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罗进，简直绝望。
不过，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他没有选择，只能和江宴对赌。
末日之前，不赌一把，在末日来临后，他肯定死，和江宴对赌之后，或者还能活。
只是这一次，他赌输了而已。
如此想着，罗进绝望的拿起手机，给江宴打了一个电话道。
“江哥，我已经想通了，愿赌服输，人我会给你送去，别催了。”
“记得好好待她。”
只是，江宴那边，没人说话，似乎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对面便直接挂断了。
至此，罗进更加绝望了，他如此在乎的一件事，而人家江宴，只是非常清淡的嗯一声，似乎人送不送都一样。
让罗进没想到的是，并非是江宴不在乎，此时的江宴，遇到了一个难题。
在潜入国家举办的异能者集合点时，他被困在里面出不出来了，如今也只能扮演一名需要找工作的异能者。
前往分配所的目的很简单，江宴去之前，是抱着挖人的目的去的。
看看能不能找到，潜力更棒的异能者，这样直接挖过来，能增强自己的末日安全屋的实力。
“希望这一切的运气，能够好些吧，在分配所这里浪费那么多时间，别空手而归就行。”
“不过，如果能拿到一个国家赋予的身份也不错，以后做事也会方便一些。”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得隐藏好我自己，不能暴露了，甚至要沉浸式的扮演，只有这样，才能躲过去上面安插在暗处的众多耳目。”
在夜关市职业分配所中，江宴潜藏在队伍里，用一条脏兮兮的围巾，裹住自己的脖子和脸。
就职大厅人满为患，塞满了找工作的人，尽管他们和周围人笑谈时，努力维持不存在的体面，而脸上游离的窘迫，已在迷茫中若隐若现。
十余个分配窗口，一字横开，各个窗口前，竖起的长龙排队者，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江宴排在大厅中央，靠前队伍里，能容纳上千人的大厅吵闹声不断，没有菜市场气质的热烈活力，只渗透出冰凉的欢声笑语。
每个人所想，似乎都写在脸上：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就职窗口后坐着公职人员，她手指滑动全息表格，冰冷问道。
“姓名？异能者天赋？”
“姓名李阳，天赋祭血，B级天赋，发动后，能精力充沛连续240个小时。”
“嗯……天赋还可以，不需要休息，分配到夜关第一科研所吧，240小时监管数据运行测试。”
年轻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是什么B级天赋，连续上班十天十夜，是当牛马的天赋。
所谓根据天赋，精准分配职位，江宴算是见识了，在赛博科技的冲击下，B级天赋也一文不值。
在这座地下研究院内，没有正统修炼法，有的是异能法，号称地狱级难度，潜力诺深。
像刚刚那人，吃不了数理化的苦，也吃不了异能的苦，那只能吃生活的苦了。
但他的异能天赋，是S级，因为有末日生存系统在。
‘都S级了，总该分配个好点岗位吧，唉，数理化的苦，吃过一次了，不想再吃了。 ’
人群之上的半空，红色横幅醒目，上书：
【异能者路艰，动辄死伤，科学才是唯一出路，唯一的光！】
一副巨大全息影像，漂浮在大厅半空，正播放着科普新闻。
趁前面人排队，江宴扫了两眼。
【此次末日灾变入侵波及全球，请各位市民不要惊慌，若发现自身有任何异常者，请及时上报，以下是提供的范例。】
【近日，蓝矿研究院有位专员，坚信他捡的猫猫，是来报恩的，在给猫赋灵过程中，造成重大事故，给科学发展带来重大损失……】
【两男子做梦时诡异联机，其中一人误以为做梦，对朋友动手动脚，两人醒来大打出手，双双坐牢。】
【一个女孩为进入梦境世界，跳崖而亡……】
这个世界，像是病了。
最近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
江宴知道末日入侵现实世界后，造成的影响很大，可是没想到那么大。
江宴在队伍中抬起头，快排到他了，他调整微笑，眼瞳都明亮几分，顺手整理了一下黑色衬衫，准备迎接自己职业。
那么多人都病了，他可得保护好自己。
前两天，他脑海多出很多记忆，全都是以前玩那款恋爱末日游戏时，所遗忘的一些细节，现在基本上都想起来了。
这还好。
只是世界中，有位最妖最诡，站在世界对立面的变异兽，成了他的分身。
很快，就职排队中，轮到他了。
窗口公职人员，不冷不淡照例问道。
“姓名？异能者天赋？”
“在这座异能者遍地的地方，集中登记与管理之所，我还是希望你能老实点，刚刚我已经察觉出，你脑海中想要搞事的念头了，所以希望你接下来，不要再弄这些不着调的东西。”
“你只需要老实回答问题就行。”
江宴微笑着，整理了一下洁净黑色衬衫，清清嗓子道。
“江宴，天赋S级，天赋吞噬炼化。”
公职人员从窗口中，罕见抬头，目光流彩，饶有兴趣打量着他，像是遇见了宝贝。
“原来是S级天赋的吞噬炼化，夜关城东垃圾站，第三垃圾废料池归你吞噬吧，正需要你这种炼化人才。”
江宴反应都迟钝了，惊的张大嘴巴：“啊？”
她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垃圾站？
公职人员像是诱导小孩般，开始循循善诱。
“待遇还行，垃圾虽然脏，过心理这关就好了。”
“最近觉醒异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可偏偏大部分都没有战斗力，目前最需要的异能者，是有战斗力的人。”
“你的天赋确实还可以，只是，偏偏是辅助向的异能，这就很可惜了。”
江宴有点沉默。
待遇还行？她人还怪好的嘞。
周围几个求职者，竖起耳朵听到对话，互望一眼，拍着胸膛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个吃垃圾的职位，安排出去了，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S级天赋，啧啧，确实有点可惜了，放在科技出现以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小伙子，服从命运吧，反抗调动要成黑户的。”
在江宴的犹豫之中。
对面公职人员，看着江宴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大厅中的仪器滴滴响，发出了红色警报。
“你身上还有秘密没说，现在说清楚，否则入职后重查退回，你要弥补损失白干半年，不要浪费别人工作位置。”
最怕的地方，来了，刚刚故意没说，还是没躲过去。
在旁边排队几人好奇偷瞄注视，以及工作人员冰冷逼视下，江宴冻到暗红嘴唇微动，字句如冰块碰撞。
“我的s级天赋，发动需要代价……，所有许愿的代价，都会根据类型随机具现在周围百米到几里，会随机成任何形式，代价会超过愿望价值。”
只此一句话。
还没等江宴说许愿途径，窗口内工作人员，一字眉皱弯成拱桥，眼中防范和担心明亮闪烁，直截了当下定论道。
“如果你愿意，就去边区矿场事故中心吧，或者去执法局当辅执。”
“待遇每月两千新币，并且接受监管备案。”
“昨天发布的新规定，请进行记忆和人格倾向备案，全程机器采集，不会泄露任何个人隐私。”
矿场？执法局的辅执？
记忆备案，让江宴也皱起眉头，不悦道。
“这两份工作，我都不接受，两千新币，我饭都吃不饱，连件过冬衣服都买不起。”
说着，江宴转身就要走。
身后传来的冰冷声音，让他硬生生刹住脚步。
“这里说是就职分配所，还有个名字叫救助中心，你以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在分配所中，我们什么都怕，唯独不怕你这种辅助型的异能者，真当我们分配所自己，没有一点战斗力吗？”
“不接受工作，也要进行记忆备案，尤其是你。”
几千平米，人满为患长队如龙的大厅，在江宴眼中，变成了另一个世界，心中苦涩蔓延到全身。
恐怕，这里还有第三个名字，叫做风险排除中心。
但是备案记忆，让江宴强烈排斥。。
任何一项备案记忆出去，马上就会被找上门。
此刻，人群中的江宴，背对执法窗口，很想强行许愿安全离开这里，但强行许愿，不管是翻十倍的代价，还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又或者是大厅内几千找工作的人，他都承受不了。
“我选执法局的辅执，可以备案记忆，要求是预支一个月新币。”
“我整理一下思绪，等会来备案记忆。”
看到对方同意了，江宴坐到大厅椅子上闭目休息，在心中下定决心，走了最后一条路。
无论是觉醒的穿越者记忆，还是大反派分身，都不可能进行记忆备案，否则和找死没区别。
那只能，从那位远在天边，最诡最妖的大反派分身上，想想办法了。
若靠曾经引以为傲的S级天赋，饭都吃不上，冻死都是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