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晚会一直持续到深夜。
天野雪终于回到了魔雨莎身边，她的脸上挂着微笑。
“你看，大家都很开心。”
魔雨莎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脸上。
“你也很开心。”
“嗯。”
天野雪点了点头，但她没有说谎，看到那些纯粹的笑脸，她确实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但这份高兴，也是她要呈现给魔雨莎看的。
魔雨莎看着她，那双金色的瞳孔里映不出任何情绪。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天野雪以为她不会再开口。
“你好像……已经忘记了。”
这句话像一捧冰冷的雪，浇在她心头的火上，天野雪感觉嘴角的肌肉僵住了。
“忘记什么？”
“你的家，你的族人，还有那些追杀你的人。”魔雨莎的声音很轻，每一个字都像一片冰晶，“他们也是人类。”
天野雪深吸了一口气，将胸口翻腾的情绪全部压下。她转过头，不再看魔雨莎，而是望着那堆即将熄灭的篝火。
“我没有忘。”
再次开口时，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波澜。
“我比谁都清楚他们有多残忍，所以，我才更明白你刚才说要绕路时，心里在想什么。”
她能感觉到，那道落在自己背上的视线，似乎产生了一丝变化。
她转回身，向前踏了一步，直视着魔雨莎的眼睛。
“魔雨莎也是人类吧，人不就应该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感吗？”
天野雪嘴角的弧度变了，不再是迎合村民时的样子。她朝着魔雨莎伸出手，掌心向上，那双金色的瞳孔里只剩下魔雨莎的倒影，像是在宣告一场只属于她们两人的挑战。
“如果当初在雪地里，魔雨莎看到那个小雪堆不理会绕开，那么我早就死了。”
“但也就是因为魔雨莎救了我，魔雨莎是人类，魔雨莎教导了我，我才知道人不一定都是坏人。”
那一天，她以为魔雨莎向教廷告知了自己的位置，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魔雨莎却履行了承诺，明明是自己的不懂事，她却甘愿为自己付出。
自己绝对和魔雨莎，是命中注定的！
“我会让你重新变成我们最开始相遇时的魔雨莎，一个会冲动的善良的人！我会拯救你的！”
“...我一直都很冷静，而且我一点都不善良，况且要拯救你的人...是我。”
“我可不信。”
魔雨莎的眼前，系统一直在提醒她不要暴露系统的存在，也不要说这里是书中的世界，但她也不想去打破天野雪心里的美好。
“可如果，我接下来会变得越来越差劲怎么办，甚至不懂快乐，不懂悲伤...”
“那我会很难过的...如果我死了的话，我不想看到魔雨莎没有我在的时候，变成了那种冷面的样子...明明会感到开心和悲伤，但就是很难感受到情绪变化的那个样子...”
“你不会死的。”
魔雨莎的开口很快。
天野雪似乎在想些什么不好的事，即使她叉着腰，高声向自己宣誓，尽力表现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总、总之，明天你就看好吧，我会好好给你上一课的！”
大概就是这样，魔雨莎没有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