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说，好久不见啊。”
卡夏微笑着伸出一只手，示意我坐下。
面前的桌子上是一杯红茶。
我端起茶，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一口气喝完。
味甘而清甜，我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
即使这是数据空间，但还是太真实了。
“你呀，还是那么毛毛躁躁。”
她看着我一口气把茶喝光，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你。”
喝完茶后，我迫不及待地想追问卡夏的情况。
“好好好，不着急，我们有很多时间。”
她优雅而从容地放下茶杯。
“我们从哪里开始讲比较好呢...”
……
……
……
她一字一句地听着。
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与卡夏闲谈日常，如家人一般。
在我提及可心时，卡夏会适时地补充——
“她别无办法，她的生命逻辑从出生起，便已被教授设定好了，要一直看着你生长，使你成为教授所用的武器，很显然，她失败了。”
……
……
……
提及卡琳时——
“她是零号实验的创始人，目的是把你从实验带出去，然后完成对教授的复仇，以证清白，仅此而已。”
……
“作为一个科学家，她很单纯。”
卡夏微笑着说。
越聊，我越发现，卡夏知无不言，言语温和。
但我发现一个问题。
卡夏既然一直站在全局观察着全部，却一直在帮助着我。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卡夏，我有什么神奇之处吗，为什么，我是这个被选中的人呢？”
她没有说明缘由，而是起身，抽出了一本破旧的笔记本。
少女轻轻地摩挲着笔记本，就像抚摸着爱人的脸颊。
卡夏将笔记本递给我。
我接触到笔记本的一瞬间，笔记本化作了万千光芒，进到了我的体内。
大脑翻转，很多不属于我的记忆涌现了进来。
“很久以前，发生了一场大战，以前的你，不在乎虚空与神族之间争斗。”
“只是看到了折翼在漩涡里的我。”
“你只是将我救起，什么也没说。”
“只是把一本书交给了我，告诉了我世间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没必要为了族长的三言两语搭上自己的性命。”
日记进入身体后，记忆逐渐清晰，画面里，一位奄奄一息地少女手持断剑，看着我。
正是年轻的卡夏，记忆里的她十分警觉的看着我。
“该死的虚空族！我恨你们！”
记忆里的卡夏生命快速地流逝，身上的虚空锁毒不断蚕食着她的生命。
“你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呢。”
我看着画面里的“我”如此说道。
“我”表现地很欣慰。
她砍了我几刀，发现对我造成不了伤害，反而因为毒素加剧，脸色愈发地灰青。
能硬抗毒素这么长时间，这神女日后必成大器，起码能拖延一下其他虚空魔神的时间，别老天天惦记我。
打点好了身后事。
我将赖以成名地不死之书递给她。
我这一副躯体，走过了太多岁月，本以为这场神战结束，神族灭亡之后再也没有办法提升了。
居然能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加油吧，少女。
……
……
“再听到你的消息时，你只余一缕残魂，你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你是因为将不死之书赠予我才死的，赠予了一个本应是你敌人之手，所以，你才丧失这份你的能力。”
卡夏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似乎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神族与虚空族之间的斗争一直都在持续。
“成为神族圣女后，我翻阅了无数关于虚空族和不死之书的资料，只有寥寥几个字。”
“紫微魔神，不怒，不怨，不死，不喜斗争。”
“紫微最大的依仗，便是不死。”
“你将最大的权柄交予我，一个素未谋面的敌对势力的圣女，给予了当时的我巨大的冲击。”
“为了保护你，我将你的残魂放入零号实验中，只待你恢复如初，以报你救命之恩。”
卡夏又为我沏好了茶。
日记进入我的身体后，我感觉自己灵光了不少。
我很清楚一点。
卡夏对我做的事情并非她善良，而是以前，我曾帮过她。
卡夏，是来报恩的，我本以为她能复兴神族便不错了，这还真是出乎意料。
“难道我的不死能力，不是可心给予的吗？”
卡夏摇了摇头。
“是你的不死之书，我将日记本交给你后，便被可惜探查清除掉了，这里我只是一丝不会被特别察觉的数据，在将日记本交还给你后，我的使命就快结束了。”
我愣了愣。
“你要消失了吗？”
“起码现在还不会，我还可以陪你一段时日。”
卡夏微笑着看着我。
“对不起，魔神大人...”
我摇了摇头。
一旦使用了别的称呼，我便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层无形的厚障壁。
明明那是一份名为白月光的情感。
“你还是叫我紫辰夕吧，那花里胡哨的称呼我听不惯。”
卡夏点了点头，笑颜如玉。
“即使只剩残魂，也还是和我初见遇到的本尊一样不拘小节呢。”
“经过一系列的零号实验，你或许已经身心俱疲了，所以，我不会要求你和我走。”
“你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你久违的人间，然后，再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我点了点头。
“那么，我希望你能一直给我泡茶喝。”
与卡夏在一起实在是太惬意了。
我甚至都忘了有一个把我从零号实验里带出来的人。
“话说，卡琳呢？”
我环顾四周，除了我和卡夏，空无一人，按说她应该和我一样一起出来了才是。
“她被我锁在了实验中，你希望她出来吗？”
“如果她从实验出来的话，或许就会拉着你去完成她对教授的复仇了哦。”
卡夏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你不是不太喜欢斗争吗？”
“就这样享受着，然后离开零号实验，岂不很好？”
我感受着体内，日记本的力量不断地发散。
不喜欢斗争，只是不喜欢被叨扰而已，谁会放弃变强的机会。
“卡夏，你觉得，当时我为什么会把保命用的不死之书给你？”
“是为了，平衡虚空与神族之间的势力与仇恨吗？”
我摇了摇头。
“我觉得，只是因为看到了有人需要帮助，然后就顺手帮了一下，仅此而已。”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无厘头，无心插柳柳成荫。
有时候，想做的事情，会在完成的那一刻索然无味。
有时候，做一件事，只是兴趣驱使而已。
“正如你所说，我已经记不得当时的记忆了，或许现在我也只是一缕残魂，在你将日记本还给我的帮助下或许还能恢复如初。”
“但我能将不死之书交给你，说明我已经看淡了生死这件事。”
“我的行事风格和我的能力完全不匹配，所以会受到很多人忌惮，他们忌惮的是不死的我，怀璧其罪，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也许，只是我活得够久了，想要解脱吧，
“我知道，将不死之书交给了你，我也不一定会完全地消散。”
“但我能重新开始一段生活。”
“我只是随手将书给了别人，只是这个人，恰好是你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