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叶夏，你知道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
维多利亚看向质问着卡叶夏的神族将领，又转过头看向卡叶夏。
卡叶夏是抚摸着那位虚空魔神的脸庞，他眼神空洞，目光呆滞。
卡叶夏却无所谓地将额头贴到上面。
比起好友，卡叶夏的举动更像是久未见到丈夫的妻子，维多利亚从来没有看到过卡叶夏这般小女人的姿态。
这个魔神，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会让那个所向披靡的卡叶夏变成这样？
“你这么做，会被判以投敌罪，受神魂分裂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并被革除神族族长之位，格除神格，执行焚烧灵魂之苦！”
彼时的维多利亚仍不知道。
神族与虚空族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战争，永远只是政治的延续，分配蛋糕的时候，新成立的神族委员会一点都没有记得这位劳苦功高的神族“前族长”。
“经神界委员会研究决定，推举维多利亚圣女为下任神族族长，执行保卫神族的光荣职责与使命，维护……任期……”
维多利亚木木地站在台上，接受着委员会地授勋仪式。
她脑子里有太多太多复杂而不明白的东西而没有处理。
她不明白，为什么卡叶夏一点功劳都没有，她不明白，如果虚空族已经被革除完毕，那原先抵抗虚空宗旨的神族族长，又为什么由她来担任？
她不明白……
维多利亚甚至没有在意为她受训的一位委员会成员在为她佩戴神圣十字徽章的时候对着她的胸部动手动脚。
……
……
……
“前辈，你还好吗？”
维多利亚坐在了卡叶夏的面前，她举手示意对卡叶夏每日执行鞭刑的神官。
“前辈，我想和你说说话。”
维多利亚看着伤痕累累，眼神呆滞，目光无神的卡叶夏。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那个无所不能的卡叶夏如此颓废的“倒下”。
那可是在神战中一力降七会的卡叶夏啊。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真如其他被清算的旧将说的一样——
“打仗大多辽，脑子打坏了！”
“前辈，大溃败的那一场神战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
……
“前辈，为什么，你要在完全根除虚空的最后时刻，力保一个没有意识的魔神残躯呢？”
维多利亚发现卡叶夏的眼睛里恢复了一些亮光。
维多利亚感觉到卡叶夏破碎的神魂凝固了一些。
她受鞭刑分魂还不够。
她还自己主动分离神魂？
她就这么想死吗？
“是......小维啊。”
维多利亚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这位偶像。
“年轻人，不要愁眉苦脸的。”
她微笑着，仿佛一位家中旧不见的老长辈，在温柔地嘱托。
“我自认对神界无愧，虚空势力也早已清剿完净，对虚空的屠戮无可厚非，所以，在这之后——”
“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旧事令我挂怀。”
……
“小维，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爱？
虚空大敌和爱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是卡叶夏真的打仗多了爱心泛滥，还是虚空侵略神族的记忆已被神鞭打撒。
卡叶夏怎么会对虚空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呢？
维多利亚不解地看着卡叶夏。
“虚空全是一堆渣滓，一堆只知侵略繁殖的畜生。”
“连同他们的魔神，没有一个是能可以坐下来好好沟通的。”
这是从神族出生起便被灌输的意识，连年的战争和死伤的神族，那场悲痛的神战。
都在这么证明。
虚空全是一堆渣滓，只知侵略繁殖的畜生。
连同他们的魔神，没有一个是能坐下来好好沟通的。
“你想说，虚空族有例外？”
维多利亚嗤之以鼻。
即便眼前的这位是曾经的神族之长，她也不免开始认为卡叶夏的理智已近飘零了。
“不，当然没有例外。”
卡叶夏笑了笑。
……
“明知故犯，死罪！”
维多利亚关上了门，离开了这座牢房，她一直以来对卡叶夏的敬仰也随风而散。
身负枷锁地卡叶夏看着离开的维多利亚，眼睛里闪过些许疲惫。
“维多利亚，你的顾虑，是对的。”
“但，紫微星，也没有错。”
卡叶夏意识飘回到那一次惨败的神战。
她已准备好自刎。
她没法眼睁睁地看着身旁神族的同胞被俘遭受着不平的待遇而自己无能为力。
甚至，连她自己也难以幸免于难。
周围的脚步越来越多。
一众魔将目光炙热地看着卡叶夏
她刚架起神圣光明剑在自己的脖颈，快速地抹下。
视野里，一位紫色金袍的身影站在她眼前。
虚空族地魔力围裹着她。
连同强大的力量摁下了她手中的剑刃。
可神圣光明剑的伤口是不可修复的。
反正死后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了，神族的同胞们啊，我对不起你们。
她屈辱地接受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嗯？
怎么回事？
卡叶夏睁开了眼。
周围的魔将都倒下了，化作了破散地碎片。
身边只余这位身着紫金色袍的虚空魔神。
“如果我是其他魔神，你便是我此行最大的战利品。”
“哎嘿，但我不是。”
卡叶夏感觉越来越虚弱，神圣光明剑不论是对虚空还是对神族，都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
是早在虚空族与神族还没开战时，双方的匠师合力打造的最终兵器。
如果有谁违背了和平的盟约，另一方便有权拔出这神圣光明剑去抹杀违盟者。
紫金色衣袍的虚空魔神，从胸口掏出一本书，让后缓缓地融入卡叶夏的身体中。
卡叶夏一开始很抵触，但暖洋洋的身体让如风中残烛的躯体又重新活了过来。
全身恢复完毕感到不可思议地的卡叶夏看着眼前的虚空魔神。
“你怎么救我的？”
卡叶夏不解，既已经开战，很多事情都无法回头了。
更令她不解的是，作为对神特攻的武器，无论是虚空还是神族，都没法承受其强大的神圣伤害而毁伤。
这个人，居然能救下已割开咽喉的自己？
对于敌人的仁慈，更是对自己的残忍。
卡叶夏深谙此道。
自不知多久前，神战开始之后便再没停下，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虚空魔神？
“神圣光明剑，只杀违盟者，此任神族族长行事光明磊落，谈何违盟之说。”
“两位神匠看见这一任的神族族长是如此死亡的，会怪罪我的。”
卡叶夏发现眼前虚空魔神的眼睛时红时黑，似乎是在发动着什么能力。
“如果我现在杀了你呢？”
卡叶夏提刀放在虚空魔神的脖颈上。
“我的能力是不死，杀了我，你也会死掉。”
“至于我想不想死，取决你想不想杀我。”
“你若杀我，作用于你身上的不死之力便会消失，你会和我一起死。”
眼前的虚空魔神丝毫不在意。
“而且，嘻嘻嘻，和那么漂亮的神族族长死在一起，未来也能传出一段神魔之恋的传说佳话呢。”
这个虚空魔神，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他真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