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们？”
耄耋真君看着一同向着自己冲杀而来的剑宗和北地修士们。
即使是她现在重伤垂死，但是也不是这些最高修为只有金丹的修士们可以围攻的，只听说过老鼠弄死大象的，可没有听说过蚂蚁咬死大象的。
更何况，耄耋真君身为一只猫妖，可不害怕老鼠。
“本座耄耋，早已证道元婴，晋位真君，也哈气为基，证就哈气之道，可以为哈，为气，为耄耋仙法，为基，为米，为哈基米一系，人间应有耄耋出！！！”
说罢，耄耋真君一下子从巨坑之中飞出，身上散发的威势让人无比畏惧，看着面前如同蚂蚁的人族修士，瞬间哈气。
一股清风之气向着在场的所有人族修士袭击而来，让人看了，都不由得战栗！
确实，一位重伤垂死的元婴，也不是她们这些还在筑基期的修士可以碰触的，一时之间，众人的心中不由得心生绝望。
秦彦也看在眼里，就在这时，他只觉得眼前一切的事物都慢了下来。
空中的正在飞舞的灰尘，那耄耋真君脸上的胡须，芳源脸上的错愕，慕容宗主眼中的恐惧，还有那些其余修士的绝望。
如果从第三人称来看，整个世界此刻都仿佛按下了暂停的按钮一般。
一道穿着白衣，扎着三千青丝的背影出现在了秦彦的眼前，就在不远处，她的背影仿佛一道风就可以吹散，但是却又凝固得如同山岳一般。
是了，这青苗秘藏是被北地年轻修士的遗赠，如果出现在了这么一位元婴妖族修士，那简直不算是遗赠，而是谋杀！
看着这道白衣身影，秦彦的心中莫名有了几丝的明悟。
“秦彦，北地衍清宗最新的年轻天骄，还是一位男修，当真是有趣。”
一道飘渺的嗓音传入秦彦的耳中，不用思考，他就能感觉到是那道白衣背影的女子所说。
“你是那九天荡妖天尊？”
秦彦迟疑了一下，然后试探的开口问道。
“是极！”
简单的话语，让秦彦的脑中“嗡嗡”的。
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数千年就听说已经战死的修士，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是人，是鬼？亦或者是更恐怖的存在。
“你要帮助我们灭掉这耄耋真君吗？”
秦彦沉吟了片刻，又开口问道。
“当然！”那白衣修士的回答干脆，“这只猫妖闯入我的记忆之中的时候，还是金丹时期，那时候还可以作为一个磨刀石使用，没想到之后居然在我记忆之中流窜，证道了元婴，是时候取她性命了。”
简单的一句话语，就决定了这只元婴耄耋真君的命运。
毕竟这里是面前白衣修士的主场，如果按照西方的故事神话来说，这里相当于面前白衣修士的神国。
按照华夏的修真体系来说，她就是这里的天道，可以任意的更改自己世界的天道，就比如那张盟约，如果她不存在，那现实世界之中，可没有可以沟通天道的盟约这类的东西。
也许有，但是秦彦目光为止没有看过，也没有听过。
“前辈，当真是厉害！”
秦彦一副佩服的表情，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千穿万穿，但是马屁不穿。
“之前的事情我知道了，你能联合北地的修士共同抵抗妖族，这数千年来我都很少看见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大功一件。”
那白衣修士如此说。
“前辈缪赞了。”秦彦有些心虚，不过很快又挺直了腰板，正所谓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他用力的鞠了一躬，“请前辈出手杀了这只猫妖！”
“我不能出手。”
白衣修士突然这样说，“我既然已成这方世界小天道，那自然要遵守这方世界的某些规则，不然漏洞太多了，维持这方秘境，我的力量都已经用到了极限。”
“那敢问前辈，接下来该怎么办？”秦彦心中疑惑，然后开口问道。
“先不急，我且问你三个问题。”
白衣修士摇了摇头。
“小子，你看这芸芸众生，大多孱弱，一生不过百载，于你我修士眼中宛若蜉蝣。我一人之力，可挡万千妖族，护他们一世安宁。若你是我，当有一日，关外妖族聚集之力已非我所能敌，唯有牺牲我之性命、燃尽元神，方可启动上古禁制，将妖族永封山外，但亦会断绝此地天地灵脉，令后世之人再难修行。我是该舍身护得众生一世平安，却断了他们未来自强之根基；还是该保留有用之身，暂避锋芒，教导他们自行抗争，却可能眼见其中大半死于此次妖祸？你，如何选？为何？”
这个问题，让秦彦陷入了沉思。
面前这位尊者的事迹，北地的修士无不知道，她以一己之力为人族在北地开辟了生存的空间，之后战死，却留下了青苗秘藏。
显然，面前的尊者，选择了后者，毕竟，她大可让北地陆沉！
“尊者，我不会选择牺牲自己来换取一时的安宁。真正的守护，不是替他们承受一切，而是让他们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我会倾尽所能，将毕生所学简化传授，组织青壮演练阵法，激发众人抗争之志。即便此次会有所牺牲，但活下去的人将获得力量和信念。灵脉断了，武道和精神却可长存。人民自身的觉醒与力量，才是永封妖族的真正‘禁制’。”
秦彦认真的开口回道。
现如今的王朝宗门，就是依托了面前这位尊者所遗留下来的宝贵遗产，才能生存，并且发展，也许这些都在面前的尊者意料之中。
然后画面一转，两人来到一处村庄的墓地之中，墓碑林立，上面所写的都是某某村民，因何，又何死。
“此地葬的，非是修士豪杰，而是此次妖族第一次大规模入侵时，为掩护亲族撤离，以锄头、柴刀、乃至血肉之躯迟滞妖兽的普通村民。史书由修士撰写，其上只会记载剑宗弟子于何时何地击溃妖王，却无他们的只字片语。”尊者凝视秦彦，“依你之见，是我这最终斩杀妖王之人决定了那场战役的胜负，还是这些无名的赴死者？这浩瀚人间的历史进程，究竟是由少数强者推动，还是由无数看似微弱的凡人抉择所汇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