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雨莎离开后的第二天。
“听着!”
天野雪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抱着胳膊,站在螺旋阶梯的入口前,冰蓝色的短发下,那双金色的瞳孔扫过面前三个不知所措的精灵。
“从今天起,你们负责一楼的警戒和日常事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上二楼半步!”
“可是,天野雪大人...”伊兰迟疑地开口,“楼上...”
“问那么多干什么?!”天野雪猛地打断他,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这是那个笨蛋不在时,我定下的规矩!有意见就打赢我!”
伊兰立刻闭上了嘴。
天野雪哼了一声,将视线转向正在角落里笨拙地练习凝聚火苗的萝木。
她走过去,学着魔雨莎平日里的样子,板着脸,绕着萝木走了一圈,不过好像话有点密了。
“魔力控制不稳定,火焰的温度也太低,形不成形,意不在意,再给我去多练练吧!”
一连串的批评让萝木的脑袋垂得更低了,指尖那簇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小火苗都差点熄灭。
天野雪看着她那副样子,抿了抿嘴,最终还是移开视線,别扭地小声补充了一句。
“...但、但进步空间还是很大的!”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独自一人走上了通往二楼的螺旋阶梯。
...
魔雨莎离开了快一周了。
天野雪在楼下教导完精灵们后,回到二楼,第一件事,便是立马扑到了魔雨莎的床上,将脸深深地埋进了还残留着对方气息的枕头里。
雪后松木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将她所有的伪装尽数剥离。
这些天,她几乎无时无刻都在魔雨莎床上度过,起床,吃每天都会被系统刷出的不重样饭菜,在书架上找书看,最后睡觉,以此反复。
“一周了啊...那是不是意味着,魔雨莎就快回来了?”
那个黑头发的女人确实是说一周后。
“魔雨莎真正在意的人...”
呵,怎么可能?那个笨蛋最在意的人,除了我还能有谁?
...可是好担心。
可...万一呢?万一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存在呢?
“魔雨莎,你说是自己要全力以赴,可是你这么厉害,龙魂草肯定很容易拿到吧...在外面...会不会有别的女孩子呢?”
“大笨蛋...”
不不,肯定拿到了龙魂草就会回来,只不过没有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吧?
“...笨蛋,木头,无可救药的家伙...”
一想到魔雨莎在外面,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行!绝对不行!
她猛地坐起身,将枕头立在面前,把它当成了那个银发的木头。
她清了清嗓子,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那个...魔雨莎,”她对着枕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话没说完,她就懊恼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
太弱了!这样怎么可能攻略得了那个笨蛋!
她换了个姿势,重新抱起枕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喂,木头!你听好了!我...”她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喊了出来,“我喜欢...”
“啊——!”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发出一声羞愤的悲鸣。
说不出口!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戴着戒指的食指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灼热感,仿佛被炭火烫了一下。
“嗯?”
她愣了一下,抬起手,看着当初魔雨莎送她的戒指。
它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但那股灼热感却让她格外地在意。
是...共鸣吗?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那个笨蛋...是不是也在想我?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一股比刚才强烈百倍的剧痛,猛地从戒指处爆发!
那痛感不再是灼热,而是滚烫!就好像身体里被灌进了岩浆一样!
“唔——!”
她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成一团,怀里的枕头滚落在地。
“好、好痛——!”
“唔——!”
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额发,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巨大的痛楚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对、对了...戒指...能分担她的痛苦!
“魔、魔雨莎...你怎么了?”
她伸出手,徒劳地抓向空气,仿佛想抓住那个远在天边的人。那个笨蛋...到底在和什么样的敌人战斗?
与此同时,楼梯口探出了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脑袋。
萝森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不到半秒,好奇心便彻底战胜了敬畏。
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将眼睛凑到了门板上那道细小的裂缝前。
缝隙里的景象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那个在楼下威风凛凛的“天野雪大人”,此刻正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她的脸色惨白得吓人,身体抖得不成样子,紧闭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