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雨莎最开始不明白天野雪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她无法理解那种为别人好却不被理解:的委屈,也感受不到那份心疼对方的情感。
失去了【同情】,这些复杂的情绪对她来说就像一本无法解读的天书。
但是她认得这种表情。
妹妹天野望也曾这样哭过。因为自己为了给她送汤淋着雨感冒了,望就会一边掉眼泪,一边气鼓鼓地骂自己是“笨蛋姐姐”。
那个时候她抱了一下妹妹,妹妹就开心了,虽然妹妹也感冒了。
那么天野雪现在应该也是一样的心情吧。
她便决定也这么做。
天野雪偷偷回转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身影正向自己走来。
她要干什么?
是要来嘲笑自己吗?还是...
天野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把头埋得更低了,摆出一副“我绝对不会理你”的姿态。
紧接着,一只手落在了她的头顶上,轻轻地拍了拍,随后她整个人都被抱在魔雨莎怀里。
天野雪的身体,在一瞬间彻底僵硬了。
大脑...一片空白。
预想中的嘲笑、不耐烦、甚至哪怕是一句安慰都没有出现。
只有这个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温暖...
明明隔着厚厚的衣物和绷带,她却好像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还有一股像是雪后松木一样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将她所有的思绪都搅成了一团乱麻。
为什么...要抱我?
她不是应该觉得我很烦吗?
这个笨蛋...到底在想什么啊?
心里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就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给浇灭了,连一丝青烟都没剩下。
害羞从心脏开始迅速蔓延到四肢,最终汇集到脸上,烧得她耳朵尖都红透了。
“别生气了。”
魔雨莎绕到天野雪的面前,蹲下身,那双淡金色的眼瞳直直地看着对方通红的眼眶。
“那个叫生命编织的魔法,代价太大,以后不准再用了,听到没有?”
“呜...嗯...笨蛋...”
天野雪想要说点什么,想把自己满腔的委屈和怒火都发泄出来给这个笨蛋,但就是说不出来,就只能在魔雨莎怀里呜呜嗯嗯。
魔雨莎抱了自己一会儿就松开了,她站起身,目光落在了旁边地上那件破了个洞的旧斗篷上。
她弯腰捡了起来,天野雪以为她是要重新交给自己,下意识地想说“我的手现在做不了”,可魔雨莎却做了她意想不到的行为。
魔雨莎转身就把它随手扔进了旁边燃烧正旺的壁炉里。
“喂!”
天野雪被她这个动作吓了一条,猛地跳了起来,惊呼出声。
“你干什么?!那件衣服还能补的!”
火苗瞬间舔上了干燥的布料,发出了噼啪的声响,那件承载了天野雪一下午辛劳和委屈的斗篷,转眼间就被橙红色的火焰所吞噬。
“补不了。”
魔雨莎看着跳动的火焰,头也不回地回答,声音简单直接。
“而且很麻烦。”
她转过身,看着一脸错愕的天野雪,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的手现在也做不了这种事。所以,换个不麻烦的办法就行了。”
“...什么办法?”
天野雪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呆呆地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魔雨莎伸出手,在空气中轻轻一点。
天野雪好奇地看着她这个莫名其妙的动作,完全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几秒钟后,就在天野雪以为她又要说出什么气人的话时,一团柔和的白光毫无征兆地在魔雨莎的手中凭空出现。
“...欸?”
天野雪的眼睛慢慢地睁大了。
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很温暖,将魔雨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映照得柔和了几分。光芒散去后,一件崭新的黑色斗篷静静地躺在了她的臂弯里。
这、这是...凭空变出来的?
不等天野雪的大脑从这场巨大的冲击中恢复过来,那件新斗篷,就被魔雨莎丢了过来,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
“穿上,别冻着了,你要是生病了,会很麻烦。”
天野雪手忙脚乱地从头上把斗篷扒拉下来,露出一张因为震惊和困惑而显得有些呆滞的小脸。
她呆呆地看着手里的新斗篷,柔软的布料触感细腻,比之前那件旧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她又看了看那个已经转身,准备走回到床边继续睡觉的魔雨莎。
哈?
自己哭得那么伤心,闹得那么厉害...
结果这个笨蛋的解决方法,就是...烧了旧的,然后直接变了一件新的出来?
理由还是因为...补旧的很麻烦?
天野雪把脸埋进了斗篷里,她的脸颊,烫得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这个家伙...
这个笨蛋...
这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木头...
“...谁要你多管闲事了啊...”
她把脸埋得更深了,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却又带着一些些笑意咕哝着。
“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