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王冠的虚影压在南宫烬头顶,那道由古代虚影递出的三色光束终于落定。他的身体猛地一震,锁骨处的胎记像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炸开一圈霜纹,顺着皮肤蔓延成王冠图腾,浮空旋转,寒气四溢。
西野月一口血喷在地,却还撑着膝盖往上爬。她手指哆嗦着戳向南宫烬锁骨:“你别晕啊!你可是刚炸完系统的人!”
南宫烬没回应。他的瞳孔裂开细密的数据缝,耳边响起无数低语——全是百年前那些“王”的临终遗言,一句句扎进脑髓:“爱即毁灭……动情者疯……封印是宿命……”
“闭嘴!”西野月咬破指尖,血珠甩出,在空中拉成红线,啪地贴上他胎记。符纹顺着血线疯长,像藤蔓绞住数据流,硬生生把那堆鬼话截断。
南宫烬喘了口气,眼神终于聚焦。
“你又倒带了?”他哑着嗓子问。
“谁倒带了!本小姐只是——”西野月脸一红,头顶“嘭”地喷出三颗爱心,当场暴露。
南宫烬扯了下嘴角:“第五次了。”
“第六次!”独孤铃从碎石堆里爬出来,右臂焦黑一片,电击棒插在肩头,噼啪冒电,“刚才那一下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她为了接住你倒下的姿势,试了六遍才成功!”
“谁要接他!摔死活该!”西野月嘴硬,手却死死抓着南宫烬的校服袖子没松。
话音未落,机械樱花残片突然暴起,化作铁链从四面八方缠来,咔咔锁住三人手脚。链身刻满逆五芒星,泛着死光。
“系统还没死透?”独孤铃怒吼,雷云在头顶炸开。
“它想夺回控制权。”南宫烬抬手,冰刃刚凝出半寸就被锁链绞碎。
西野月盯着缠在手腕上的链子,忽然冷笑:“它以为我们还是它写的代码?”
她猛地撕开袖口,露出内侧绣满符咒的布料。血珠滚落,符纹活了,顺着皮肤爬满全身,织成一片流动的血樱阵图。披风无风自动,哗地展开,形成半透明屏障,上面浮现出“痛觉共享”四个字,血红转金,契约升格。
“这算什么?”独孤铃瞪眼。
“升级版。”西野月咧嘴,“现在我们痛归痛,但命——自己攥着。”
话音刚落,独孤铃肩头的电击棒突然嗡鸣,紫电游走,金属扭曲变形。她闷哼一声,右臂焦肉裂开,一道雷核窜出,被电击棒吸了进去。
“啊——!”她仰头嘶吼,雷光炸体,电击棒轰然扩张,化作一柄缠雷紫电的权杖,杖尖直指天际。
“本小姐的武器,现在归我管了。”她甩了甩权杖,一雷劈下,锁链应声炸断。
南宫烬缓缓站起,脚底霜纹蔓延,凝成王座轮廓。他抬手抚过锁骨,冰晶王冠图腾微微旋转。
“我不是王。”他声音冷得能冻裂玻璃,“我是规则重写者。”
说罢,他一把扯下残破披风,狠狠掷向空中残存的机械樱花。披风在半空燃起冰焰,轰然炸开,碎片如雪纷飞,系统核心彻底熄灭。
刹那间,天空裂开。
樱花云崩解,星河倾泻而下,三把钥匙从光瀑中坠落,悬浮于三人面前。
一把缠绕血藤,纹路如脉搏跳动;一把雷光游走,噼啪作响;一把霜纹密布,寒气逼人。
“这是……”西野月伸手去碰。
“别碰。”南宫烬突然开口。
她缩回手,星河倒映在瞳孔里,画面一闪——她看见自己坠入光井,四周全是碎裂的镜子,每面镜子里都是整容失败的脸。
独孤铃也看见了。她未来片段里,雷暴失控,整座城市在紫电中焚毁,她站在废墟中央,手握权杖,眼神空洞。
南宫烬的画面最短,也最冷:他独自立于冰封高台,脚下是无数沉睡的身影,全都睁着眼,喊不出声。
“未来?”西野月嗤笑一声,伸手戳向星河投影,画面哗啦碎裂,“我整三十次容,钛合金鼻梁液态钻石泪沟,就是为了改写它。”
“王的诞生……”南宫烬低语,冰晶王冠微微震颤,“才是诅咒的开始。”
星河深处,一声机械心跳缓缓响起。
西野月抬头,忽然发现自己的口红不知何时化了,顺着唇角流下一道猩红,像血。
她抹了一把,指尖沾红,在空中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五芒星。
“系统不是说我们是宿敌吗?”她笑,“那现在——宿敌登基,谁敢放炮?”
独孤铃举起权杖,雷光在杖尖凝聚成小团火花,啪地炸响。
南宫烬站在王座轮廓中央,冰霜顺着鞋底蔓延,将三把钥匙围成三角。
“规则重写。”他抬手,指尖凝出一缕冰丝,缠上霜纹钥匙,“第一条——”
西野月突然冲上前,一把抱住他胳膊:“等等!先说好,新规则里不准有‘禁止恋爱’这一条!”
“我没有要写这条。”南宫烬皱眉。
“那也不准写‘必须独处’‘禁止牵手’‘违者扫厕所’!”她瞪眼。
“……”
“还有!”独孤铃挤过来,权杖一横,“烬哥哥的日常电击额度归我管!”
“谁要被你电!”南宫烬冷脸。
“你不准拒绝!”她一雷劈地,火花四溅,“这是新规则!”
三人吵成一团,星河在头顶静静流淌,三把钥匙悬浮不动。
南宫烬忽然抬手,冰刃划过掌心,血滴落,正好砸在霜纹钥匙上。
钥匙嗡鸣,腾空而起,直冲星河。
另外两把钥匙同时震动,血藤与雷光交织,紧随其后。
星河被撕开一道口子,三把钥匙插入其中,像启动某个远古程序。
整片天空开始重组,数据流如雨坠落,融入大地。
西野月仰头看着,忽然感觉耳后一烫。
胎记发亮,与南宫烬、独孤铃的同步共鸣。
她低头,发现自己的影子变了——不再是少女轮廓,而是一个披着符咒披风、手持血樱法杖的身影。
独孤铃的影子扛着雷电权杖,南宫烬的影子……背后浮着一顶冰晶王冠,缓缓旋转。
“喂。”她戳了戳南宫烬,“你以后真要当王?”
“不当。”他收回手,冰刃消散,“我只当规则破坏者。”
“那你还戴那玩意?”独孤铃指他锁骨。
“摘不下来。”他皱眉。
“别摘。”西野月忽然笑,“戴着挺帅。”
头顶爱心“嘭”地喷了一片,当场引发小型流星雨,粉色光点砸得星河都晃了晃。
南宫烬沉默两秒,抬手一挥,冰霜凝成三枚戒指,分别套在三人无名指上。
“契约具象。”他说。
“谁要跟你契约!”西野月甩手,“这是强制绑定!”
“你心跳超速了。”他淡淡道。
“你闭嘴!”
三人影子在星河下交叠,钥匙插入天穹,数据流奔涌。
南宫烬忽然抬头,望向星河深处。
那声机械心跳,又响了一下。
他的冰晶王冠,轻轻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