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湖泊远看不大,实际上占地极广,而且湖中还有一座小岛,远远看去云遮雾绕的很不真切。
在郁结心一行三人到达湖畔之时,湖水涌动起来,从湖底生长出数根蕴含着微光的石柱,石柱间距适中,刚好构成一条通往小岛的踏石道路,郁结心与宋弦棋对视一眼,二人先后踏上踏石走向小岛。
至于江月,她倒是还被郁结心背着,只是将背向后仰着,微红的脸蛋上满是不忿。但被郁结心拍过屁股之后,手倒是安安分分地抓着郁结心的肩膀,而且在郁结心踏上踏石的时候,她还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几分。
随着三人靠近小岛,岛上的情景也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岛上的植被只有梦昙花,一朵朵可爱的花蕾悠悠地垂着,恬静地模样仿若静睡的处子。
宋弦棋当先走上小岛,见那花苞实在可爱,便忍不住伸手摘下一朵,只是花苞刚才离开枝头,便化作点点绚烂的流光消散在了她的指尖。
江月到底是大门派里出来的,比宋弦棋和郁结心这俩个“野路子”和“师尊不干人事”的见识强多了,开口解释道:“这梦昙花应当并非真正的植被,而是由某种能量构成的,所以在摘下之后才会化作流光消散。”思索了片刻,江月又道:“若是想摘的话,不要用手摘,可以试试用灵气直接包裹花朵摘下。”
宋弦棋脸蛋微红道:“好的,我等花开了再试吧。”
宋弦棋刚才摘花实在见猎心喜不由自主,如今知这花朵摘下就消散,若还不等它开放便再次采摘,那可真就是贪得无厌暴殄天物了,宋弦棋才不会这种事。
郁结心目光投向花海深处:“秘境的核心应当还在前面。”
宋弦棋闻言轻抬手臂感受了一下真气的流向,附和道:“是的。”
越往中心走,郁结心越是清楚感觉到一股奇妙的牵引,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身体也不由的有些微微发颤,像是和花海中心的某物产生了共鸣,连心跳都已经同频了。
江月察觉到了郁结心的异样,还以为他累了,于是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远了,我自己下来走吧。”
郁结心放下江月,她略带担忧的看着郁结心道:“你没事吧?”
郁结心笑笑:“没事,只是有些紧张。”
看了眼郁结心,江月终是没在多言,抓着郁结心的肩膀借力向花海中央走去。
在万千莹白如月的梦昙簇拥之下,花海中央长着一株比周围梦昙花稍大一些的梦昙,而且它的花苞也与周围的梦昙不同,呈现出一种呈现出一种淡雅华贵的淡金色,给人以日出的第一缕阳光那般的圣洁又温柔的感觉。
在三人靠近以后,金色梦昙的枝条突然轻轻地摆了一下,整朵花突然变得鲜活了起来,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虽然花枝的模样没发生任何改变,但在场的三人都清楚的感觉到现在的花枝比刚才更有生命力了,就像突然获得了灵魂一样。
那朵金色昙花骤然绽放,发出一股璀璨的光芒,缕缕沁人心脾的香气也弥漫开来,在梦幻般地美景之中,郁结心突然不由自主地悬浮起来,缓缓飘向金色梦昙。
江月以为有危险,叫一声小心后紧紧抓住郁结心的胳膊,宋弦棋也慌张地抓住郁结心的另一只胳膊。
郁结心摆摆手道:“不用担心,我没感觉到恶意,你们放开吧。”
江月和宋弦棋将信将疑地松手,只见郁结心缓缓飘到那朵绽放的金色昙花之前,最终消失在璀璨的金色光芒之中,被金色梦昙花朵紧紧包裹起来。
金昙花之内是一片被柔和金光覆盖的金色的花海,而且的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
在花海的中央悬浮着俩样物品,一颗光球与一卷书册。书册是金色的,封皮上没有写任何字,但不散的神光环绕在它的周围,自有一股古朴厚重的气息,内蕴着极为磅礴的威势,与郁结心产生感应的也正是这卷书册。而光球内绚烂的色彩缓缓流转,不停地演化着山河天地万物群星之态,一收一放之间如同一个正在呼吸的微小世界,而它那呼吸的频率,也正好与郁结心的心跳完美契合。
郁结心伸手探向书册,那书册受到感召缓缓飘来,就在此时,光球以更快的速度,先书册一步化作流光撞入郁结心的胸膛!
咚——————
郁结心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光球便已与他完美融合,充沛的力量在郁结心体内涌现,方才所受的伤一瞬间便全部恢复,甚至精神力都在顷刻之间变得充沛起来,一瞬间就将郁结心的神魄推至圆满之境。
一股奇异的波动也在郁结心与光球融合以后弥漫开来,像是一阵轻柔的风、又如凶猛的浪。
随着波动划过,秘境之中的梦昙花尽数开放,莹白的花朵舒展散发馥郁的香味,月色的花瓣流淌出如皎月一般的光辉,瞬间将整座小岛装饰的宛若仙境一般美,宋弦棋被美景吸引,小嘴微张满是惊叹,而江月在这股波动划过之后身上的魔气瞬间暴涨,闷哼一声后承受不住直接跪倒在地。
波动的传播并非局限在秘境之内,而是在整个天地与全部秘境之间传播,而且像是雨幕一般由天而降,同时抵达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让人产生了清楚的感知,却又无法朔源其是从那里传来的。
许许多多久居于秘境福地之中的大能怪物,以及游历人间的隐士仙修,在察觉到这股波动之后皆是脸色大变,或喜或忧、或惊或惧,神情不一而同。
静坐在云海断崖之上闭目养神的祁勿忧猛地站起身,脸色变换了数次,旋即化作一道虹光直冲昙城而去。
太初剑裔的秘境之中,本世的族长、一位雍容华贵容貌绝美的少妇立刻下达严令:所有在外族人即刻全部撤回族中秘境!
登天楼的掌门则是面色严肃,在藏经阁中不停地来回踱步,嘴中呢喃着一些模糊的字句,一副焦虑的模样。
在各处不见眼光的角落之中,或被镇压或被供奉的各种魔物也表露出各色的神态,但总归表露的都是一个意思“计划可以开始进行了!”
漫漫星海之上,盘作着一位道人和一名男子,道人着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男子面容刚毅身侧悬挂着一柄长刀。二人以夜空为棋盘星辰做棋子,在这永夜之上对弈,
道人落下一子,缓缓道:“大劫将至,你如今是作何打算呢?”
刀客摇摇头,一副洒脱的模样:“我能做什么打算?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俩说呢,让后人们自己决定就好。”
道人抬眼看向刀客“看来你已经做好决定了……继承人选好了么?”
刀客伪装出平淡的神色,摇头道:“唉~也是个不争气的,都十九岁了才渡过四次天劫。”
道人怔了怔,宽慰道:“此言差矣,十九岁渡过四次天劫,已经算得上天纵奇才了。”
微笑中透着几分得意,道人又道:“不过确实比我徒儿差了一点,我徒儿也是十九岁,她如今已经五劫了,而且有一重神通更是渡过了俩次天劫。”
刀客强装出几抹忧愁,眉头高高皱起一副愁苦模样,叹息道:“可不是,我倒劝她多修行几重神通,可她只听她师尊的,现在也才二重神通。”
道人落子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刀客那张因为强憋笑意显得有些搞笑的脸,道人面无表情道:“别装了,你脸都快笑烂了吧……”
刀客还在忍,现在憋住了一会才能装个大逼。
知道自己老友什么德行,道人无奈笑笑,又问:“二重神通各自渡过了俩重天劫?”
刀客摇摇头,终于不在掩饰脸上的笑意:“非也非也、一个一重天劫,另一个吗,刚渡过了三、重、天、劫。”
道人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伸出手道:“把你那刀借我用用。”
刀客挑眉:“哦?”
道人依旧面无表情:“我想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