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烬的呼吸还卡在喉咙里，像是被冻住的河。西野月的手掌还贴在他后背的五芒星纹上，红光刚熄，皮肤滚烫得能烙出印子。结界撑着，可头顶的石块已经开始往下掉渣，像被雷咬过的牙。
她刚想松手，地面“啪”地炸开一道紫电，直冲她面门。
是独孤铃的电击棒捅破了裂缝，尖端冒着电火花，离她鼻尖不到三厘米。
“西野月！”独孤铃的声音从地底往上冲，带着电流噼啪，“你碰他一下试试？我让你当场变烤串！”
西野月没动，连眼皮都没眨。她盯着那根电击棒，忽然发现棒身上浮出一串细小的粉色光点，扭来扭去像小虫子。紧接着，一行字“唰”地弹出来，血红底，白字闪：
【警告：检测到情敌对匹配者产生爱意值——73%】
“哈？”西野月差点笑出声，“系统你是不是数据中毒了？她刚才还想拿雷劈死我俩！”
独孤铃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头顶雷云“滋啦”一声从紫变粉，又“轰”地转黑：“闭嘴！这是假的！系统乱码了！我最讨厌那种冷得像冰箱的男人！”
可她越吼，那行字越亮，还加了闪烁特效，底下又蹦出一行：【情绪波动加剧，爱意值上升至76%】
“你删！立刻删！”她拿电击棒猛戳空气，仿佛能戳掉弹窗。
西野月却突然动了。
她一把抓住电击棒前端，不顾电流窜上手臂的麻劲，猛地将棒身按在自己嘴上，狠狠一抿。
鲜红的唇印，正正印在那行“76%”上面，像盖了个章。
“现在呢？”她舔了舔嘴角，冷笑，“这棒子也沾了我的‘爱’，系统是不是得算我俩共犯？”
独孤铃傻了，雷云卡在粉紫交界，像被雷劈了脑子。
西野月把电击棒往她怀里一塞：“你说你爱他？呸，谁信。但你要真有胆，就别电我——电它。”
她抬手指向空中还在闪的弹窗：“一起把它电成乱码，怎么样？”
独孤铃手指发抖，电击棒嗡嗡震。
“你……你疯了吧？这可是系统！”
“系统？”西野月嗤笑，“它让我整容三十次，说南宫烬是‘宿敌’，结果我一见他锁骨就喷爱心风暴。它算个屁的匹配？它就是个恋爱诈骗APP！”
她一脚踩住想爬起来的南宫烬的手背：“你再动，我就亲你第二次。”
南宫烬动作一僵，唇角刚渗出的血丝都停了，冰龙虚影在皮下凝住，像被按了暂停。
独孤铃看着电击棒上的唇印，又看看系统还在狂闪的数值，突然“啊——”地大叫一声，把电击棒高高举起，对准信号源方向。
“本小姐的爱！”她吼得脖子青筋暴起，“不许你解析！不许你评分！不许你拿去当数据喂狗！”
她按下按钮。
“滋啦——轰！！！”
一道粗得不像话的粉紫色雷柱冲天而起，直轰结界上方的信号源。空气中炸开一串数据乱流，弹窗“咔”地碎成雪花，又重组，再碎，反反复复，像卡死的电视机。
西野月咧嘴笑了：“行啊，雷女，有点种。”
话音未落，石室四面墙同时爆响。
“轰！轰！轰！”
不是雷，是扫帚。
一排断裂的扫帚柄从墙缝里捅进来，接着是石膏手臂、绷带脑袋、还有一根拐杖“咚”地砸在地砖上。
白砚舟带头，绷带军团全员到齐，个个灰头土脸，手里却都举着半截扫帚，像举着剑。
“报告！”白砚舟站得笔直，石膏腿抖得像筛糠，“拖把反攻军请求加入反系统同盟！”
“我们不要扫厕所了！”有人喊，“我们要恋爱自由！”
“我们要看直播南宫同学心跳！”另一人举着扫帚大吼。
西野月愣住：“你们……不是被系统罚得连牙刷都得自己削？”
“削就削！”白砚舟摘下旗袍上挂着的冰锥，“可我们不想当数据奴隶！南宫烬冻结匹配，是因为系统在抽干失败者的情绪！我们早该反了！”
独孤铃还在发雷，可手有点抖。
她低头看电击棒，那枚唇印被电流烤得微微发亮，系统数值消失了，但棒尖浮出一个小小的粉色爱心，安静地转着。
然后——
“滴。”
爱心裂开，变成两个。
又“滴”一声，再裂，变成三个。
三枚爱心并列悬浮，缓缓旋转，像某种启动信号。
西野月眯眼：“这啥？系统新皮肤？”
“不是。”南宫烬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是……共鸣锁。”
他撑着地想站起来，却被西野月一掌按回地面。
“老实趴着。”她扭头看独孤铃，“喂，雷女，你那棒子还能电吗？”
独孤铃握紧电击棒，雷云在头顶缩成一团粉紫色的小球：“能！但……电完之后呢？系统不会放过我们。”
“放过？”西野月从口袋摸出一支口红，猩红如血，“它从一开始就没想放过谁。”
她拧开口红，直接往电击棒上涂，从自己唇印旁边一路画到顶端，拉出一道艳丽的红线。
“那就别等它动手。”
她抬眼，笑得嚣张：“我们先把它，电成烟花。”
独孤铃盯着那抹红，突然也笑了。
她调高电压，电击棒发出低沉的嗡鸣。
三枚爱心转得更快，光晕扩散，结界开始共振。
南宫烬想说什么，却被西野月一个眼神钉住。
“再动，”她说，“我就当着全联盟的面亲你。”
他闭嘴了，冰龙在锁骨下蜷成一团。
独孤铃深吸一口气，高举电击棒。
“本小姐的爱——”
“——归我！”
“——不许抢！”
西野月和白砚舟同时吼出最后一句。
雷光炸裂的瞬间，三枚爱心合为一体，冲天而起。
石室顶部被轰出一个大洞，光柱直贯云层。
而在那光里，电击棒上的唇印，正一寸寸发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