澪音忍了两秒，还是没忍住：“……你不是玩了一晚上吗？还不觉得累？”
煌音一脸理所当然：“不困啊。”
澪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问题的关键是，一个30岁疲惫的社畜男人的灵魂被劈成两半后，为什么我这一半在享受安静的睡眠，而你那一半却能像打了鸡血一样，通宵打游戏还这么精神？”
“欸？”煌音愣了一下，似乎没跟上澪音的逻辑，但很快抓住了重点，嘿嘿一笑，“这说明我继承了咱们灵魂里‘年轻’和‘活力’的精华部分啊！至于你嘛，可能继承的是‘嗜睡’和‘老成’那部分吧。”
“我那叫‘沉稳’。”澪音纠正道，顺便又给了她一个爆栗。
“好痛！”煌音再次抱头蹲防，嘴里却不服输地小声嘀咕，“一个大男人，灵魂变成女孩子就算了，还这么小气……天天就知道欺负我这一半……”
澪音冷笑一声：“电脑现在归我了。”
“啊？你要玩什么？”
“查点正事。”
煌音嘴角撇了撇，像是不情不愿，但还是乖乖地站起来，走向床边。
她解开裙子的拉链，动作慢吞吞的，像是在示威。布料从肩上滑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最后只剩下一条宽松的短裤。
澪音白了她一眼：“你是走T台还是脱衣舞表演？”
“你不也看得很认真嘛。”煌音笑得欠揍，然后整个人钻进被子，毫不客气地往澪音躺着的那一侧挤。
“挤什么？”
“床凉快。”她眯着眼，把被子裹住下巴，一副要睡死过去的样子。
澪音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坐到电脑前开机。
屏幕亮起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像冰水冲掉了所有多余的情绪。
她点开某个同城app，敲下一行字：
“无需身份证的日结兼职”
页面跳出了各种招聘信息——发传单、搬运工、街头促销、洗碗工。
澪音的指尖停在鼠标上，视线在“轻松”“室内”“有冷气”这些关键词上来回扫描。
窗外烈日暴晒，热浪隔着玻璃都能感到黏腻。
澪音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在这种天气里出门，本身就是一种煎熬。
网页上的招聘信息一条条翻过去，澪音的表情越来越冷。
“诚招模特，无需经验，三天速成，包高薪”——骗子。
“直招直播助理，包吃住，带你月入过万”——听着就不正经。
“日结清点员，需交培训费”——呵呵。
就在她快关掉网页的时候，一行字吸引了她的目光：
商场活动招聘临时吉祥物，两人一组，日结200元/人，室内有空调，工作内容：穿卡通玩偶服，负责合影和招呼客人。
位置就在附近的大型商场，距离出租屋不到两公里。
澪音盯着这行字，看了足足十秒，然后毫不犹豫地敲了申请信息——简单介绍自己、两人组、今晚可以到场。
很快，页面显示“已发送”。
她靠在椅背上，余光瞥见床上的煌音蜷成一团，呼吸平稳。
等待的过程里，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游戏客户端——只是随便打了几把单机来打发时间。
三十分钟后，屏幕亮起消息提示：
可以，晚上七点到商场一楼服务台报道。
澪音的心口猛地一跳。
那一瞬间，她握紧拳头——
这种莫名的成就感，竟然是上辈子做了几十年社畜都没尝到的。
“好！YES！”
她低声自语，嘴角压不住地上扬。
夜色渐渐笼罩城市，凉风终于从空调外的世界吹进来。
澪音走到床边，抬脚——毫不留情地踹了煌音一脚。
“啊——痛！你谋杀啊！”
“起来，去赚钱了。”
洗漱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澪音依旧是衬衫牛仔裤的清冷风，马尾一扎，利落得像是去谈合同；
煌音则胡乱穿了件浅蓝色连衣裙，头发随意扎成高马尾，几缕碎发贴在颈侧，看上去意外地青春活泼。
厨房里剩下的米刚好炒了一盘蛋炒饭，简单吃了几口，两人就出门了。
晚上的街道灯火通明，商场门口霓虹闪烁，人潮涌动。
她们走到入口时，澪音感觉到——不对劲。
不仅仅是空调凉风的扑面，而是视线。
各种各样的眼神在她们身上来回停留：
好奇的、惊讶的、带着打量的，甚至还有掺杂点暧昧意味的。
毕竟——
两个外形完全不同但同样精致得不像话的美少女，并肩走进商场，这画面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能吸引注意的存在。
澪音心口微微发紧。
她在前世活了三十多年，早就不怕在人群中走动，可那是用平庸外貌的社畜身份；
如今，这副容貌就像一道巨大的聚光灯，把她推到了所有人的视线中央。
煌音似乎没察觉到紧张，反而低声笑着：“嘿嘿，这感觉像在走红毯。”
澪音斜了她一眼：“闭嘴，收起你的明星幻想。”
然而心里，她不得不承认——
这种“第一次出现在世界上的真实感”，让她的手心微微出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