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酒红色天鹅绒窗帘的缝隙,吝啬地洒在温书严那张大得有些空旷的床上。空气里残留着淡淡的、属于苏娜娜形态治愈之力的温暖气息,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被昂贵熏香试图掩盖的……血腥味?
叶澜青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陌生又熟悉的、属于那个恶少温书严卧室的浮夸装饰——巨大的水晶吊灯、繁复的金色雕花床柱、以及……床边一张带着关切(?)但又明显透着纨绔气息的脸。
“醒了?”温书严的声音响起,刻意调整得带着点漫不经心,又掺了点“少爷体恤下属”的别扭感,“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午饭。”
叶澜青猛地坐起身,剧烈的动作牵扯到身上几处被魔物触须勒出的隐形淤伤,让她闷哼一声,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停车场!王莉莉她们可怕的魔物形态!苏娜娜被触须缠绕亵玩的惊恐画面!自己……那冰冷彻骨的杀戮!最后……颈侧那抹冰凉的、如同毒蛇般蔓延的紫色裂纹!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指尖却在触碰到光滑皮肤前被温书严懒洋洋的声音打断:
“放心,死不了。也没缺胳膊少腿。”温书严挥挥手,仿佛在处理什么微不足道的小麻烦,“啧,听说你们遇上了点‘小麻烦’?那种不上台面的垃圾,也值得你弄成这副狼狈样?”他的语气带着惯常的挑剔和嫌弃,眼神却飞快地扫过叶澜青试图遮掩的颈侧——那里一片光洁,在晨光下白皙细腻,没有任何异常痕迹。是治愈之力起了作用?还是那裂纹只有特定状态才能显现?
叶澜青的手指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换上的、温家提供的干净睡衣,心乱如麻。苏娜娜呢?娜娜怎么样了?她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自己晕倒前,娜娜那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个……小丫头呢?”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和急切。
“哦?你说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金毛小鬼?”温书严挑了挑眉,露出一副“你这问题真奇怪”的表情,“她没事。啧,说起来,这次算你运气好。那小家伙跑得挺快,正好撞上我们温家的清洁队在附近‘工作’。”他信口胡诌着,努力模仿出苏娜娜那种带着点小骄傲的奶气口吻(虽然在他少爷的壳子里显得极不协调),“她临走前还跟我……额,跟我的管家说呢!说什么‘温氏集团真厉害呀’!‘温少好棒!这么快就派人来帮忙啦’!‘叶姐姐得救都是温家的功劳’!”
温书严一边拙劣地模仿着,一边观察着叶澜青的反应。“她还说,让姐姐安心在温家休养,温家会保护姐姐的!”
叶澜青听着这明显不像苏娜娜会说的、带着浓厚“温氏”广告风的说辞,心中疑窦顿生。
温氏集团?清洁队?支援这么快?而且……娜娜怎么可能这么夸温家?
她清晰地记得,“苏娜娜”是极其讨厌温书严这个人的!虽然她没明说,但她对叶澜青的关心是纯粹的,对温家的态度也非常冷淡!这些谄媚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再联想到温书严这个恶少……他什么时候会主动关心下属死活?还特意守在自己床前?叶澜青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审视和警惕。这太反常了!温家的反应速度,温书严的“关怀”,苏娜娜的“夸赞”……处处透着诡异!
“是吗……”叶澜青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所有情绪,声音平淡无波,“那真是……辛苦少爷了。替我谢谢那位‘清洁队’的及时援手。”
温书严看着叶澜青这副毫无波澜、甚至带着疏离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妈的,演过了?被她察觉不对劲了?
“咳,你知道就好。”他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摆出少爷架子,“既然醒了,就别赖床了。收拾收拾。”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叶澜青苍白的脸上,又飞快地移开,用一种施恩般的、却又带着点刻意表演出来的“温和”语气说:
“本少爷今天心情不错,大发慈悲,送你回趟你那破地方。顺便……嗯,去看看你那病恹恹的老妈。”他刻意加重了“看看”两字,仿佛这是天大的恩赐,“毕竟……你现在也算是我温家的人了,不能显得我温家亏待你。”
叶澜青猛地攥紧了藏在被子下的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看母亲?那个因为流言和温家而彻底绝望的母亲?温书严这突如其来的“善意”,在她听来,更像是另一种形式的示威和监视!是去看看他的“财产”有没有被惊扰?还是去炫耀他的掌控力?
但她没有反抗的余地。她沉默地掀开被子,强忍着身体的疲惫和酸痛下床。那抹颈侧的紫痕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她的神经。温家?娜娜?眼前这个态度诡异的恶少?一切都像一张铺天盖地的蛛网,将她越缠越紧,向着那个冰冷、黑暗的未来拖去。
……
温书严的“浪子回头”表演持续上演。
他亲自(带着一队保镖)送叶澜青回家,在老城区破旧的筒子楼前,那辆锃亮得能当镜子的豪华悬浮车引起了前所未有的围观。他下车时,甚至刻意整理了一下领口,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亲和(实则依旧带着纨绔气)的笑容,对着探头探脑的街坊邻居微微点了点头。
在叶澜青狭小、弥漫着药味和绝望的家里,他破天荒地没有挑刺,反而对着惶恐不安、眼神躲闪的叶母,说了几句极其生硬的场面话:
“老人家安心养病……叶……叶澜青在我那很好……集团不会亏待功臣……”
他甚至掏出了一张数额不小的支票(当然是以“集团慰问金”的名义),放在了那张破旧的小桌子上。
叶母看着支票上那一长串零,又看看站在温书严身后、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女儿,嘴唇哆嗦着,眼泪无声地滚落,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收下。
回去的路上,温书严坐在宽敞如移动客厅的车厢里,对着全息投影的新闻稿装模作样地“审阅”,声音还故意提高了些:
“嗯……这个‘温氏关爱底层员工家庭基金’的计划书……李秘书,再追加五千万预算!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温氏集团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浪子回头金不换,本少爷也要做点慈善事业嘛!”
他的表演声情并茂,努力传达着“幡然醒悟、关爱员工、热心慈善”的浪子回头形象。他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旁边座位上沉默的叶澜青。
叶澜青偏着头,静静地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被巨大霓虹广告牌分割得光怪陆离的街景。车窗的倒影里,映出她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以及那双……越来越冰冷、越来越疏离的眼睛。温书严那番慷慨激昂的“慈善宣言”,在她听来,虚伪得如同毒药。
浪子回头?慈善?责任感?
不过是一场掩人耳目、精心排练的闹剧。
而她和他,都是这场闹剧里身不由己的木偶。
……
几日后,霓渊城第一高中。
温书严百无聊赖地趴在课桌上,心思早已飘到如何压制叶澜青颈侧那该死的裂纹和寻找母亲线索上。叶澜青依旧沉默地坐在他旁边,替他处理一些琐碎的课业,但两人之间的空气冷得能结冰。
就在这时,班主任那毫无起伏的声音在教室前方响起:
“同学们,这位是新来的转学生,端木樱。以后大家好好相处。”
温书严懒洋洋地抬起头,目光随意地扫向讲台。
然后,他的身体瞬间绷直!如同被电流击中!
讲台上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稚嫩的少女。一头柔软的浅棕色短发,乖巧地别在耳后,露出小巧玲珑的耳朵。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像橱窗里的陶瓷人偶,尤其那双眼睛,是极其少见的、带着点迷蒙雾气的浅灰色。她穿着崭新的校服,双手有些紧张地揪着书包带子,整个人像一株含羞草,散发着极易被忽视的、怯生生的文静气息。
端木樱!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温书严脑海中炸响!游戏里那个总是跟在叶澜青身后、喊着“澜青姐”、拼尽全力辅助她战斗、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挚友化为魔女、在城市废墟中徒劳呼唤名字的……**魔法少女·青鸟**!叶澜青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搭档!她竟然在这个节点,以转学生的身份出现了!
温书严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是源初之光的安排?还是……叶澜青的魔女化进程已经引起了更高层面的“关注”?
讲台上的端木樱似乎感受到了温书严过于灼热(或者说震惊)的目光,她怯生生地、极快地抬眼看了他方向一下,那双雾蒙蒙的浅灰色眼睛,正好对上了温书严复杂惊愕的眼神。
然后,那双看似懵懂无害的眼眸深处,极其迅速地掠过一丝……温书严无法解读的、带着探究、警惕和一丝冰冷审视的光芒!那光芒快得如同错觉,瞬间又变回了怯生生的样子。
紧接着,她的目光,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落在了温书严旁边——那个依旧低着头、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叶澜青身上。
她的视线在叶澜青身上停留了两秒,浅灰色的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细微得几乎无法捕捉。随后又移开,对着全班同学深深地鞠了一躬,用细若蚊呐的声音说:
“大、大家好……我叫端木樱……请多指教……”
她坐到了教室后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小小的身影安静地蜷缩着,像个无害的小动物。
但温书严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寒意,如同冰冷的藤蔓,顺着脊椎悄然爬升。他知道,平静的日子,彻底结束了。
端木樱那平静的外表下,那双雾蒙蒙的浅灰色眼睛,像两台无声运转的精密扫描仪,正在不动声色地、牢牢锁定着他和他身边那个正滑向深渊的……“澜青姐”。而她和叶澜青之间,那段在游戏里注定走向悲怆的宿命羁绊,似乎已经悄然扣上了冰冷的齿轮。
温书严的掌心,再次被冷汗浸透。
下课铃的余韵还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学生们如同泄闸的洪水涌向四面八方。叶澜青收拾着温书严桌上那些几乎没被动过的崭新文具,动作机械而沉默。温书严则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着窗外,实则眼角的余光始终粘在叶澜青身上,留意着她颈侧那片被他刻意“忽略”的皮肤下,是否又浮现出那致命的紫痕。
就在叶澜青准备离开座位时,一个怯生生的身影挡住了光线。
“叶……叶澜青同学?”
叶澜青抬起头,撞进一双雾蒙蒙的浅灰色眸子里。是新来的转学生,端木樱。她小巧的脸蛋带着点紧张的红晕,双手紧紧抓着书包带子,像只误入猛兽领地的小鹿。
“有事?”叶澜青的声音很淡,带着惯有的疏离。
“我……我是端木樱,刚转学过来。”端木樱的声音细细软软,努力扬起一个友善的笑容,“感觉教室好大好陌生……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带我熟悉一下校园?就……就一会儿?”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害的请求,让人难以拒绝。
叶澜青下意识地微微蹙眉。她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善意和接近本能地抗拒。她下意识地侧头,瞥了一眼旁边的温书严——这个掌控着她一切的、态度诡异的恶少,他会怎么反应?
出乎她意料的是,温书严只是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嘴角甚至勾起一抹看戏般、带着点玩味的弧度。他非但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用一种仿佛乐见其成的慵懒腔调开口:
“哟,交新朋友了?好事啊。”他对着叶澜青挥挥手,像打发个物件,“去吧去吧,省得你整天对着我这张脸死气沉沉的,看着就烦。”那语气,像极了主人允许自己的猫去和邻居的宠物狗玩耍。
叶澜青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温书严这副故作“开明大方”的姿态,让她心底的疑云更浓。但他确实没有反对,甚至隐隐有“撮合”之意。她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对着端木樱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看着叶澜青和端木樱一前一后、保持着明显距离离开教室的背影,温书严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眼神变得深幽。端木樱……终于开始行动了。
……
周末,阳光难得地穿透了霓渊城常年笼罩的灰霾,在老城区废弃广场锈蚀的金属雕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叶澜青如约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一处被巨大广告牌阴影覆盖的角落。苏娜娜(温书严)早已等在那里,抱着她的大鲸鱼玩偶,金灿灿的卷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叶姐姐!”小萝莉立刻雀跃地扑过来,抱住叶澜青的手臂蹭了蹭。
叶澜青冰冷的脸色在触及那纯粹的依赖和温暖时,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一些,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等很久了吗?”
“没有没有!”苏娜娜摇头晃脑。
就在这时,一个细软的声音响起:
“叶……叶澜青同学……苏娜娜?”
两人回头,只见端木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依旧是那副怯生生、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模样。但她那双雾蒙蒙的浅灰色眼睛,此刻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愕和困惑,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叶澜青身边的苏娜娜,小小的眉头紧紧皱着。
“端木同学,你来了。”叶澜青点了点头。
“嗯……”端木樱走近几步,目光在叶澜青和苏娜娜之间来回游移,尤其是苏娜娜身上那毫不掩饰的、属于魔法少女的光之刻印气息(虽然苏娜娜的刻印平时隐藏得极好,但在同类面前似乎难以完全掩盖,尤其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疑惑和不解:
“你们……认识?还有……苏娜娜……小妹妹?你也是……?”她的问题没有问完,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个金发异瞳的小萝莉,身上怎么也会有魔法少女的力量?而且……是如此的纯净温暖,与叶澜青那带着雷霆威压的紫电气息截然不同!这个城市,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魔法少女?!
“端木姐姐好!”苏娜娜(温书严)立刻扬起最天真可爱的笑容,主动拉住端木樱冰凉的小手晃了晃,“娜娜也是魔法少女哦!和叶姐姐一起打坏蛋魔物的!”她努力扮演一个毫无心机的小孩子。
叶澜青看着端木樱那充满探究和迷惑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端木樱知道魔法少女?甚至还看出了苏娜娜的身份?这个转学生的来历果然不简单。她替苏娜娜解释道:“娜娜……是我偶然认识的朋友。她……情况特殊。”
端木樱的目光在叶澜青脸上停留了几秒,又看了看笑容灿烂的苏娜娜,最终,她眼中的惊疑慢慢化为了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她没有再追问苏娜娜的来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从背后那个看起来比她娇小身体还沉重的书包里,吃力地抱出一大叠用特殊防水布包裹着、散发着纸张和淡淡墨香的厚重资料。
“叶澜青同学……苏娜娜妹妹,”端木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我今天来,是想帮你们。也……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帮助。”她将那叠厚厚的资料放在旁边一个还算干净的破木箱上,解开了包裹。
里面赫然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复杂的能量导引图、以及许多叶澜青和苏娜娜从未见过的、关于虚渊魔物和魔法少女能量运用的图谱和分析报告!笔迹清晰工整,条理分明,显然是花费了巨大心血整理而成。
“这是我……查阅了很久的资料。”端木樱抬起头,雾蒙蒙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你们的力量……叶澜青同学,你的紫电威力强大但控制不稳,容易引发剧烈的情绪波动……”她说到情绪波动时,目光极快地扫过叶澜青的颈侧,仿佛能穿透肌肤看到那隐藏的裂纹,“苏娜娜妹妹,你的治愈能力非常纯粹,但似乎缺乏攻击手段,只停留在红级的强度。”
她轻轻翻动着资料:“根据这些,还有最近的虚渊异动强度报告……我认为,你们有必要,也有潜力,进行一次力量的提升引导。目标……是更稳定的黄级。”
黄级! 叶澜青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的等级一直卡在红级巅峰,距离黄级只差临门一脚,却始终无法突破,强行催动就会导致力量暴走,加剧光蚀。苏娜娜虽然能力特殊,但破坏力确实只有红级水平。
“我知道这很危险,也很突然。”端木樱看着两人,“但最近的魔物越来越强大,像上次……停车场那种级别的袭击,恐怕会越来越多。我们需要更强的力量。”她的目光落在叶澜青身上,带着真诚的请求,“而且……我能感觉到,叶澜青同学你的力量核心……有些异常的不稳定,更需要这次引导来稳固。”
她的分析直指核心,精准得可怕。叶澜青看着那叠厚厚的、明显花费了大量心血的资料,再看看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眼神却异常坚定的少女,沉默片刻,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力量的提升,对她压制体内的魔女化倾向,或许真的有用。
“好。”叶澜青沉声道。
“娜娜也帮叶姐姐!”苏娜娜握紧小拳头。
端木樱似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如释重负的微笑。
……
引导的过程极其艰难且凶险。
在端木樱指定的、一个远离城市磁场的废弃信号塔顶,三人的力量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形成了一个奇异的三角能量场。
叶澜青盘坐中央,紫色的雷霆如同奔腾的怒龙,在她周身疯狂缭绕嘶吼,那狂暴的力量几乎要将她撕碎!每一次强力的约束和引导,都让她颈侧的肌肤下,那紫色的裂纹若隐若现,带来深入骨髓的刺痛!
端木樱站在她左前方,双目紧闭,浅灰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周身萦绕着青色的、如同精密齿轮般旋转的能量风暴!这风暴并不具备强大的攻击性,却极其精准和坚韧,如同无数条无形的丝线,缠绕、梳理、引导着叶澜青体内狂暴失控的紫色雷霆,将其强行纳入某种更庞大、更稳定的循环体系!她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因为力量的高速运转而显得苍白透明。她只有黄级的实力,引导另一个红级巅峰冲击黄级,本就是越级操作,承担着巨大的风险!
苏娜娜(温书严)则在叶澜青右前方。她小小的身体悬浮着,双手平举,纯净温暖的白金色光芒如同温暖的圣泉,从她身上源源不断地涌出,温柔地包裹住叶澜青剧烈颤抖的身体!这光芒不只是治愈她身上因力量冲击而撕裂的细小伤口,更带着强大的安抚和净化之力,如同柔和的春雨,无声地渗透进叶澜青因痛苦和力量暴走而狂躁的精神世界,抚平那些因仇恨、屈辱和恐惧而产生的、助长光蚀的负面情绪裂痕!
**轰隆——!**
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大紫色雷柱,伴随着叶澜青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猛地冲天而起!但这一次,那雷柱内部不再是混乱无序的狂暴,而是带着某种规则的、凝练的电光!狂暴的雷霆中,隐约可见细密的、如同荆棘缠绕般的金色纹路——那是端木樱的风暴丝线在约束!而在紫色雷柱的外围,一层温暖的白金色光晕如同屏障,稳定地支撑着!
三股力量——叶澜青的雷霆(紫)、端木樱的风暴(青)、苏娜娜的圣光(白金)——在这一刻,产生了奇妙的共鸣!狂暴、约束、净化、稳定……三种特质截然不同的力量,如同找到了契合的榫卯,硬生生地在暴走的边缘,强行构建起一个短暂的、危险的平衡点!
咔——!
仿佛某种无形的屏障被突破!
叶澜青周身的雷霆骤然收敛!化作一道道温顺却带着更强威压的紫色电弧,如同流淌的液态雷电,缠绕在她的护臂和光刃之上!那形态更加凝练,能量波动也更加稳定深沉!一股更强的气势从她身上升腾而起!
黄级!雷罚御使!
几乎在叶澜青突破的同一时间,引导她突破、承受着巨大压力的端木樱,周身那青色的风暴猛然暴涨!变得更加灵动、迅疾!无数细小的青色风刃在风暴中穿梭,发出尖锐的嗡鸣!她的感知范围瞬间扩大数倍,仿佛能捕捉到空气中每一缕细微的能量流动!她也突破了!从黄级初阶稳固在了黄级中阶!**流风之仪**!
而作为治疗核心的苏娜娜,那温暖的白金色光芒变得更加纯粹、浩瀚!光芒所及之处,甚至连空气都变得清新洁净!治愈和净化的力量得到了质的飞跃!虽然破坏力依旧不强,但等级上,也终于稳固在了黄级初阶!圣愈星光!
“成了!”端木樱猛地睁开眼睛,浅灰色的眸子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狂喜和浓浓的疲惫,她身体晃了晃,差点脱力摔倒,被眼疾手快的叶澜青一把扶住。而苏娜娜也缓缓降落在地,小脸一片煞白,显然消耗巨大。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彼此力量的震撼。一种前所未有的默契和信任感,在这共同经历生死考验后悄然滋生。
端木樱喘匀了气,脸上挂着兴奋的红晕,立刻进入状态:“太好了!我们现在可以重新分工!”她指向叶澜青,“澜青姐,你的雷罚之力正面攻坚和单体爆发最强,你负责主攻!”她又指向自己,“我的流风之仪擅长感知、牵制、加速和群体干扰,我负责辅助策应!”最后,她看向还在努力抱着鲸鱼玩偶喘气的苏娜娜,眼神温柔而信赖:“娜娜,你的圣愈星光至关重要!治疗和净化交给你!尤其是……”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极其凝重,“对付那些侵蚀精神的魔物或者……诡异的虚渊污染,你的力量是唯一能让我们保持清醒的关键!”
叶澜青看着苏娜娜那煞白的小脸,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苏娜娜(温书严)也用力点头,抱着大鲸鱼挺起小胸脯:“嗯!娜娜会保护好大家的!”
分工明确,职责清晰。
战士——叶澜青(雷罚御使·黄级中阶)
辅助——端木樱(流风之仪·黄级中阶)
治疗——苏娜娜(圣愈星光·黄级初阶)
一个在游戏里从未出现过的、由宿敌、挚友(?)以及“老公”分裂体组成的……怪胎铁三角,在这个被霓虹和虚渊共同笼罩的城市角落,正式宣告成立。
温书严(本体)的意识在苏娜娜小小的身体里,看着眼前并肩而立、散发着更强气息的“老婆”和“老婆搭档”,心中百味杂陈。担忧叶澜青的隐患依旧存在,端木樱的来历和目的也迷雾重重,但此刻……一种微妙的、混杂着希望和责任感的暖流,悄然盖过了那冰冷的阴影。
这局面……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啊。他/她抱着鲸鱼玩偶,金色的小脑袋微微歪了歪,异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