粮食产业)他们科技的结晶转为民用也同样能够使这个世界幸福许多,而因为虚拟的游戏场存在,一切争端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决,衪尽可能地守护住了每一个人,让每个人都享受着和平的蜜糖,即便有些人尝不出滋味,但也总比那些混合着血水的呜咽要好些”
她看向赛伊德:“就像你,赛伊德先生,你见过那些被战争摧毁的人们,甚至连你自己都是,你自称是追逐着仇恨的野狼,但你的心中也仍然渴望守护着那些和你一样的被战争摧毁的平民们,看着他们露出笑容,享受和平的蜜糖,战争摧毁了你的家园,杀死了你的亲人,所以你需要憎恨他,这是正常的”
赛伊德愣住了,他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星辰在剧烈旋转。许久,他才缓缓放下酒杯,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释然的笑容。
“说得好,炎墉小姐。这或许,才是‘火种’真正的意义。”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零号大坝冰冷、巨大的钢铁结构,以及远处涡轮机房透出的微弱红光。
“今天这场谈话,对我而言,价值远超过非洲之星”他转过身,脸上恢复了那种略带疲惫的笑容(戴着口罩,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呀)“作为回报,以及……对‘解答者’的一点小小支持。”
他走到办公桌前,拉开一个不起眼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巴掌大小、包裹在防静电袋里的扁平设备,递给禹鸢。
“这是?”禹鸢接过,触手冰凉。
“一个小玩意儿,”赛伊德眨眨眼,“早年间我从哈夫克工业顺的一个失败产品原型——
‘静默力场发生器’,效果嘛……大概能让你身边这位无名小姐更加适配哈夫克所模仿的气象武器,虽然也算是德穆兰找我要的,但也是算是我个人对未来的一点……投资。”
他特意在“未来”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又从风衣内袋里掏出另一张一模一样的赛伊德黑卡,放在桌上推给禹鸢:
“这张也送你了。或许……下次你想找人聊天,或者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它能派上用场,这张卡是能够带出撤离点的,把它放在你的卡包内,想必你可以在任何的物资房内横行霸道,虽然你旁边的那位小姐拥有最高级别的权限卡,但这也算是我为所获取的解答买下的价值”
禹鸢看着手中的静默力场发生器和桌上的黑卡,再看看眼前这个眼神睿智、笑容带着一丝狡黠的“Boss”,心中感慨万千。这趟零号大坝之行,收获远超预期!
“谢了,牢……赛伊德”
禹鸢真诚地道谢,将东西收好。
“不客气。”赛伊德摆摆手,走到门口,解除了那层蓝色能量膜。“该说的都说了。我也该‘刷新’回我的位置,等待下一批试图把我‘送走’的勇士了。”他自嘲地笑了笑,重新进入了工作状态
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滑开。
赛伊德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在门外走廊的尽头。
禹鸢和因科妮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未散的震撼,氛围似乎变得有些沉重,但为了防止因科妮联想,禹鸢开始转移话题
“没想到还能听到赛伊德吐露自己的过往,这场交谈也让我受益匪浅”禹鸢拍了拍战术背包,里面沉甸甸的收藏品和刚到手的新玩具让她沉闷的心情心情重新变好,“今天,必须把零号大坝的羊毛薅秃!”
因科妮轻轻点头,浅灰色的眼眸里也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黑色的身影再次融入阴影,如同最忠诚的守护之影,跟随着前方那团燃烧着希望与寻宝之魂的白金火焰,走向下一个“藏宝点”。
零号大坝,依旧冰冷而危险。但此刻,两个少女的心中,却燃烧着探索未知、并满载而归的炽热火焰。
她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而他们所踏上的的究竟是怎么样一条道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