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第一缕阳光透过轻薄的云层，温柔地洒在静谧的街道上。
苏冉比往常醒得更早，睁眼时发现对面床铺已经空了，卫生间传来细微的水声。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书桌前。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今天考试要用的文具袋，旁边还有一张便签纸，上面是苏小茉娟秀的字迹：“检查两遍，别漏东西。”
苏冉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将便签仔细地夹进笔记本里。
早餐桌上，苏母准备了油条和鸡蛋，摆成“100”的形状。
“寓意好，”苏母笑着给两人盛粥，“祝你们考的都会，蒙的全对！”
苏小茉认真地用筷子夹起一根油条，“阿姨放心，该拿的分一分不会丢。”她说话时瞥了苏冉一眼，眼神里带着熟悉的自信。
苏冉低头喝粥，感觉胃里暖暖的。
出门时，苏小茉突然叫住他：“等一下。”她伸手，替他理了理有些歪的衣领。
“好了，”她收回手，语气自然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走吧。”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昨夜刚下过雨，路面还留着浅浅的水洼，摄影着湛蓝的天空和偶尔飘过的云朵。路边的梧桐树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在晨光中闪闪发光。
两人并肩走着，都没有说话。
快到考点时，苏小茉突然开口：“紧张吗？”
苏冉老实点头，“有一点。”
“正常，”她语气轻松，“我也紧张。”
苏冉惊讶地转头看她。
“骗你的，”她突然笑出声，“这种程度的考试，有什么好紧张的。”
苏冉无奈地摇摇头，心里的紧张感却奇迹般地消散了大半。
考点外已经聚集了不少考生和家长，熙熙攘攘中透着一种克制的紧张氛围。苏母赶上来，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这才放心地去上班。
“差不多了，进去吧。”苏小茉看了眼时间。
苏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进考场前，苏小茉突然拉住他的手腕。她的手指温热，力度却很轻。
“喂，”她声音压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记住我说的：先易后难，审题要细，计算要稳。”
苏冉看着她认真的蓝眼睛，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嗯。”他郑重地点头。
苏小茉松开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去吧。”
考场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形成一片明亮的光斑。苏冉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将文具一件件摆好。
离发卷还有十分钟，教室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树叶的沙沙声。苏冉不自觉地望向窗外，正好看到苏小茉从另一栋楼的走廊经过。她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突然转头，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却莫名感到安心。
发卷铃响，苏冉深吸一口气，翻开试卷。第一科是语文，作文题目是“青春的模样”。
他思索片刻，提笔写下第一个字。
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和着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构成这个早晨独特的韵律。
时间在专注中流逝得飞快。当结束铃响起时，苏冉长舒一口气，放下了笔。
走出考场，阳光正好，明媚而不灼人。他在约定好的梧桐树下等苏小茉，斑驳的光影透过树叶间隙洒落在他身上。
没过多久，银发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苏小茉步伐轻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怎么样？”她走到他面前，自然地问道。
“还行，”苏冉谨慎地回答，“作文题有点意外。”
苏小茉挑眉，“青春的模样？”她轻笑，“我写了某个笨蛋努力学习的傻样。”
苏冉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她在开玩笑，耳根微微发热。
“你呢？”他反问。
“常规难度，”她耸耸肩，“作文嘛，随便写了点。”
但苏冉从她眼中闪烁的光芒能看出，她肯定写得相当不错。
午餐是苏母特意送来的，清淡而营养均衡。两人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安静地吃着。
“下午数学，”苏小茉突然开口，“最后一道大题肯定是二次函数和几何的综合，记得先画图。”
苏冉点头，心里暖融融的。这种临考前的叮嘱，苏小茉这几天已经重复了好几次，但他从不嫌烦。
午后的阳光变得有些热烈，苏小茉眯起眼睛，银发在阳光下几乎在发光。苏冉下意识地侧了侧身，替她挡住直射的阳光。
她注意到他的动作，微微一怔，随即唇角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休息一会儿吧，”她轻声说，“还有四十分钟。”
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谁都没有再说话。微风拂过，带来远处栀子花的淡淡香气。苏冉闭上眼，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听到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
这一刻，奇妙地平静而美好。
数学考试比预想的要难一些。苏冉做到倒数第二道大题时卡住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地瞥向窗外。夕阳已然开始了西斜，天空被镀上了一抹橙红。他突然想起苏小茉的话：“先画图。”
拿起尺子，在草稿纸上仔细地画出几何图形。随着线条逐渐清晰，解题思路也豁然开朗。
当他把最后答案框起来时，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他长舒一口气，抬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
窗外，夕阳正好，将整个校园染成温暖的金色。
交卷后，苏冉几乎是跑着来到约定的地点。苏小茉已经等在那里，背对着他，仰头看着天边的晚霞。银发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整个人仿佛沉醉在了这片温暖的光晕中。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来。
“这么急干什么？”她语气带着惯常的调侃，眼神却柔和。
苏冉喘着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她。
“最后一道题，”他终于找到声音，“我解出来了。”
苏小茉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讶，随即化为笑意，“可以啊，笨蛋开窍了。”
她的夸奖让苏冉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比夕阳还要温暖。
回程的路上……
“明天的综合和英语，”苏小茉突然说，“按平时水平发挥就行。”
苏冉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天边那抹最亮的云彩。
走到熟悉的十字路口，红灯亮起。两人并排停在斑马线前。
苏小茉突然轻声哼起一段旋律，不成调却轻快。苏冉侧头看她，发现她正望着天边的晚霞，眼中映着绚丽的色彩。
那一刻，苏冉突然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秒。
绿灯亮起，苏小茉自然地拉住他的手腕，“走了。”
她的手指温热，力度适中。苏冉任由她拉着穿过马路，心跳声在胸腔里回荡。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投在身后，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能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
回到家中，苏母已经准备好丰盛的晚餐。餐桌上，两人默契地没有讨论今天的考试，而是聊着无关紧要的日常话题。
但每当目光相遇，都会有一个小小的、只有彼此才懂的笑意。
晚自习时间，苏小茉没有像往常一样给苏冉讲题，而是各自复习明天的科目。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翻书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偶尔，苏冉抬起头，能看到台灯下苏小茉专注的侧脸。灯光柔和地勾勒她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她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来，挑眉无声地询问。
苏冉摇摇头，重新埋首书堆，耳根却悄悄红了。
睡前，苏小茉扔给苏冉一个小袋子。
“这什么？”
“薄荷糖，明天带着。”她爬上床铺，“提神醒脑。”
苏冉打开袋子，里面是几颗包装精致的薄荷糖，还有一张小纸条：“正常发挥就好。”
他将纸条小心地收好，糖放进口袋。
“小茉，”他在黑暗中轻声说，“谢谢。”
上铺安静了片刻，传来轻轻的回应：“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般从窗口流淌进来，温柔地笼罩两个人……
明天，一切都是宁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