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市,过去灯塔国东北部璀璨的工业明珠,这里曾经是闻名世界的汽车工业之都,世界三大汽车巨头:通用、福特、克莱斯勒都诞生于此,几乎全世界的汽车都由这座都市的工业区生产,销往世界各地。
但好景不长,日本与欧洲汽车产业的崛起对灯塔国的汽车市场造成了强烈冲击,石油危机、黑人与白人的种族矛盾等各种潜藏的危机接踵而至,城市开始陷入恶性循环,人口流失、犯罪率飙升,联合市最终不复昔日的辉煌,已然蜕变为一座破产的罪恶之都。
就在这时,这座城市等来了它的“救世主”:
自从联合市破产以后,密歇根州政府以及联邦政府迅速接管了这里,随着到来的还有联邦政府新成立的部门——HERC(Homeland Environmental Risk Control),全称灯塔合众国国家环境与风险控制中心,他们看中了Willemstad 公园,宣称将在此地进行陆军生物医学方面的研究;
当然,HERC自然向联合市政府额外提供了一笔征用土地费,没有人知道这个款项的具体数目,但是人们都明白,这一定会是个天文数字。
因为自那之后,联合市就走上了复兴的道路,一批制造、研发及服务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崭露头角,市政厅也开始规划新的城区工程,一切似乎都在欣欣向荣。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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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8月8日,灯塔合众国,密歇根州,联合市市中心,Ambassader大桥南岸,Willemstad 公园,HERC研究设施,华盛顿时间12:00;
Willemstad 公园,这里本是联合市市区的一处优美的森林公园,市民们都喜欢在这散步或是家庭野餐,孩子们则是嬉戏打闹、或者放飞风筝,不过现在已经看不到这样的场景,几个月前,这个公园就被改造成HERC的陆军生物医学研究设施——至少市政府是这么对公众宣称的。
至于HERC到底在研究什么,无人知晓,也无人关心。
在公园这片茂密的森林中,夏日的烈阳斜射穿过巨大的树冠,从联合河吹来的湿热海风夹杂着淡淡花香弥漫于林间,枝繁叶茂的针叶树遍布于此,蝴蝶在花丛中飞舞,每时每刻都能听到鸟儿那清脆、婉转的啼声,那啼声带有等待的间歇,好让那湿乎乎的、好像水井里出来的声音把四周滋润,时断时续的蝉鸣也似在表达着欢乐;
“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破了天空,打碎了这童话般宁静的氛围,森林迷人的风光也因此黯然失色。
这惨叫,来自森林外那一大片草地上建造的设施,白色的军用帐篷和圆拱外形的活动营房表面,黑体标出的“HERC”字样与标识清晰可见,周围的通电铁丝网表明着这里是禁区重地,一个身着白色单衣的棕发白人男子惊恐地趴在草地上,裸露的大腿上有着针扎的印记,衣服背后画着数字03的编号,他的面部表情充满着愤怒、不甘、无助,仿佛后面就是地狱。
他的四肢胡乱地摆动,看起来像是过度惊吓恐慌所致,但明显都在努力地带着身体往前蠕动,
铁丝网离他越来越近,三步,两步,一步,就差一点!
他抬起头,疯狂地放声大笑,嘴角流着哈喇子,
就在他想要继续爬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右脚突然没法动弹。
他诧异地回过头,眼神中布满了绝望。
一名头戴猪鼻式防毒面具、穿着黑色作战服的HERC士兵右手单手抓住他的右脚踝,转身要把他带回去。
“No!No!Noooooooooo!——”
他的双手拼命扒拉着地面,身体死命地挣扎,像条疯狗一样歇斯底里地鬼哭狼嚎,而士兵头也不回,硬生生拖行着他,一点点远去。
高空中,一架无人机的高清航拍摄像头记录下了这个过程,在摄像头传输的画面后,一位披着白大褂的HERC研究员拿着笔记本,手中的钢笔在本子上发出沙沙的写字声,他深呼吸一口气;
本子的白纸黑字上,赫然记录着以下事项:
实验对象
姓名:沃克
编号:No.03
实验观察记录:
第一天,实验对象受试后出现严重的失眠症状。
第二天,实验对象出现发烧症状,温度一度飙升至104华氏度。
第三天,实验对象在上午6时至下午4时深度昏迷,经过CT检查,发现脑干压力异常积聚。
第四天,实验对象出现下腺炎症,唾液分泌率增加40%。
......
这时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一看,原来是另一名研究员。
“不要有心理负担,托尼。”
“这些实验对象都是穷凶极恶的重刑犯,不必同情他们,你看多了就习惯了。”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我们研究的项目到底是什么?”
名为托尼的研究员说这句话时,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语气中的颤音,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别管这些了,走!研究记录结束我带你去吃BBQ,相信我!你会喜欢上那味道的!然后把这些烦恼统统忘光!哈哈!”
与此同时,联合市,Ambassader大桥北岸,迪尔伯恩区,联合市历史博物馆;
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矗立在城区中,纵横交错的道路排列得非常整齐,把整个城区切分成了规整的方格,玻璃幕墙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强烈的光污染能把人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繁华的大街上迎来了午间的车流高峰,排成长龙的车辆在宽敞的五车道和十字路口前交织穿行。
博物馆的大门前,来来往往的游客还有市民踏上台阶,走进博物馆的军事区展厅,一眼望去,展厅内琳琅满目地陈列着各种武器装备,展台上有二战中经典的M4A4谢尔曼中型坦克,枪架上摆放着M1加兰德步枪、M14半自动步枪等美军使用过的典型武器,米歇尔迷彩服等装备也是应有尽有,它们作为展品,身上却看不出任何岁月磨洗的痕迹,而是如同崭新出厂般发亮,可见被保养的很好。
此时的展厅里面人头攒动,作为解说员的麦克法兰.查韦斯脖子上戴着喉头送话器,整个人眉色飞舞地为参观者们讲解着这些展品背后的那段历史:
“女士们先生们,这支M16A1自动步枪,是1965年的安南战争中,一位普通的陆军士兵所使用的,在那场战争中,我们的小伙子们正是付出了鲜血和勇气!跟那些邪恶狡猾的查理们在安南的雨林中,顶着蚊虫和湿热顽强斗争!保卫着南方的民主政权!”
“他们在战场上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可回来后他们是怎样被对待的!联邦政府对他们不管不问!到处都是敌视!他们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可回到自己的祖国!却连一份简单的洗车工作都找不到!”
麦克法兰情到深处,仿佛都忘记了自己是在讲解,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在向展厅里的所有人发问,
游客们的反应各有不同,有的沉默,但更多的是质疑和指责:
“什么保卫民主的英雄,他们分明就是一群向平民伸出屠刀的侩子手!一群屠杀的恶魔!”
“呵!那些侵略的爪牙就该滚出灯塔国!”
麦克法兰见此情景,气得脸颊发红,一想到自己曾经战友的悲惨遭遇,忍不住与几名骂的最凶的游客爆发了激烈的争吵,疯狂地互相爆着美式粗口。
“You are fuckkker bitch!”
“Fuck your********”
唾沫横飞的麦克法兰撸起袖子,脸上青筋暴起,握紧拳头,刚准备和对方来一场美式混打,就被闻讯而来的两名博物馆保安拉开,
一些好事的游客聚在周围看戏,举起手机按下快门,抓拍下几张照片或录制视频,转手就发到了油管和推特上,配上《联合市历史博物馆讲解员老头与游客爆发争吵》的标题,很快就收获了不少点击量。
大汗淋漓的麦克法兰在被保安拉开以后缓缓地冷静下来,身体因为体力不支微微发抖,他叹了口气,没多久,在保安的驱赶下,游客们前往了下一个展厅。
麦克法兰捋了捋他被汗水浸湿的胡子,接着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怀表的指针,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又低头看了看战栗的双腿。
终究还是老了吗......
好在今天博物馆馆长不在,不然他知道,馆长肯定要找他麻烦,
按道理来说,他现在应该打出租车,去附近的某家餐厅吃饭,可现在,他在空无一人的展厅内搬来一个椅子,虽然有点想伸展双腿,但肌肉记忆让他端正坐姿。
他就只是坐在那里,摊开双手,看着皱巴巴的皮肤,还有指头因为长期握枪形成的老茧,不知不觉间,回忆起与战友们并肩作战的激情岁月。
作为鼹鼠部队的一员,他时常要和战友一起,钻进那些查理们错综复杂、九转回肠的地道网络,因为地道的狭窄,只能拿着老旧的.38史密斯韦森手枪,小心翼翼的前进,还要防备猴子一般灵活的查理们神出鬼没的偷袭,很多时候都是有去无回。
随着一次次的任务,身边的战友一个个消失,最后,只剩下他成为了那唯一被女神眷顾的幸运儿,由于长期待在这种狭小的封闭空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这让他变得暴躁易怒,
回到祖国,目睹其他部队的幸存者遭遇的种种不公,他就愈发怀念二战刚结束不久的黄金时代,那时候的灯塔国军人,受人尊敬和景仰,至于说现在,军人就只是联邦政府眼中,服从命令后可以随便抛弃的工具而已。
可惜,他实在是年事已高,如果时间倒回五十年,他绝对敢单枪匹马,冲到市政厅前,为所有为国奉献的灯塔军人讨回公道!
现在,刚刚的那番作为,就已是他身为老兵最后的倔强。
想到这,他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拿出口袋里的爱枪,对着什么狠狠地来一枪发泄。
碰!碰!
接连不断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缓缓起身,身为老兵的经验和警觉性令他听出了声音的不对劲,他猛地拔出口袋里的佩枪,那是一把柯尔特M1873左轮手枪,他提前扳下击锤,逐步持枪靠近敲门声的来源——那扇展厅右侧墙面的后门,平时这门只有工作人员才会使用。
难道是有人过来闹事?
他左手缓慢拉开门把手,单手持枪的右手食指放在扳机上,预备着开枪,毕竟在灯塔国,很多时候仅仅是一件小事,对方就可能掏出美式居合。
说时迟,那时快,他刚拉开门,门后的人影就发出诡异的嘶吼,张牙舞爪地猛扑过来。
砰!
麦克法兰对准心脏果断且迅速地开枪,随后保险起见,又给头部和心脏位置各补了一枪,便放下枪,仔细查看尸体,发现这个男人眼瞳全白,牙齿如狼牙般又长又尖,鼻梁往内塌陷。
“他真的是人吗?”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狂犬病患者,可是,这人的面部特征,与他遇到过的狂犬病患者完全不同。
接着他从衣袋摸出他的苹果iPhone手机,点开屏幕,手指上滑打开推特,发现找不到任何相关信息。
“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