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绿衣一把抓住郁结心的手腕拽着他离开,带着点点醋味、没好气道:“还发什么呆呢,走啦!”
于绿衣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其实心里早都快气炸了。她都没亲过的师弟,今天在她面前被别人亲了,还是俩个人!天知道她也好喜欢师弟,她也好想亲师弟啊!都喜欢到了一种“近乡情更怯”的地步了!
明明她有好多好多次机会可以去亲师弟的,可每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她总觉得差点什么、总觉得仪式感还不够,完全不能表现出自己对师弟的爱。然后就像逃兵似的想把吻留到下一次,等所有一切都准备好的完美时刻。
而且因为不想被师弟发现自己的心思,在决定好下次再亲以后,于绿衣往往还会用“欺负”师弟的方式来掩藏自己的心意,仿佛这样就能把心底的悸动藏好不被别人发现。
结果现在,没了,还是自己亲眼看着没的!
于绿衣只能不停地安慰自己“初吻算什么呢?元阳才重要呢!师弟的第一次一定是我的!”
郁结心感到于绿衣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上渡进来一股气,不过他并没有多在意,师姐经常这样给他检查身体,他都习惯了。
可这次和之前不一样,灵气在他体内检查未半便停了下来,师姐整个人也僵到了原地。
于绿衣极其僵硬地、一点点地转过头,满脸生无可恋地看向郁结心:“没……了?”
郁结心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接冲向了天灵盖,试探着问:“师姐,你说什么没了?”
于绿衣难以置信地看着郁结心的眼睛,声音都带上了丝丝颤抖:“你的元阳……没了?”
郁结心脸上泛红,结结巴巴道:“呃,那个什么……那是个意外……”
于绿衣的表情想当精彩,又急又气、又恼又恨,还带着些许想哭的感觉,忿忿地道:“我再也!再也、再也……”
“再也”了半天,于绿衣也没法说出再也不和你好了,她既气师弟又气自己,羞恼地一把甩开郁结心的手转身就走,声音里带着点点哭腔:“我不管你了啦!你爱喜欢谁喜欢谁去!”
郁结心赶忙去追师姐,可还没走几步,于绿衣又突然停下脚步,气势汹汹地折返回来。
从小被于绿衣“欺负”的郁结心,见师姐这副模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可这小小的一步却彻底的点燃了于绿衣的怒火,不躲别人就躲我是吧?!去他妈的仪式感!只有得到的才是真的!!!
不等郁结心再做出反应,于绿衣一个闪身逼近,伸手掐住郁结心的脸,迫使他的嘴唇嘟了起来,接着于绿衣攥紧自己的衣袖,狠狠地擦拭着郁结心的嘴。
“师姐,我的嘴,被你擦的,有、有点疼。”衣袖不停地来回摩擦,郁结心的话被擦的断断续续的。
于绿衣并不停止,只是嗔道“忍着!”
直到将许白鱼和宋弦棋的全部气息都擦净之后,于绿衣才停下擦拭的动作,捧起郁结心的脸仔细地端详片刻,旋即狠狠地吻了上去。
她那刚下定的决心又全部都消失了,她又开始想逃避、又开始想遮掩自己的爱意,于是绷住漂亮的小脸,嗔道:“为什么不张开嘴?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郁结心老实回答道:“我……不知道接吻要张开嘴,别人……没伸过舌头。”
“师妹她没伸舌头?”
“没。”
“红头发的那个少女也没伸?”
“嗯。”
知道自己是第一个与师弟舌吻的人之后,于绿衣平白多了几分开心,她一把抓住郁结心的衣襟,将以然比自己长得高的师弟拉到和自己一般高,再次吻了上去。
——
一位身着得体白衣的绝美女子悄然出现在前方,她侧身而立,捻起一朵花放在颊边,眼神飘忽地看在虚空之中的某处,脸上带着轻柔地笑意。
奉婆婆的眼睛清楚地看见那有一个人,但她的神识、她的灵决、她最强的探查法术,她除了视力之外的所有感知,都在清楚地告诉她,那里没有人。
这只说明了一件事,来人的实力高出了她很多很多倍,是她完全无法企及的存在。奉婆婆不由地流出冷汗,示意翊巡卫结出防御则阵法。
祁勿忧对奉婆婆的小动作毫不在意,她将花儿轻轻捻到鼻尖嗅了嗅,然后随手抛开,自言自语般地叹息道:“唉~我这徒儿到底是正道家族出来的,即使平日里总是一副严厉傲娇地模样,可心底里还是善良仁慈的,做不出残忍出格的事情。就连喜欢一个人也总是把自己的爱意藏了又藏,直到被别人得了先,又在心里和自己怄气,哈哈,别别扭扭地一个人,当真可爱不是吗?”
奉婆婆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穿了,涩声开口:“不知前辈在此拦住我等,所欲何为?”
祁勿忧压根不看奉婆婆,这里只有俩个人配入她的眼,她笑盈盈地看着许白鱼,回答的却是奉婆婆的话:“前辈?我有那么老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翊巡卫后方忽然传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如全整个人被扯到半空,全身经脉被无形的力量扯出体外,在半空中化作飞灰消散,紧接着一股巨力开始碾压他的双腿和刚被接好的双臂,如全的四肢在空中被挤压扭曲成四颗圆润的球连接在他的躯干上,连血都没溢出一丝。
嘭——彻彻底底完完全全沦为废人的如全被丢到地上,连半丝恢复的可能都不再有,极致的痛苦耗尽了他的力气,他连哀嚎都无法发出。旁边早已修炼的心性坚韧如铁的翊巡卫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露出惊恐的神情。
如燕一声惊呼,张口道:“你!”奉婆婆连忙闪至她的身前,左右开弓疯狂连扇数掌,直至她的双颊肿成猪头,连一句话都没法说才停止。
翊巡卫虽然结阵的主要目的是保护许白鱼和奉婆婆,可如燕如全因为不能参与阵法,所以留在阵后,在事实上也得到了阵法的保护。可这能硬抗登天楼主俩拳而不碎的阵法,在祁勿忧面前竟如不存在一样,奉婆婆甚至都没看清她怎么出手的,如全就变成了那副模样。
奉婆婆猜到了祁勿忧可能是因郁结心而来,除了扇肿如燕的嘴不让她说出出格的话语之外,奉婆婆想不到别的保住她的办法。
许白鱼对身后的惨状毫不在意,她看着祁勿忧,脸上带着离开师门的羞愧与歉意,嘴唇翕动:“师尊……”
可是,一想到师兄,许白鱼面上的表情化成了坚定与决然。
将许白鱼神色转变尽收眼底的祁勿忧很开心,她眼中的笑意更深,对着许白鱼招招手道:“白鱼,到师尊面前来~”
许白鱼走至祁勿忧身前,清楚地说:“对不起,师尊……但我必须这么做。”
祁勿忧像郁结心一样揉揉许白鱼的脑袋,柔声道:“傻孩子,我才不怪你呢,没人会怪你。”
“那师尊来此是为了?”
祁勿忧取出一枚玉简递给许白鱼:“这是传给你的法术,本想等你给根基更稳健些再传给你的,现在只能提前喽~但你一个人也要记着,等基础牢靠以后再修习哦。”
祁勿忧确实是来见许白鱼的,至于惩罚如全,那只是捎带的,只要祁勿忧想,哪怕她在紫云山而如全在太初剑裔的秘境里,祁勿忧都能用一根手指弄死他,他根本不配入祁勿忧的眼。
“师尊。”许白鱼眼眶泛红,抱住祁勿忧。
祁勿忧笑笑,温柔地摸着许白鱼的脑袋:“但是,回家以后也不要忘掉师门哦,有时间就回来看看,聆音绿衣可能因为要经常闭关不一定能见到,心儿那小傻瓜,看见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我会的。”
忽地,祁勿忧又轻飘飘道:“那个家伙,受的伤不致命,救一救还能活,你带回族里好生医治一下吧。”
“杀人还要诛心,阁下未免有点过于残忍了吧。”
许白鱼的身后响起柔美的声音,一位身穿华服的美少妇凭空出现,她便是在场之中第二位能入祁勿忧眼的人。
祁勿忧轻笑:“借用我徒儿的一句话,我已经够仁慈了。”
于绿衣到底是正道子女,所能想到最残忍的事也就是一刀毙命,却不知晓废掉一个修士的修为,让他成为一个废物人彘苟活在世上是比死更痛苦的事情。当然,这也只是祁勿忧心软担心吓到许白鱼才没用更残酷的惩罚,祁勿忧有上亿种比这更残忍的惩罚。
华服少妇默然不语,祁勿忧又道:“白鱼我就交给你了,要是把她教不好,我可唯你是问哦。”
华服少妇点头:“放心。”
许白鱼回首,只见所以太初剑裔的族人都跪倒在地,等她再次看向师尊的时候,祁勿忧已消失不见了。
祁勿忧离开,所有太初剑裔的人齐齐出声:“剑尊!”
少妇挥袖示意众人起身,然后走向许白鱼,对她递出手:“来,回族的这一段路,就由我亲自带你回去吧。”
“你是谁?”
美少妇略作思虑,温和地笑道:“我是……你的奶奶。”
如燕扑到少妇脚边,艰难地发声哭求:“剑尊,求您救救如全吧!”
少妇轻叹一声,对奉婆婆吩咐道:“带他回族中,请最好的医师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