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期中考的第一天。叶成远刚考完试，想着不如顺便约苏以灵和顾雨寒一起吃顿午饭，便来到金融系教室外等候。
苏以灵一眼瞥见他，语气里满是嫌弃：“你怎么又跑来我们教室门口了啊，叶成远，你没有自己的朋友吗？”
叶成远不甘示弱，嘴角一挑：“你当我是谁啊？朋友我多得是。但今天我就是想找你们吃饭，不行啊？”
话音刚落，他注意到顾雨寒的脸色苍白，眉头微微皱起：“雨寒，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身体不舒服吗？”
苏以灵也转头看向她，语气里少了几分嫌弃，多了几分关心：“对啊雨寒，你从考试开始就一直捂着小腹，没事吧？”
顾雨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我没事……就是小腹有点痛而已，去旁边坐一会儿应该就——”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身形一晃，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叶成远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接住，才没让她摔在地上。
“喂……喂！顾雨寒你别吓我啊！”苏以灵惊呼，脸色瞬间变了。
“粉毛笨蛋你别叫了，快帮我一起送她去医务室！”叶成远低声喝道，语气里透着少有的焦急。
两人急匆匆地将昏倒的顾雨寒送进医务室，值班女医生一看到他们，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怎么回事？先让她躺到床上。”她一边询问，一边指向病床。
叶成远将顾雨寒轻轻放到床上，语气里透着焦急：“她刚才说小腹有点痛，然后就突然晕倒了。”
女医生点了点头，走到床边，俯身对顾雨寒进行触诊。她眉头微蹙，片刻后说道：“看起来是因为着凉，再加上情绪波动和压力过大，导致经期提前并伴随痉挛，才会突然出现急性疼痛。问题不大，让她在这儿休息一下，喝点红姜茶就可以了。”
她转头看向叶成远：“你去附近的超市买些临时衣物，还有红姜茶包。动作快点。” 她看向苏以灵，“ 你留下来帮我处理一下。”
叶成远愣了一下，满脸疑惑：“啊？为什么要买临时衣物？”
苏以灵听懂了医生的意思，立刻翻了个白眼，语气毫不客气：“你是白痴吗？雨寒的亲戚来了，当然要换衣服！快去啦，顺便买套干净的内衣裤！”
叶成远被怼得一脸懵，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苏以灵留在医护室，跟着女医生一起处理现场，动作虽生疏却格外认真。她小心地清理床铺、偶尔看向床上的顾雨寒，眼神里满是担忧。
过了一阵，叶成远提着袋子气喘吁吁地赶回来，一进门就抱怨：“我靠，买这些东西那店员看我眼神都变了，我还得解释半天，说是女朋友要用的他才信。”
苏以灵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翻了个白眼：“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快把东西给我，然后出去。”
苏以灵接过袋子，毫不客气地将叶成远赶出医护室。她拉上病床旁的帘子，又仔细地把窗帘拉紧，确认没有走光的风险后，才轻手轻脚地替顾雨寒换下沾了血的衣物。
换好衣服后，她才打开门让叶成远进来。女医生递来一个温水袋，叮嘱道：“放在她肚子上，热敷一下，会舒服些。”
两人照做后，静静地守在床边。不久，顾雨寒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坐在病床旁的两人，声音虚弱却带着困惑：“我怎么在这里啊……刚刚不是还在教室门口吗？”
苏以灵立刻俯身靠近，语气轻柔：“你晕倒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医生说你只是太累了，再休息一下就好。”
叶成远则在一旁插话复述着医生说的话。 听完这些的顾雨寒才知道原因 这样啊谢谢你门两个啊
苏以灵看了看病床上的顾雨寒，又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叶成远，语气轻描淡写地说道：“既然她没事了，我去找天哥哥吧。他手还没好，应该还不能自己吃饭。这里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说完，她随口找了个理由，转身就离开医务室。
“等等——以灵，先别走啊！你这么急着离开干嘛？”顾雨寒喊了一声，语气里透着疑惑。
叶成远看着病床上的顾雨寒，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开口：“她大概是想让我跟你聊聊吧。我猜她已经知道你这次晕倒，可能跟上礼拜发生的那些事有关。”
他垂下眼眸，语气里带着一丝愧疚：“对不起，雨寒……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说完，他像是逃避似的站起身：“我去帮你煮红姜茶，等我一下。”
顾雨寒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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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叶成远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姜茶走进医护室。刚推门进来，就看见顾雨寒蜷缩在病床上，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眉头紧蹙，脸色苍白，额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他一愣，连忙快步走到床边，将纸杯放在床头柜上，语气里满是焦急：“雨寒，你还好吗？是不是又痛了？”
顾雨寒轻轻点头，声音细若蚊鸣：“嗯……好疼。”
叶成远看着她难受的模样，眼角还泛着泪光，心里一紧。他轻声道：“你躺下来，我帮你把热水袋重新放好。”
他轻轻将热水袋移开，动作格外小心。见她疼得厉害，叶成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俯身靠近，轻声说道：“我帮你暖一暖，会好一点。”
他伸手探入她衣襟下方，掌心贴在她小腹上方，动作温柔而克制，仿佛生怕惊扰她。掌心的温度缓缓传递过去，顾雨寒眉头微微舒展，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在疼痛中寻得一丝安慰。
叶成远低声问：“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她没有睁眼，只是轻轻点头，像是在默许，也像是在依赖。
叶成远低声开口，语气温柔而缓慢：“雨寒，你听我说就好，不用回答，就当我在自言自语吧。”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以前有个少年，一股脑地拉着朋友组了一个乐队。他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音乐能让自己泡到妹子而已。”
“高二那年，他看到某个城市要举办音乐节，就兴冲冲地提议去参加。大家也都答应了。那天的表演结束后，后台却乱成一团——每个人都在吵架，互相指责，还有人说要解散。”
“而那个少年，作为队长，却一句话都没说。他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争吵，心里闷得发慌。”
“后来，他一个人离开了后台，走到音乐节会场附近的河堤边。风很大，灯光很远，他就那样站着，望着水面发呆。”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吉他，那把陪他走过无数练习和舞台的吉他。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要是当初没组乐队就好了。’”
“他握紧吉他，抬手想把它丢进河里。可就在那一刻，一个女孩跑了过来，拦住了他。她皱着眉说：‘你这是乱丢垃圾。还有……我很喜欢你们乐队在台上唱的那首歌。’”
“就是因为她的这句话，那个少年才没有把吉他丢进河里。也正是因为她的出现，那个濒临解散的乐队才没有分崩离析，而是坚持到了高中毕业，他才跟他门分开了。”
叶成远轻轻地笑了笑，眼神落在雨寒身上：“雨寒，你知道那个少年是谁吗？”
顾雨寒听着叶成远娓娓道来的故事，心中忽然一震——这不就是她自己吗？而那个在台上弹吉他、唱着《一路向北》的少年，不正是眼前的他？
虽然小腹仍隐隐作痛，但比起刚才已经缓和不少。她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是那个在H市音乐节台上唱《一路向北》的家伙？”
叶成远听到她终于认出自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对，就是我。所以我才会在你房门前唱《一路向北》啊。”
他顿了顿，眼神柔和：“本来我打算在校庆晚会上唱给你听的。可惜那天你在医院，而我却让你伤心了……只能提前把这个计划搬出来。不然的话，要是没能得到你的原谅，我怕是连机会都没有了。”
顾雨寒听着，忽然想到什么，轻声问道：“那书店那天……你是刻意去找我的吗？”
叶成远笑了笑，语气坦然：“你是说书店那次？我确实一眼就认出你了，但那家书店我真不是刻意去的，只是碰巧路过，想买点跟音乐相关的书就刚好走了进去。”
说完，他伸手拿起床头那杯已经不那么烫的红姜茶，递到她面前：“喝吧，暖暖身子，应该会舒服点。”
顾雨寒接过红姜茶，轻轻抿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疼痛似乎也缓解了些。她抬眸看向叶成远，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说你跟他门分开了，那他门人呢？”
叶成远靠在椅背上，眼神飘向窗外，语气淡淡地说道：“他们啊，现在在国外开巡回演唱会吧。已经很久没联系了。高中毕业那年，有唱片公司签下他们，之后就各自忙起来了。”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略带自嘲的笑：“只有我退出了。不是不想继续，而是……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真的想靠音乐谋生，而我家也不缺钱。我啊，纯粹就是为了泡妹子才玩音乐的，只希望有个人能听我弹琴、听我唱歌。”
说完，他认认真真地看着顾雨寒。
顾雨寒听着，忍不住轻声问：“所以……我算是你现在的第一个听众吗？”
叶成远歪头想了想，认真地数了数：“嗯……应该不算吧。我算算，一、二、三、四……现在你是第三个。”
顾雨寒听完，嘴角微微垮下：“原来我不是第一个啊……”
叶成远笑着摇头：“傻瓜，我平时在家弹琴，我爸妈都听得到。还有那次在你家，苏以灵也在场。所以你不是第一个——但你是唯一一个，我愿意认真弹奏、用心唱歌的人。”
他语气温柔，眼神认真：“只要你想听，我就弹给你听，唱给你听。这个特权，只有你有。听好了——只有你。”
顾雨寒心里一暖，嘴角悄悄扬起：“那就说好了哦。只要我想听，你就得弹给我听。”
叶成远看着她笑了笑，随即站起身来，语气轻快：“好了，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们去吃饭吧。你肚子也该饿了。”
顾雨寒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动作柔和而安静，像是在默默回应他的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