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在将万的佩剑带回去后，天野雪突然醒来，她似乎特别警觉，跟猫咪炸毛一样盯着剑盒，说着什么闻到了其他女人的味道。
但在魔雨莎的安抚下，她还是睡着了，即使过去的两年里一直睡觉，但她还是提不起精神来，她自己都好奇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累。
这或许就是能力后遗症了吧。
第二天清晨，生物钟让魔雨莎自然醒了过来，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几乎让她喘不过气的束缚感。
天野雪像一只大型树懒，四肢并用地将她紧紧缠住，一条腿还霸道地横在她身上，睡裙的裙摆被蹭到了大腿根部，露出光洁的皮肤。
她只是稍微动了一下手腕，试图将那条腿挪开，怀里的人便立刻收紧了手臂，鼻尖在她的颈窝里不安地蹭了蹭，发出了带着浓浓睡意的梦呓。
“...不准走。”
魔雨莎总觉得这句话听了无数遍了。
她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安详的睡颜，冰蓝色的发丝搔得她脸颊有些发痒，感到一阵无奈，却又无法抑制地涌上一股怜惜。
“小雪，该起床了。”
怀里的人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声音含混不清，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先亲我一下。”
魔雨莎的呼吸一滞，看着天野雪那微微颤动的睫毛，沉默了片刻，无奈地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为什么她幻境里的魔雨莎会这么任由他胡闹...亲吻不应该是有特殊意义的东西吗？每天都重复的话，很没意思吧。
“好了。”
“...嗯。”
天野雪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臂，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像一只终于睡饱了的猫。
但她没有立刻起床，而是坐起身，打量起了魔雨莎。
“今天穿哪件？”
“...什么？”
魔雨莎一时没反应过来。
“衣服啊！”天野雪理所当然地指了指衣柜，“你快起来，我帮你挑。”
不等魔雨莎回答，她已经自顾自地跳下床，光着脚跑到衣柜前，拉开了柜门。
魔雨莎看着她在自己那几件款式单一的黑色长裙和斗篷之间挑挑拣拣，最后拿出了一件相对最新的长裙。
“就这件了。”她抱着衣服走回来，不由分说地塞进魔雨莎怀里，“快换上，我帮你。”
“我自己来就行。”
“不行。”
天野雪立刻摇头。
“你昨天练习魔法消耗了那么多魔力，现在肯定很累，我帮你穿。”
...还是不扫她的兴了。
魔雨莎只能顺从地站起身，任由那双小手有些笨拙地帮她解开睡裙的带子。
早餐的时候，天野雪也太过亲昵了。
她将烤好的面包仔细地切成小块，抹上果酱，然后像喂小鸟一样，一块一块地递到魔雨莎嘴边。
“张嘴。”
“我自己有手。”
“你的手是要用来保护我的，不能用在这种小事上。”
天野雪振振有词地收回手，再次将面包递到她唇边，眼神里写满了“快吃”。
吃完早餐后，按照天野雪所说的，她要进行每日的魔法训练。
但是天野雪提出的要求特别奇怪，已经让魔雨莎不得不怀疑自己所熟知的元素法则。
“不对不对！你昨天明明可以一边让冰晶开花，一边让火焰凝固的！”
她跑上前，拉着魔雨莎的手晃来晃去。
“你是不是又偷懒了？还是说，你又把魔力浪费在别的地方了？”
“...可能，今天状态不太好。”魔雨莎只能如此回答。
“那你今天晚上不准吃甜点了！”
天野雪双手叉腰，煞有其事地宣布着惩罚，但很快又心软下来，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
“不过...明天要努力哦。”
天野雪是打自心底的快乐，但也正是这份纯粹的快乐，让魔雨莎的内心愈发强烈地挣扎，毕竟她们的对话，她们的互动，完全建立在那虚假的两年记忆之上。
再这么放松地度过每一天的日常，拯救进度迟早会99%，但是这样的话，她猜测大概是不会到100%的。
99%和100%之间的那个分隔线，这应该就是她现在面临的选择，要么若无其事地度日，要么让天野雪重拾复仇的使命。
魔雨莎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道：
“小雪，你...还记得你的家人吗？或者...你的族人？”
枕在她腿上的天野雪愣了一下，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魔雨莎，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说着异国语言的陌生人。
“家人？”她重复了一遍，然后理所当然地笑了，伸出手臂抱住魔雨莎的腰，“我的家人，不就是你吗？”
“...啊，对。”
也许直接问，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今天一天的时间，魔雨莎都在天野雪的安排下度过，但也是一次挺新奇的体验，以前都是她来安排的。
晚上，等天野雪终于心满意足地睡熟后，魔雨莎才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
她为女孩掖好被角，凝视着那张安详的睡颜许久，才转身，悄无声息地走下了一楼。
壁炉里的火焰已经熄灭，只有月光透过高窗，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清冷的银辉。
她从系统的储物空间拿出剑盒，抽出万的长剑，闭上眼，尝试着将自己最熟悉的冰系魔力缓缓注入剑中，但长剑毫无反应。
不甘心地加大了魔力的输出，剑身却开始发出一阵微弱的排斥性的嗡鸣，仿佛在抗拒着她的力量。
果然不行吗...
她睁开眼，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在火山洞窟里与万的那场战斗，那燃烧的长剑，那漫天飞舞的火红色丝线，以及那个女人脸上狂傲不羁的笑容...
万是火元素的使用者，果然还得用火元素魔力吧。
而这一次，剑身发出一阵微弱的嗡鸣，魔雨莎心中一动，这柄长剑在回应她。
她立刻开启“魔力感知”，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把剑上。
在她的感知世界里，剑身内部那狂暴的火元素魔力像一片翻涌的岩浆海，而在那片岩浆海的最深处，她看到了一缕极其微弱的光点
是万的生命气息！
“看好了，胆小鬼。”
“你把她面前所有的石头都搬走了，她就永远学不会看路。”
“...把你的后背交给我。”
“...如果有空的话，拿着圣水找到我的妹妹...”
啊，没错，她当时只是逃走了，并没有亲眼确定万的死活。
但如果她还活着，那为什么要把剑给自己呢？
“系统，万还活着吗？”
系统的答案还是和上次一样。
【在这个世界，一切生命都有着既定的结局。】
“那就是说，如果万的结局是活着，即使她是被封印又也许是真的死了，也是有机会复活的对吧？或者说，她不会以生命体的形式存在？”
【不否认宿主的推理，但一切的结局，还需要宿主亲眼去看，这样才能保证故事的精彩。】
魔雨莎想起来了万的妹妹，当时自己救了她后就一走了之，但如果万还活着，那绝对不会不管她的妹妹。
万是教廷的人，说不定知道什么方法，能够解决天野雪身上的问题。
魔雨莎又想到什么，向系统提问。
“那天野雪的失忆，系统商店里有能够解决的道具吗？”
【有，但宿主的点数不足以支付，而且情感抵押只限于故事的第一阶段。】
“...行吧，这样看来，接下来只能...”
“魔雨莎，你在和谁说话？”
天野雪揉着眼睛走下了楼，没有魔雨莎的陪伴，她就会醒来。
魔雨莎回过头，摸着她的脑袋，温柔地回应她：
“没事，在练习魔法，我们去睡觉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