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一下……”
苏冉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但苏小茉影影约约听到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他垂着头，不敢看苏小茉，更不敢看那条被苏小茉拎在手里的连衣裙。
苏小茉的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强压下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的笑意，努力维持着鼓励的表情，声音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这就对了嘛！来，拿着！”
她不由分说地将那条裙子塞进了苏冉僵硬的手中。
布料柔软，带着一丝凉意，却烫得少年手指蜷缩。
他低头看着手里这团粉色蕾丝花边的裙子，感觉像是捧着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
“去……去卫生间换？”他声音干涩，带着最后的挣扎。
“去什么卫生间！”苏小茉立刻否决，指了指房门，“把门锁上不就行了？快点快点！别磨蹭！”
她迫不及待
苏冉被她推得踉跄一步，手里紧紧攥着那条裙子，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僵硬地走到门边，反锁了房门。咔哒一声轻响，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同时也隔绝了他最后的退路。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苏小茉，还有那条裙子。
苏小茉一屁股坐在下铺的床上，晃悠着两条白皙的小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苏冉背对着她，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
他颤抖着手，开始解自己校服衬衫的扣子。
一颗，两颗……每解开一颗，他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他脱掉衬衫，露出单薄的上身。皮肤白皙，带着青春期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涩感。
他犹豫了一下，又脱掉了长裤，只剩下一条深蓝色的运动短裤。
凉意瞬间包裹了他裸露的皮肤，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感觉苏小茉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他背上，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再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闭上眼睛，猛地将那条粉色的连衣裙从头上套了下去！
柔软的布料滑过皮肤，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触感。
他手忙脚乱地将胳膊伸进袖子里，然后摸索着去拉背后的拉链，拉链却卡在了一半。他欲笨拙地反手去够，却怎么也拉不上。
苏小茉内心：“啧，笨手笨脚的！”
她实在不下去了，跳下床，几步走到他身后，“我来！”
苏冉身体猛地一僵！他感觉到苏小茉的手指触碰到了他后背的皮肤！那触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别动！”苏小茉命令道。
苏冉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苏小茉的手指在他后背的皮肤上划过，捏住拉链头，轻轻往上一拉。
“咔哒。”
拉链被拉上了。
一股强烈的束缚感瞬间包裹了他的身体。连衣裙的腰线收得很紧，勾勒出他少年人的纤细腰身。裙摆垂落，刚好盖过膝盖，露出两条笔直的小腿。
苏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层粉色的布料，看着那蕾丝花边，一种巨大的羞耻感将他淹没！
他……他真的穿上了裙子？！
“好了！”苏小茉的声音带着一丝雀跃，她绕到苏冉面前，上下打量着他，蓝眼睛里闪烁着惊艳的光芒，“啧啧啧！我就说吧！果然很合适！”
苏冉猛地抬起头，眼神慌乱又羞愤：“你……你闭嘴！”
“干嘛闭嘴？我说的是实话啊！”苏小茉笑嘻嘻地，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拽到了房间角落那面巨大的穿衣镜前，“你自己看！”
苏冉被强行推到镜子前。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身影。
粉色连衣裙、黑发黑瞳、皮肤白皙的，如果再画一个妆戴上假发掩去少年模样，那就是一个……少女？！
苏冉的大脑瞬间宕机！
镜子里的人……是他？！
这……这真的是他？！
我是谁？
我到底是谁？！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苏小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得意的笑意，“啧啧，若是画个妆，比我都像女孩子了！”
她伸出手，轻轻拂过苏冉额前散落的碎发。
“你看，镜子里的你，很漂亮，不是吗？”
镜子里，那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少女”，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感觉，如同电流般窜遍他的全身！
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新奇？甚至……还有点……欣赏？！
他被镜子里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吸引住了？！
苏冉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他死死盯着镜子里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他猛地转过身，不敢再看！
“小……小茉！这……这太……”他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浓浓的羞愤！
他想说“太变态了”和“太羞耻了”，但话到嘴边，却在对上苏小茉的眼睛时卡在了喉咙里。
苏小茉就站在他面前，她的目光，如同实质，让苏冉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站在冰天雪地里！
他下意识地环抱住双臂，身体微微颤抖，脸颊红得滴血！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时间仿佛凝固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许久。
苏小茉的声音再次响起，“……脱了？”
少年苏冉如蒙大赦！
手忙脚乱地开始解背后的系带！手指因为紧张和羞耻而颤抖，半天解不开！
苏小茉看着他这副样子，内心：“啧，玩脱了……反应这么大？”
她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别动，我帮你。这条裙子很贵的。”
一只微凉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拂开他笨拙的手指，灵巧地解开了那复杂的蝴蝶结。
温热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后背的皮肤。
苏冉浑身一僵！一股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苏小茉的动作顿了一下，她迅速收回手，“剩下的……自己脱。”
苏冉赶紧扯下裙子，胡乱地塞进袋子里，抓起自己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动作快得像是在逃命！
等他终于穿戴整齐，转过身时，苏小茉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松了口气，却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他走到客厅，看到苏小茉正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手里捧着一本书，但似乎……并没有在看。
银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侧脸。
苏冉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她的目光……似乎总是不在书上。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他只是默默地走到沙发另一端坐下，拿起一本物理书，假装看了起来，但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个可爱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