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形丰韵的美妇人悠然出现在郁结心身后,单手便抓住了那只飞剑。
“哎呀,本来都不想现身的,都怪你,乖乖装死不好吗?”
少妇笑眯眯的,五指轻拢那剑形玉坠便发出了滚油般滋滋声,股股黑烟在少妇手中剧烈的散开,伴随着瘆人的尖叫不一会那玉坠便失去所有灵性变成了一只普通的玉坠,被妇人随手丢在地上。
“凌君师叔!”江月急掠而至,心有余悸地看着凌君手中的飞剑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就是你家青仙掌门又想历练你又怕你出事,所以嘴上对你说的是我会迟几天到钏林,实际上早就让我跟在你后面在暗中保护你啦。”说着凌君就如少女般捧起了脸颊,亢奋地扭动着身体说:“哎呀,幸好骗到了你,不然方才哪有机会欣赏到江月师侄的英姿呢?”
“哎呀,爱死师叔了,快来让师叔亲一口。”
说着凌君嘟着嘴唇就要探头去亲江月的脸颊,江月满脸嫌弃,一边用手堵住凌君的嘴一边拼命后仰“我说的是飞剑是怎么回事,飞剑!”
美妇人恍若未闻,眼波流转间妩媚地眼神便落到了郁结心身上,嗓音软糯道:“哎呀,还有这位小弟弟,刚才硬抗神通的时候可真俊啊,看的姐姐心里小鹿乱撞,都要喜欢上男人了~”
虽然这美妇人刚才救了自己一命,而且长得也不错,但看着她向自己倒来时郁结心还是莫名地感觉到了一阵恶寒,于是面色尴尬地连退数步躲开了她,初见也一样,屏息凝神跟着郁结心的脚步连连后退。
“你不是本来就喜欢男的么……”江月露出了地铁手机老头的表情。
“哎呀,忘了忘了。”凌君毫不尴尬,摆摆手后站定了身体将发丝挽到耳后。
“好了,师叔,别闹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那个飞剑刚才绝对不正常。”
凌君拿手指绕着发丝玩,抬头四顾就是不回答江月。
“师叔!”
“哎呀!”凌君像少女般跺了跺脚,不满道:“那把飞剑里寄生了这方天地之外的灵魂啦!”
“这方天地之外的灵魂?什么意思?”
一旁的郁结心与初见也竖起耳朵偷听,没想到凌君下一句话就说到了他们。
“你自己回去问倾仙去,他们一个散修、一个还是苗疆斗……嗯,总之你是要害了他们吗?”
听话听音,郁结心自然不是不识趣的人,当即对凌君拱手一礼谢过救命之恩后便拉着江月离开了。
意外的是之前那个内鬼丫鬟竟还没死,齐山一脚正好将她踢出了战圈,幸而保住了一条狗命。不过郁结心还是不会放过她的,临走时一把将她扛起打算一并带回许府。
初见这次没有跟上,站定后目光柔和而平静的看着郁结心,说:“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郁结心。”
“郁结心?”初见小声的复述了一遍, 而后看着郁结心的眼睛说:“我也该告辞了。”
郁结心并不意外,只是询问道:“有住的地方吗?”
初见点头,于是郁结心笑了,挥挥手说再见。
初见轻轻点头,声音温柔而几不可闻:“嗯,再见”,而后轻盈地跃上树梢,翩然而去。
郁结心目送初见离去,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郁结心才掂了掂肩上的丫鬟独自向着许府的方向行去。
与江月开打的时候本就是深夜,再加上回去的时候真气耗尽,扛着一个人还只能用俩双肉腿赶路,故此郁结心回到许府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蒙蒙亮光了。
许府今夜的警戒分外森严,府墙四周挂满了灯笼,家丁们手持武器列队巡逻。
许白鱼紧握木剑,神色焦急地在大门口来回踱步,见郁结心踏着晨曦归来,眼中登时涌出泪花,丢掉木剑向郁结心直扑而去。
郁结心连忙将丫鬟丢向家丁,张开双臂接住扑来的白鱼。
“昨夜留下了一句传音就跑,你让我到哪里去找你吗!一整夜没消息人家都担心死了!”许白鱼泪眼婆娑地捶打着郁结心的胸口。
昨夜郁结心离去之时专门给许白鱼传音,让她好好呆在许府,留意任何试图离开许府的人。可之后钏林城中的动静那般骇人,叫白鱼如何能不担心于他呢?
“师兄这不是没事吗~”郁结心抱住白鱼柔声安抚。
“我不管!你以后再背着我偷偷冒险,我就、我就、我就不和你好了……”压抑了半夜的情绪终于得以宣泄,许白鱼呜呜地哭了出来,威胁的华语也模糊在了哭声之中。
郁结心不再说多余的话,只是紧紧地抱住师妹任由她哭了个够。
直到宁秋听见声音从府中走出,柔声劝道:“结心奔波了一晚肯定累坏了,别缠着他了,让他去睡会吧。”,
许白鱼这才收拾好情绪止住哭声,只是双手仍然紧抱着郁结心不肯放开。
拿拇指拭去许白鱼眼角的泪珠,郁结心在许白鱼的脑门上用潮湿的手指写出一个王字,逗道:“以后不许哭了,哭的像个小花猫一样,丑死了~”
轻捶一下郁结心的胸口,许白鱼低声嘟囔道“对,因为你变丑的,以后都没人要了就跟定你了。”
宁秋抬头望天,权当什么都没听见。
郁结心身心俱疲, 洗漱完后几乎是刚躺到床上就睡着了。这一觉沉酣漫长,待他醒来之时已经繁星初现了。青鸟在他的枕头旁睡觉,许白鱼也守在他的身旁,抱着他的一条胳膊趴在床边就睡着了,郁结心一夜未眠,忧心于他师妹又何尝能睡得着呢?
轻轻抽出手臂揉了揉师妹的脑袋,郁结心小心翼翼地将师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在她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后走出了房间,而还在沉睡的白鱼似乎也有所感应,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梦话,在唇角挂起了浅浅地微笑。
“郁公子。”早就候在一旁的管家杜伯迎了上来,笑道:“照着老爷太太的吩咐,饭菜一直热着,郁公子是现在吃些吗?”
郁结心只道:“不急,许伯父休息了没有?”
得知许明道并未歇下,郁结心径直去往其卧房。利索地杀掉六只鬼蛊并破掉了房中的阵法,之后不过片刻,许明道的双腿就恢复知觉可以缓缓挪动了。
叫下人搬来椅子让郁结心坐在自己身旁,听郁结心说完昨夜的经过,许明道说:“贤侄幸苦了。”
郁结心笑道:“这是分内之事。只是不知,今天我带回来那丫鬟怎么样了?”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许明道说:“算上你带回来的那个丫鬟,昨夜府中一共有三个丫鬟一个家丁尝试跑出去通风报信,都已经被抓住审问了。”
“那个家丁烂赌成性,被土匪做局欠下巨债这才心生歹念,倒也不难理解。”苦笑了一声,许明道再次开口:“可笑的是那三个丫鬟,竟都是被一个名叫齐山的土匪蛊惑,他说什么只要扳倒许家得了钱财,便去外面买房置地,娶她们当夫人。更可笑的是她们三个还都不知道另外二人的存在,当自己是呐土匪的唯一。土匪的话怎么能信呢?唉……”
郁结心:“她们再没有说什么吗?”
许明道摇头:“未有。”
郁结心嘶了一声,说:“那这就有点麻烦了。”
许明道问道:“怎么说?”
郁结心道:“暗害伯父那一伙土匪也是修行者,而且实力不弱,所以没能活捉他们进行拷问。但能被修行的土匪盯上并且废了这么一番功夫,说明让他们感兴趣的肯定不是钱财或者女色,我只怕这伙土匪虽死,但若不找出原因在哪,日后还会有其他人来许府找事。”
许明道沉思了片刻,旋即豁达一笑道:“无碍,下次无非也就是对我这个老头子下手罢了,我都已经这年龄了,死亡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呢?白鱼在你们仙山之上安安全全的便够了。”
这话听着有点托孤的味,郁结心只能劝慰道:“若是您出事了,白鱼也不会开心的。而且伯父也不必过分忧虑,若有事情发生只管传信于紫云山便是,晚辈即使解决不了师尊也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许明道看着窗外暮色,淡淡地说:“这个世界很大,远比你想象的要大,很多事情是没有解决的办法的……”接着他苦笑摇头,像是感叹自己怎么会对晚辈说这种话,而后有点酸溜溜地对郁结心说:“而且我看我这个宝贝女儿,现在看你这个师兄要比我这个亲爹还要亲呐,哈哈哈~”
这时候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不说话,于是郁结心一言不发只在那陪着笑。
扣扣——
管家杜伯站在门口轻敲房门,许明道让杜伯进来后他却看看郁结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许明道道:“杜伯,有什么话就直说,这里都是自家人。”
而杜伯犹豫了片刻,迟疑着说:“刚才江家差人送来了消息,说是明日江家公子江月会与长辈一起拜访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