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瞬间从朦胧的暧昧中惊醒！他猛地抬起头，侧耳倾听！
果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钥匙碰撞的金属声？！
“里面有人吗？！苏冉？！苏小茉？！”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是班主任？！
“老师！我们在这里！门被锁了！”少年苏冉用尽力气大喊！声音因为激动和缺氧而嘶哑！
“该死！谁干的！”班主任愤怒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咔嚓！咔嚓！
锁似乎被卡住了！
“让开！”另一个声音响起，是体育老师！紧接着是沉重的撞击声！有人在踹门！
砰！砰！砰！
厚重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墙壁都在颤抖！
苏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抱着苏小茉，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和浅弱！
“坚持住！门马上就开了！”少年苏冉在她耳边低吼，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
“嗯……”苏小茉微弱地应了一声，头无力地靠在他胸口。
砰！
一声巨响！铁门终于被踹开！
刺眼的光线瞬间涌入黑暗的器材室！
苏冉被光线刺得眯起了眼！
他看到班主任、体育老师，还有几个同学焦急地冲了进来！
“苏冉！苏小茉！你们没事吧？！”班主任冲在最前面！
“快！快救人！”体育老师看到两人瘫坐在地上，尤其是苏小茉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的样子，脸色大变！
“苏小茉……她……她喘不过气……”少年苏冉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快！担架！叫校医！”班主任立刻指挥！
几个同学七手八脚地冲上来，小心翼翼地抬起苏小茉。
苏冉想跟着站起来，但脚踝的剧痛让他再次跌坐在地！
“苏冉！你的脚！”体育老师这才注意到他肿得老高的脚踝！
“我没事！快！快送她去医院！”苏冉嘶吼着，眼睛死死盯着被抬走的苏小茉！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划破了校园的宁静。苏小茉被紧急送往最近的医院。
苏冉也被体育老师背上了另一辆车，送往医院处理脚伤。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刺鼻。
苏冉的脚踝经过检查，确认是韧带二次撕裂，需要打石膏固定，至少休养一个月。
医生处理伤口时，他疼得冷汗直流，却一声不吭，眼睛始终死死盯着急诊室的方向，那是苏小茉被送进去的地方！
苏母接到电话，急匆匆地赶到医院。
看到儿子打着石膏的脚，心疼得直掉眼泪。但当听到苏小茉因为缺氧昏迷被送进急诊室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小茉……小茉她怎么样了？！”苏母抓住医生的手，声音都在发抖。
“还在抢救！初步判断是缺氧导致的短暂性休克！具体情况要等检查结果！”医生快速说道。
苏母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苏冉挣扎着却无法从轮椅上站起来，只能声音哽咽着声音，“妈……对不起……都怪我……”
苏母看着儿子苍白痛苦的脸，又看看急诊室紧闭的门，心如刀绞！
她强忍着泪水，拍了拍儿子的手：“不怪你……不怪你……小茉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苏母和苏冉立刻冲上去！
医生摘下口罩，神情严肃，“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是急性缺氧导致的短暂性休克和呼吸性碱中毒。幸好送来得及时，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现在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苏母和苏冉同时松了一口气，但心依旧悬着。
“我们能看看她吗？”苏母急切地问。
“病人需要静养。家属可以进去一个人，时间不要太长。”医生说道。
苏母看了一眼儿子打着石膏的脚，又看了看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叹了口气，“阿冉……你……你进去看看她吧……妈去办手续……”
苏冉在护士的帮助下，坐着轮椅，被推进了病房。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嘀嘀”声。
苏小茉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银色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更衬得她脆弱得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她的鼻子上戴着氧气面罩，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胸口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
苏冉的轮椅停在床边。他看着病床上安静沉睡的苏小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无法呼吸！
他伸出手，颤抖着，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又停在半空，不敢落下。
“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害的……”他低低地开口，声音沙哑哽咽。
如果不是他逞强……如果不是他追过去……她就不会被连累……就不会被困在器材室……就不会……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洁白的被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你……你一定要醒过来……我……我还没跟你说……对不起……我还没……”苏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祈求。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他低下头，将脸埋进手掌里，肩膀微微耸动。
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的“嘀嘀”声和他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微凉的手，轻轻地、虚弱地覆在了他放在床边的手背上。
苏冉猛地抬起头！
病床上，苏小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蓝眼睛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黯淡，却依旧清澈。
她看着他布满泪痕的脸，嘴角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地想笑？
“哭……什么……”她的声音透过氧气面罩传来，微弱得几乎听不清，带着气音，“……笨蛋……”
再次睁开眼是你啊……又见面了啊……你好……我的笨蛋……
苏冉的心猛地一颤！巨大的惊喜和酸楚同时涌上心头！
他反手紧紧握住她微凉的手！她的手很小，很软，握在手里几乎没有重量。
“你……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苏冉语无伦次，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苏小茉轻轻摇了摇头，动作幅度很小。
她的目光落在苏冉打着石膏的脚上，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
“脚……怎么样……”她问，声音依旧微弱。
“我没事！我很好！”少年苏冉连忙说，“你……你别说话！好好休息！”
苏小茉看着他焦急的样子，也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虽然力道轻得几乎感觉不到。
苏冉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微弱力道，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
他也轻轻地握着她的手，仿佛握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再也不敢松开。
“对不起……”他再次低声道，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
苏小茉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过了许久，她才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却清晰，“都……过去了……”
她顿了顿，似乎积攒了一些力气，蓝眼睛直视着他，带着一丝认真。
“以后……别……再逞强了……”
苏冉用力点头，眼泪再次涌出，“嗯！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苏小茉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嘴角又极其微弱地向上弯了一下。
她似乎很累，眼皮开始沉重地往下耷拉。
“睡吧……我……我在这陪你……”
苏小茉轻轻“嗯”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握着苏冉的手，却没有松开。
苏冉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
他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微弱温热，听着她均匀而微弱的呼吸声……
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疼、愧疚、感激他心底悄然滋生。
他低下头，轻轻地将额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