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菲娜听完，眼睛却亮了起来:
“管他是恶魔还是魔鬼，或者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克苏鲁外神什么的玩意，又不是没打过!只要敢碰我的债主……呸，是我的债务人，就是跟我过不去！更重要的是——”
她拖长了语调：
“这非法拘禁、精神恐吓还破坏我的追踪印记，害得我们动用昂贵的八环法术！这损失，这精神赔偿，必须得找幕后黑手报销！说不定还能顺便把他们老巢值钱的东西‘清理’一下，弥补酒馆近期的经营损失。”
她话音刚落，酒馆里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只剩下火花推手帕的微弱沙沙声。
然后，各种无语的吐槽几乎同时爆发出来。
奥利弗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和肉痛：
“老板娘，容我提醒您，虽然对方疑似邪教徒，但动用‘全域定位术’是您的决定，并非必要”。
“如果我们只是派个人去臭虾巷问问，或者我用个低环的‘定位术’大致搜寻，成本可能不到一个银币……”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塞拉菲娜正用“你再敢质疑老板决策就扣你工资”的眼神瞪着他。
莉娅翻了个白眼，一边擦拭着已经光可鉴人的酒杯，一边用她那特有的毒舌腔调说：
“是啊，用传奇法师的八环法术去找一个欠了三银币的老渔夫，然后把这笔天文数字的开销算在‘追讨成本’里。塞拉，你这账算得，连最黑心的地精银行家都要甘拜下风。”
“下次是不是有人偷喝一杯麦酒，你就打算开启跨位面传送阵去追捕了？”
连厨房里的巴伦都忍不住探出头来，挥舞着沾满面粉的勺子吼道：
“少数觉得这精灵说得对的一次！你这婆娘，明明是自己想显摆……或者就是单纯想找个理由去‘清理’别人家当，还非得扯上什么损失赔偿！”
艾拉维娅也有些无奈了：
“从逻辑学和经济学角度分析，塞拉菲娜，你的行为属于典型的‘沉没成本谬误’叠加‘过度投资风险’。”
“你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初始债权，投入了远超其价值的资源，并试图将这次非理性投资的预期回报建立在极不确定的‘战利品’和‘索赔’上。简单来说……”
她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甩锅。”
“是一次非常符合混乱阵营行为的……甩锅。”
“而且，这锅甩得如此理直气壮，仿佛用了牛刀杀鸡，还得怪鸡为什么长得不够大，害得你用了牛刀。这份……嗯，‘商业智慧’，确实独树一帜。”
被众人连番吐槽，塞拉菲娜脸上丝毫不见羞愧，反而叉起腰，理直气壮地反驳：
“你们懂什么！这叫战略眼光！投资！懂吗？那印记被抹除，说明对方有备而来，是挑衅！是对我们‘破晓之光’权威的挑战！”
“今天他敢动我的债主，明天就敢来砸我们的场子！我这是防微杜渐，彰显武力，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顺便挽回点经济损失，有什么不对？”
她指着还在运作的法术影像：
“看看！地狱和深渊的气息都混在一起了！这说明事情不简单！背后肯定有大鱼！我们现在投入的成本，将来一定能百倍千倍地赚回来！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奥利弗等人无话可说，埃蒙则是听的懵懵懂懂，他大概听明白了：
‘老渔夫巴尔克被坏人抓走了，而且坏人可能很厉害，混合了恶魔和魔鬼的力量。’
这时，塞拉菲娜撇了撇嘴，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补充道：
“现在的邪教真是越来越不专业了，疯疯癫癫，连基本的隐匿规则都不讲。”
“我们当年对付的那些，哪个不是层层防护，命运遮蔽、反预言结界一个不少？哪像现在这样，简直是在家门口插旗子喊‘快来打我’！”
“邪恶在我面前注定失败，除非他们事先给自己挂上足够强力的命运遮掩法术，这是铁律！他们连这都不防，活该被端！”
“王国和帝国那帮专门对付邪教的‘大人物’也是个个卧龙凤雏啊我看，邪教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啪啪打他们脸了都不为所动，等他们慢吞吞走完流程，海歌城都要遭大的了!”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费恩，别弹了！去一趟那个‘异端裁判所’，就说港口区旧鱼厂那边有不开眼的邪祟在聚会，让他们赶紧派人去洗地……哦不，是去维护秩序！别耽误老娘速战速决！”
她又看向奥利弗：
“老奥，位置锁定了吗？具体在哪？”
奥利弗指着水晶棱镜投射出的影像，影像背景细节逐渐清晰，能看到一些潮湿的木桶、破烂的渔网和远处模糊的海浪声。
“确定了，就在港口区最边缘，那个废弃多年的三号鱼品加工厂的地下仓库。那里鱼龙混杂，平时根本没人去。”
“好！”
塞拉菲娜打了个响指:
“莉娅，去阁楼把我的‘讨债专用工具箱’拿来！老奥，法术维持住，远程支援盯紧了，咱们速战速决！巴伦，照顾好酒馆，特别是火花，别让它偷懒！”
她一连串命令下去，然后目光扫过一脸茫然的埃蒙和吱吱，最后定格在埃蒙身上。
“你！”
她指着埃蒙，
“跟我一起去！”
“我？”
埃蒙吓了一跳，指着自己的鼻子:
“老板娘，我……我什么都不会啊！我去能干什么？”
他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出各种恶魔青面獠牙、魔鬼诱惑低语的恐怖画面了。
塞拉菲娜奇怪地看着他，理所当然道：
“废话！当然是去见识世面，顺便当个搬运工啊，我又没让你单独去把它们除掉。”
“等我们找到了巴尔克，他老胳膊老腿的，难道要我背回来？或者找到了什么‘战利品’，难道要老娘自己扛？你可是酒馆的杂工，这种体力活你不干谁干？”
“放心，算你出差，有额外补贴……当然，如果表现不好，或者损坏了物品，照样扣钱！”
埃蒙感觉自己好像上了条贼船，还是那种船长随时可能为了金币冲向风暴的贼船。
虽然他不知道老板娘为什么这么有自信，但看着塞拉菲娜那副连恶魔魔鬼都不放在眼里、仿佛只是去隔壁杂货铺讨债的架势。
再想到自己那份微薄的薪水和可能存在的“补贴”，他也只能把那份不安和无奈咽回肚子里。
毕竟，在“破晓之光”打杂，服从老板娘的奇怪命令，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一切准备就绪，塞拉菲娜意气风发地一挥手：
“出发！让我们去会会这群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破坏市场规矩的混蛋！顺便，拯救一下我们可怜的欠债人巴尔克，再把这次行动的消耗，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