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魔雨莎睁开眼，发现天野雪穿戴整齐地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看书。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赖在床上，而是穿戴整齐地坐在窗边的书桌前，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硬壳书，借着晨光翻阅。
“不多睡一会儿？”
魔雨莎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天野雪转过头来，向她喜欢的人露出微笑来。
她合上书，拿起来给魔雨莎看，是一本叫《圣都千年史》的书。
“不困啦...我在想，你之前说的任务。”
“你说你的任务是观察我，确认预言的真伪。”天野雪站起身，走到她床边，“但是这些都只是教廷上面的人说的吧，在我看来，我和我的族人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从来没有过接触外面世界的想法。”
“小雪...你是想要我调查教廷，还是说预言？或者...”
“我都想要，我不想再这样窝囊下去，我想报仇，但是我不想要和魔雨莎为敌”
“所以...你是想要成为他们口中的魔女了吗？小雪。”
这句话从魔雨莎口中讲出，天野雪却不觉得害怕，她现在说的任何言论，只要被其他人听见，都无疑是会立马处刑的。
但魔雨莎不一样，她眼中流露出的担忧让天野雪感到一丝丝愧疚。
“小雪，你知道为什么我会保护你吗？”
“...不知道。”
“因为我不相信他们说的精灵是那种天生邪恶的物种，而且教廷在外面做的事...也都不太好，加税收、集权、焚烧书籍...”
听闻此言，天野雪的眼睛一下子瞪大，激动地抱住魔雨莎的双臂，话都说不完整。
“也、也也就是说，魔雨莎其实...”
“我今天去看看吧，是小雪让我下定了决心，确认了事实，我便会出手。”
魔雨莎轻轻拿开天野雪的手，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更为正式的制服。
“这是...？”
“特殊作战穿的制服，不过我也很少穿，因为破了很难修理。”
比起教廷的白金色，魔雨莎拿着的这套外披为暗金色，内里灰白色，有许多的挂带，看样子的确更加地专业一些。
魔雨莎当即开始解开自己的扣子，突然的举动吓得天野雪转过身来，遮住自己的眼睛，直到换好衣服，没有通知，魔雨莎已经来到了门口。
“在这等我回来吧。”
“会回来吗？”
她拿开自己的手。
“会的。”
天野雪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每一次魔雨莎离开都会这么说，结果每一次她等回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好担心...
“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不行。”
说完，魔雨莎就离开了房间，把门关上了。
天野雪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是魔雨莎和某个被涂了脸的女孩子的合照，也是银白发的，她想，这大概就是魔雨莎说过的自己的妹妹吧。
比起现实里的魔雨莎，这个魔雨莎好像更加强硬，但也更温柔，更让人想要去依靠。
“魔雨莎，你可真是罪劣深重啊...”
她扑到了被子里。
...
圣都大图书馆，是仅次于圣殿的宏伟建筑。
魔雨莎独自一人走进了不对外开放的最高层——禁忌典籍室。
这里的光线很暗，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和魔法封印的味道，一排排顶天立地的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
魔雨莎径直走向存放着教廷正史的区域，她抽出一本记载着“百年前雪原灾厄”的官方编年史——《圣伐录》。
书页崭新，字迹工整，上面用最华丽的辞藻，描绘着教廷的“圣伐”：
“...背誓的精灵一族，其堕落的血脉催生了灭世的灾厄。冬至魔女降生之日，永冬的阴影便笼罩大地。为守护世间万物，教廷第七圣伐军团奉神之名，对盘踞在极北的异端执行了天罚...”
“...此战，圣光普照，异端在净化之火中灰飞烟灭，终结了这场由精灵的傲慢所引发的浩劫，只可惜昔日的绿谷，成为了如今的极北雪原...”
每一个字都在宣告着正义和胜利，但正是如这如此干净的字句，让魔雨莎不得不怀疑真伪性。
一场持续了数年的战争，不可能只留下这么完美的记录，没有伤亡，没有战略失误，没有任何污点。
不过现在，或许这本书可能还得加几句“月之精灵卷土重来，冬之灾厄即将苏醒”这类的话。
她将书放回原位，又抽出了另一本《异端考》。
“...曦精灵，其性狡诈，趋炎附势，百年前，迷途知返，弃暗投明，协助圣伐军团剿灭月之精灵余孽，其功绩可鉴，予以宽恕，赐圣都外围之地得以苟存...”
字里行间，满是施舍般的傲慢。
魔雨莎合上书，看样子她需要的答案不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