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那声咆哮压抑到了极点,根本不是靠空气传的,倒像是什么法则,直接砸进了在场每个活物的魂里。
时间 - 停了。
那个正要伸出魔爪的长老,整个人僵的跟石头一样,脸上的坏笑也凝固成了一个特滑稽的表情。那只离苏映雪就差几寸的手,在半空中发疯的抖,可怎么也伸不过去。
那些准备搞第二波攻击的魔教弟子,跟被人集体点了穴似的,保持着各种往前冲,还有结印的姿势,一动不动。
就连那几个被阵法反噬疼的满地打滚的长老,这会儿也忘了疼,一个个硬撑着抬头,眼睛里全是搞不懂的惊骇跟恐惧。
整个乱糟糟的战场,一下就陷入了一种诡异到不行的,绝对的死寂里。
高台上,洛清歌那副胜利者的微笑,当场就碎了。她一下子站了起来,震惊的身体都往前倾了点,那双总是什么都在掌握中的凤眼,头一次流露出惊骇跟慌乱。
她死死的盯着那座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偏殿,那股从里头冲天冒出来的,君临天下般的恐怖气息,让她那一身傲人的魔功修为,都开始不受控的哆嗦,哀嚎,像是碰见了天生的王,本能的就想跪下!
那是什么力量?!?! 那根本不是人间的力量!
偏殿里,林子凡从摇椅上一屁股坐直了。
他一把扯下那个被他揉成一坨的枕头,狠狠的砸在地上,一张帅脸现在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不是因为悲伤,感动,而是因为被吵醒,被打扰,被逼到极限的,纯粹的愤怒跟烦躁!
就在刚才,他脑子里那狗日的系统提示音,已经不是简单的警告了,而是变成了一把血红色的,催命符一样的巨大利剑,直接悬在了他的神魂上头。
【终极警告:宿主目标生命值低于0.1%,即将脱离羁绊!】
【任务失败惩罚:修为清零!随机剥夺宿主核心天赋一项!】
【惩罚启动倒计时:10... 9... 8...】
修为清零!剥夺天赋!
这两个词,简直是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的烫在了林子凡的逆鳞上!他修仙为了啥?不就是为了有足够的力量,去支撑他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躺平”吗?
修为没了,天赋没了,他还怎么躺?他会彻底变成这个弱肉强食世界最底层的渣渣,连选个活法的资格都没了!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一万倍!!!
“一个个的。。。都有病是吧?”
林子凡低着头,拳头捏的死死的,指节都发白了,声音沙哑的像是破锣在响。
“打打杀杀,争风吃醋!就为了这点破事,吵的人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
“还有你!”
他猛的抬头,对着没人的地方咆哮。
“你这个狗日的系统!我只想躺着!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我自己的日子!为啥非要逼我?!为啥?!?!”
他情绪彻底爆发,那股来自“万缘体”本源的,包容万象又超脱万象的恐怖气息,再也压不住了。
它山崩海啸一样,以偏殿为中心,疯了似的席卷整个魔教总坛!
被这股气息一冲,所有魔教弟子,不管修为高低,全都“噗通,噗通”的跪在地上,五体投地,抖的跟筛糠一样。
那不是他们自己想跪,而是灵魂在面对生命层级碾压自己的“上位者”时,本能的屈服跟敬畏。
兵器叮叮当当的掉了一地,在这死寂里,声音刺耳的不行。
那四个本来牛逼轰轰的魔教长老,这会儿脸白的跟金纸一样,七窍里,已经有红色的血丝慢慢的渗出来。他们只是被这股气息的余波蹭了一下,就感觉自己的神魂快要被碾成粉末了。
洛清歌站在高台上,首当其冲。她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魔教圣女,而是一条在滔天巨浪里随时会翻掉的小破船。她身体里的魔气,已经不是在哀嚎,而是在恐惧的逃窜,躲藏,根本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
她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煞白煞白的。震撼,不解,恐惧,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病态的狂热,在她眼睛里乱成一团。
这个男人。。。这个被她当成掌中玩物的男人。。。他身体里,到底藏着个什么毁天灭地的怪物?!?!
她本来以为自己捡到的是座宝山,现在才发现,那TM是一整片她永远摸不到,却又让她疯了一样着迷的星空!
掌控他?
这个念头现在看起来简直可笑到爆!但越是这样,她心里那股要把他彻底吞掉,揉进骨头里的欲望,就烧的越旺!
林子凡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来走去,心里的烦躁跟火气还是压不下去。他需要发泄。
他需要用一个最简单,最直接,最省力的方法,让外面那些该死的“噪音”跟脑子里这个狗日的“系统”,全都闭嘴!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飞快的扫着。刀?剑?太麻烦,还要灌灵力。法宝?更麻烦,还要念咒。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墙角一个用来装饰的青瓷花盆上。
那花盆做工粗糙,釉色也暗,里面插着几根早就干了的野花,看起来普通的不行,是丫鬟为了好看点,随便从山下捡来的。
就是它了。
林子凡眼里闪过一丝狠劲,他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一把抓起了那个不怎么起眼的花盆。
冰凉粗糙的手感从手心传来,让他快要炸了的火气稍微压下去一点点。
他掂了掂手里的花盆,脸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漠跟烦躁,已经浓的化不开。
“任务失败。。。修为清零。。。”他念叨着这几个字,嘴角扯出一个冷到骨子里的自嘲笑容。
“好,很好。”
“既然你们都不想让我好过,那。。。就都别过了。”
话刚说完,他手臂猛的向后一甩,目光穿透了厚墙,精准的锁定了那个让他不得安宁的“噪音”源头中心,还有那个正躺在血泊里,快要断气的“麻烦”女人。
他要用最纯粹的发泄方式,把手里的花盆,狠狠的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