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轻飘飘的,像泡在棉花糖堆里,可眼皮却重得要命,压根睁不开。
她隐约记得自己似乎有些贪睡,游戏玩一半就睡了过去。
思考变得异常艰难,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有人正跪坐在她身边,身体有些冷,但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现在她像被冻在冰块里,能感知外界,却动弹不得。
“呼吸...比魔雨莎轻呢。”
魔雨莎?
有点印象...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又抓不住。
天野梦想皱眉,但身体不受控制,她感觉自己被翻了个身,后颈有人贴了上来,那人在闻她的头发。
“洗发水...要换成雪松味的...”
雪?
啊啊,想起来了,她应该是在“雪”的家里,“雪”烤焦了饼干,然后一起看了电影,自己很害怕,幸好电影只放了一半,之后就是玩一个心理游戏。
突然有冰凉的东西贴上她的手腕,像裁缝店的软尺缓缓收紧。
那触感顺着小臂一路往上,将手缠得死死的。
“手臂长度刚刚好。”
软尺继续蜿蜒向上,绕着肩膀打了个圈,随后向其他地方延伸。
天野梦在梦境里看见无数发光的丝线从天花板垂落,缠绕着她的关节,自己就像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样。
“呜...”
那人突然在她的锁骨上蹭来蹭去,摩擦得她皮肤发烫,但听到她这声小呜咽,手指居然收了回去。
“这里...”声音突然靠近,带着病态的雀跃,“和她的摸起来手感好像...”
那个人咬了自己。
天野梦在梦里看见一条蓝色毒蛇盘绕上身,信子扫过脖颈,鳞片明明看起来会咯的生疼,但是滑过皮肤,让人感到特别舒服。
尖锐的刺痛突然袭来,那条蛇咬了她,她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唔...!”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变成湿热的舔舐,像小动物在舔伤口,细细密密的,痒中带麻。
“我的...”
那个人哭了出来,随后便感到有毛茸茸的脑袋抵在颈窝处反复磨蹭,发丝扫过自己的下巴。
手指突然探入她的指缝,十指相扣,对方把她的手举到脸侧,深深吸气,然后发出满足的叹息:
“好喜欢...喜欢喜欢...好喜欢...你到底是不是她...?”
...我是谁?
软尺又缠上她的腰,这次勒得有点紧,陷进肉里,勾勒出腰臀的曲线。
梦境里,那些丝线像活了似的,勒得她喘不过气。
突然,那个人的手放在肚子上,隔着衣服慢慢画圈,像在丈量什么。
“再瘦一点点...就能穿下那件黑袍了...”
布料摩擦声再次响起,天野梦感觉自己被扶坐起来,那个人的手臂从背后环过肩膀,下巴抵在她头顶轻轻摇晃,像哄睡的人偶。
这个姿势让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在依赖自己,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魔雨莎当时...也是这样抱着我的...”
“你记得吗?”
声音突然激动起来,搂着她的手臂收紧到发疼的程度。
“当时在龙牙山脉,你总是在睡觉,我还以为你要死掉了。”
不...那不是我...我不记得...
她想摇头,却连指尖都动不了,温热的液体突然落在耳后,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背后传来压抑的抽泣,心跳声透过相贴的后背传来,又快又乱。
“骗子...明明说过要等我...”
温热的躯体压了上来,有重量跨坐在她腰间,发梢扫过脸颊,让她觉得痒痒的。
“妈妈要回来了,今天先到这里...”嘴唇贴上天野梦的额头,“明天继续帮你回忆...”
我要回忆什么...?
天野梦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这个声音...根本不是“雪”平日里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