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周一再次回到学校时,相马穗花的座位,是空的。
整个上午,伏司见天音都像丢了魂一样,频繁地看着那个空座位,又时不时地看向我,好像是在质问我都对相马做了什么。我只能避开她的视线,假装专注于课堂。
午休时,天音将她的手机递到了我的面前。屏幕上,是她与相马的聊天界面。
【天音,对不起。我……我想我大概,已经没有画画的资格了。我不想再拖累大家了。文学社,我退出。真的,非常抱歉。】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事情彻底搞砸了。 脑子飞快地转着,我把手机还给她,第一反应就是得想办法补救。
“我去找她谈谈吧,这事能解释清楚,还能挽回。”
伏司见接过手机,没有生气,只是失望地看着我。
“下午来活动室吧,大家都会来。穗花的事情,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放学后,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和伏司见一起来到了文学社活动室。
常海丰垣和祥山丸彩已经到了,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凝重。
伏司见让大家坐下,开门见山地说:“中午,相马同学给我发消息,说要退出文学社。她在短信里说……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画画的资格了。”
话音刚落,常海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通红地瞪着我。 “是你干的吧?”
我愣住了:“什么?”
“别装傻了!”常海的语气充满了火药味,“自从你来了之后,天天把计划、效率什么的挂在嘴边,整个社团的气氛都变了!相马肯定是因为受不了你这种压力才退出的!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我皱起眉头,感觉这口黑锅扣得莫名其妙,“我跟相马同学总共就没讲过几句话!”
“常海君!”伏司见天音也站了起来,“请冷静一点!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能随便怪罪岐路君?他也是想帮我们!”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惨然的笑容。
“帮我们?”常海自嘲地笑了一声,“社长,你太天真了!自从他来了,天天把‘计划’挂在嘴边,搞得我们好像都是笨蛋一样,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他越说越激动,指着我继续说: “相马有多敏感你不知道吗!她肯定就是受不了这个才走的!你想想,最近除了他来了,还有别的事吗?没有!不是他是谁?”
“这根本不是证据,是常海君的凭空猜测!”天音也有些生气了,“在搞清楚状况之前,我们自己人先吵起来,这像话吗?
眼看他们就要吵得更凶,一直沉默的祥山学姐突然站了起来。
“够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分量,争吵声戛然而止。
她环视了一圈我们所有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和失望。
“真是一场闹剧。”她冷冷地说,“一个成员退出了,你们不去找她问清楚原因,不想办法挽回,而是在这里互相指责,玩抓内鬼的游戏。”
她拿起自己的书,走向门口。
“我曾说过,如果我发现你们的活动没有价值,我会立刻离开。”
“现在我发现,你们不仅没有价值,而且非常幼稚。再见。”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祥山学姐走了。
她的离开像一盆冷水,浇熄了所有人的火气。
常海愣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看了看天音,又看了看我,最后颓然地垂下头。
“……对不起,社长。”他低声说,“刚刚……我是有点冲动了。但是,这个社团已经不是我喜欢的样子了。我……也没法再待下去了。” 说完,他拉开门,也走了。
偌大的活动室,终于只剩下我和天音两个人。
夕阳照进来,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什么都没发生,但一切都结束了。
“对不起……”天音先开了口,声音有些硬噎,“常海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太担心相马了。”
她是在替常海向我道歉。
“也让你看笑话了。你看,我们的社团本来就已经这么脆弱了,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自己就先散架了。”她苦笑着,“所以,这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
她越是说不关我的事,我心里就越堵得慌。
怎么可能不关我的事。 常海那家伙虽然是个愣头青,但他这次好像没骂错。我就是那个闯进来,把所有东西都搞得乱七八糟的家伙。 还想着“解决问题”?
我真是想太多了。我连问题是什么都没搞懂,就一头冲了进来。
(第一卷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