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阴森森的地牢中,少女的哭泣声不绝于耳。
地牢中的囚犯们都被这爆鸣似的哭泣吵的头疼,更别说拥有四只耳朵的末枝了。
此刻的西尔图雅正死死抱着末枝的大腿,任她怎么踢怎么甩都没法挣脱开,简直比睡死了的温莎还要粘人!
“你这家伙闹够了吗!咱可是有家的,为什么非得跟你回去不可?”
“那那那,那老师带上我一块走吧呜呜呜!”
“不行!”
斩钉截铁的两个字让西尔图雅一听便哭的更厉害了,声音直冲末枝天灵盖,甚至头发都开始炸了起来。
“你哭再大声也不行!况且如果现在出去了,就凭城堡内的那些圣骑士能把咱砍成臊子!”
见一直以来都能让老师软下心来的哭泣不起效果,西尔图雅便开始另想办法。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会变成这样,以及为什么会不记得她,但如今好不容易见到心心念念了百多年之人,她怎么可能会甘心放走。
她的视线看到末枝从刚才起就一直抱着的那个灰发的少女,那水汪汪的眼眸便忽然亮了起来。
她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胡乱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便自信地掐着腰指着末枝怀里的少女说道:“要是老师能带我回去,我就可以把她救活!”
“你能救活她?!”
末枝一听,眼眸便顿时瞪得溜圆,希望的火苗再次从心里燃起。可当见到少女的这一副满脸蹭的都是鼻涕和泪水的模样,希望的火苗顿时便灭了大半。
这样一个哭唧唧的少女,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使用治愈魔法的人,更何况是将死人复活这种几乎不可能存在的魔法呢?
“将死者复苏?不可能的吧...”一旁沉默了许久的魔女忽然开口。她抱着熊,一副丝毫不相信的语气问道:“那你倒是告诉我该怎么做?”
“我族有一种魔法可以将死者的魂魄保留在一个容器内,将躯体修复后就可以再送回去,而且这种魔法仅有我一人可以用哦。”
“那种魔法怎么想都不可能存在!先不说保留魂魄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就算是真的有,神明也是不会允许这种亵渎生命的魔法存在于世间的!”
她在魔法学院中学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的魔法都是由神明所带来的,它们在为世界带来便利的魔法时却又设有底线,只要是有关生与死的魔法都不会允许其存在,因为那不但亵渎了生命,更是在动摇它们掌控着的生与死的权利。
可即便如此,少女依旧是理智气壮道:“作为圣女我可是从不开口骗人的!这个女生其实之前已经被卫兵杀死过一次了,是我救活的!”
少女越说魔女就越觉得她在胡说八道,毕竟这可是已经触及到了她学过的理论底线。
她顿时没好气的道:“那你倒是复活她给我看看啊!”
“我...”
少女顿时便哑了声,声音转而变得弱弱的道:“这魔法几天才能用一次,昨天才用过一次,还得再等些天才行...而且必须得是晚上才能用出。”
“哼,果然是骗人的。”
“随你怎么说!”
此刻的少女已是百口莫辩,她不想再和这个咄咄逼人的魔女过多争执,便将视线投向了末枝道:“老师,您会相信我的对吧?”
末枝沉默着看了看怀里的温莎,这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也说不定,倘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她愿意一试。
魔女见她这一副纠结的模样顿时便有些害怕道:“你不会真要试吧?”
“这可能是咱唯一的机会了...咱愿意试试。”
她摸了摸温莎那僵硬苍白的脸颊,本应充斥着光亮的眼眸此刻却已经被暗淡的悲伤所浸染。
“嘿嘿,我就知道老师一定会信我!”
西尔图雅笑着将脸贴近,可是很快便被末枝一把推开。
“行了行了,先想想怎么出去再说吧。如果再拖下去,等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找上了咱就一定会杀掉咱的,咱看得出他不想让咱继续活着,所以必须尽快逃离这里。”
“带着面具的那个男的...”
西尔图雅仔细思索了一番,便想起今早在进入城堡的时候便有个带面具的男子来迎接自己。
他的行为举止虽然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但总觉得不像是个好人,不如说甚至都不像是个人。
现在想起他的那双眼睛,西尔图雅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听别人的称呼...他似乎是大祭司来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觉得奇怪了,在她的印象里祭司都是些怪人,她的族群中同样也有个疯疯癫癫的祭司。他们被称为神明的信使,将神明的口谕传递给世人,虽然身为圣女的自己也是一样,不过不同的是祭司是通过某种仪式接受神明的口谕,而自己则是通过祷告来接受神明的口谕,也许就是那些仪式让祭司变得这样不人不鬼也说不定。
西尔图雅一想到等下自己还要和他在婚礼上进行祝福仪式就莫名的感到浑身不自在。话说被那种奇奇怪怪的人祝福真的会幸福吗...
“话说...圣女小姐,难道你就没法大摇大摆的带我们出去吗?你可是他们敬仰许久的圣女诶。”魔女忽然开口道。
“可以的话我也想啊,可那些卫兵们只听从命令,稍微吓一吓他们倒是可以,不过再过分的就不行了。”
“吓...”
亏她还是个圣女。
大脑飞速运转,忽然她眼睛一亮兴奋喊道:“对了...祝福仪式!”
“祝福仪式?”
“在进行祝福仪式的时间里,在场任何人都要紧闭着眼在心中为皇女献上祷告,那时候是你们逃跑的最佳时机!而且婚礼时四名圣骑士也都会到场,只要让魔女小姐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就好了!”
“可是我的扫帚被拿走了,没有扫帚我可没法飞起来。”
“不就是个扫帚嘛,简单!”
她说着,视线环顾四周,从地牢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柄沾着血的扫帚。
“吶,给你。”
“...”
一个魔女对魔具的标准可是很严苛的,她的那把扫帚就是挑了整整两个月才找到的最适合自己的一个,魔枝更是犹豫了足足一年才下定的决定。
不过当下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魔女深叹了口气,缓缓吐出两个字——行吧。
试了试重量,发现竟意外的顺手,就是有点太脏了些。
“等你们出到王城外面后,就到森林中的教堂等我,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再骗我了哦。”